秦老夫人见姚华这么热情,对她笑的眯了眼,「好啊,文哥这宅子住的舒适又宽敞,却是比之前的侯府还要好呢。」
秦老夫人请姚华坐。
毕竟是公主,她能巴结便多巴结着。姚华虽然年岁小,但也同秦韵竹一般年纪,秦老夫人想,再过几年等她长大些,便更有主母的风范。
她现在不像在侯府什么都管,如今的她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其他的再无想法。
然姚华叹了叹气。
双眉颦起,她一副十分为难的神色,秦老夫人不由问:「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祖母能过来住,我与夫君都是喜悦的,夫君说他要替亡去的公爹尽孝道,这想法和我的不谋而合,往后祖母只管在府上住下去,我是绝不会说什么反对。」
「只是......」姚华把头低下,「我怕我和夫君的感情不稳定,护不到祖母您能住长远。」
秦老夫人一听,紧张问:「为何?公主为何要这么说?」
姚华眨着眼睛:「祖母您可知道夫君在北漠时曾被小姑姑安排过一个伺候的丫头?」
秦老夫人不知。
茫然看她。
姚华便将涟娜的事说于秦老夫人,起初还好,秦老夫人面色正常,哪知到了后面,老太太的面容绷不住了。
气愤地说:「我那个曾经的二儿媳啊,让我无法说她,她想的是好,想给文哥安排个知情事的丫头,只是为什么非要选他们礼真人?」
「北漠那些异域人啊,其心必异,这样的人留在文哥身边,时间长久还不把文哥教坏!」
姚华附和:「是,我也有这种担忧。」
「不怕,公主殿下,你就放下心吧,一个丫头而已,老妇帮你看着她,如果她真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老妇第一个不同意!」
「文哥这孩子,自小就孝顺,定会听他阿奶的话。」
秦老夫人保证,拍了拍胸脯。
可姚华想要的并不是这么简单。
她继续担忧道:「祖母,我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我有这顾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个丫头,曾经是北漠的营妓,虽然她并未***,但到底这名声不好。」
「夫君再有分寸,却挡不住她常常在身边勾撩,这些妓子拿捏男人的手段不是常人所能。」
姚华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秦老夫人,「您说,将她总是放在夫君身边,万一她——」
秦老夫人怔住,觉得姚华说的话格外对。
她家文哥如今是大好前途,即在軍营站稳脚跟又有自己一番作为,还迎娶了公主,这往后他再奋斗几年难保不会像他父亲那样封侯拜相。
本她是想的,如果秦修文真的喜欢那个丫头将来给她个妾位也行,只要公主这边没意见,她自然也没意见。
可...姚华的话提醒了她。
不能做妾!不仅不能做妾,便是在秦修文身边多待都不好。
这个丫头迟早毁了秦修文的仕途。
秦老夫人的眸光变了,「公主考虑的是,等老妇人我想一想,想个对策来对付她。」
「公主放心,这丫头我会解决她!」
姚华听到这儿才把心放下,目的达成,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便起身道:「那孙媳多谢祖母帮忙,日后祖母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与孙媳说。」
「好说。」
姚华从秦老夫人房中出来,脚步轻快多了。她望了望日头,心想秦修文快回来了,她得吩咐府中人准备饭菜。
......
这日秦修文回家,被秦老夫人叫到房中。
老夫人揉着自己的双腿道:「文哥啊,你都不知祖母吃了多少苦,这腿也变得比之前在侯府疼多了,你给祖母找的那几个丫头祖母是挺喜欢,可始终没有一个能入心的。」
「你在从府中瞧瞧,再寻几个给祖母吧。」
秦修文凝着秦老夫人的双腿,「祖母想要什么样的?」
秦老夫人眼珠一转:「自然是懂事、会伺候人,年纪小一些会逗我开心的。」
她的要求完全按照涟娜说的,秦老夫人偷瞄秦修文,看孙子反应。
秦修文偏头想,很自然想到涟娜。
可是将她派给秦老夫人,可行吗?
秦修文有些担忧。
「文哥啊,你想好了没有?」
被催促,秦修文道:「祖母,我身边有个丫头挺符合你说的样子,若是祖母喜欢,我将人带到你身边看看?」
「好啊。」
秦老夫人欢喜说。
秦修文转身,去领涟娜过来。
半刻,涟娜跪在秦老夫人身前细声细气的说:「老夫人。」
「抬起头来。」老夫人道。
涟娜纤瘦的肩膀颤了颤,抬起头,供秦老夫人观赏。
老夫人心想,这小丫头瞧着可真稚嫩,小脸尖细,眼大鼻儿俏,再过几年啊,便能出落的水灵若芙蓉。
怪不得姚华会忌惮她。
秦修文问:「祖母,她行吗?」
秦老夫人:「她是文哥身边的丫头啊?我若是将她要过去耽误文哥吗?」
涟娜一怔,抬头看秦修文。
她刚在他身边伺候,又要被他送人了吗?
涟娜不可置信,多么希望能听见秦修文说耽误。
然而,秦修文摆了摆手:「没事,祖母最大。」
秦老夫人:「那就她,瞧着就是伶俐模样。」
秦修文走了。
涟娜跪在秦老夫人身前愣神,老夫人把腿一翘,放在旁边的小矮凳上。
「过来,给我捶捶腿。」
涟娜默默过去。
刚想起身,老夫人厉喝一声:「谁让你起的?跪着捶!」
涟娜猛然跪地。
老夫人话中有话的说给她听:「我家文哥今非昔比,他这府邸都是圣上亲赐的,像你们这些奴仆也要守好本分,懂得规矩,不要毫无规矩,想说话便说话,想站便站。」
「这样的没分寸,往后在我这里是要被罚的。」
涟娜咬紧牙,不做声。
老夫人的手猛地掐了下她的手臂,问:「听见了吗?」
「是,奴听到了。」
涟娜痛的闭了眼。想惊呼,又想起秦老夫人刚才说的话,将头垂的更低,把自己所有情绪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