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从宸虚派出发来赵氏时,走的是水路,沿着固北河逆流而上,花费了近七日的功夫。
而今回转,因为有赵氏一族同行,却不得不顾及这些人,无法一任心意,想走就走,想停就停,随意而行。
尤其赵氏船队里,有不少人都只是凡人,并没有法力,一辈子都没有高空飞遁过,骤然几日的高强度赶路,许多人都受耐不住,出现了胸闷气短,犯晕呕心的症状。
没得办法,赵兴发只能请求宁泰清,每走一段路,便停歇下来休整一番,否则只怕还没到宸虚派地界,就要出现伤亡。
好在他们倒也不急着赶路,就这般走走停停,花了近大半个月的功夫,才进入宸虚派地界。
李澈俯视之下,巅云峰在视线里由远及近,正上方云海中,却有个五官周正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现,拦在了他们行进的方向上。
他一身白色道袍,领口绣着一对米白色的精致羽翅,国字脸,八字胡,神情肃穆淡然,负手于背,静静看着船队驶近。
宁泰清瞧清此人面目,神色微变,唤回了在前头领路的松良稷,又叫来李澈与李巾纭,轻声与几人提醒道:
“此是白羽观观主,谢子濯谢前辈,不知他为何会在这里等我们,大家小心些。”
李巾纭面色一变,显然也知道白羽观在门内的声名,便连松良稷也皱了皱眉头,看着前方。
李澈却是心中一动。
他可是知晓,白羽观背后真正的主事人,正是宸虚派掌教颜真人,换而言之,这位谢子濯谢前辈,只怕是颜真人手下极受信赖的一位。
那么,作为颜真人还未行过拜师礼的首徒……
李澈心下反而没有宁泰清几人那般紧张,转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位来。
飞舟驶近,宁泰清对身后船队摆了摆手,示意停下,随后朝这位白羽观观主拱手行礼,“谢师叔。”
身旁李澈三人跟随着他行礼,唤了一声“师叔”。
谢子濯顿首,目光扫过几人,在李澈身上停留片刻后,对宁泰清问道:“宁师侄,我奉掌教真人之命而来,自此刻起,赵氏所有事务全部交由我来安排处理。”
宁泰清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谢子濯肯定是要针对‘云晶’之事,好好问过那些涉嫌参与其中的赵氏族人。
赵氏与宸虚派如今虽还未签署《灵修法约》,但实质已算是宸虚派治下的氏族。
那么理所当然,似‘云晶’这等侵害宗门利益的大事,自是交由白羽观来处理,也算名正言顺。
宁泰清道了声“好”,唤来了赵兴发,与他介绍清楚情况。
赵兴发虽然不知谢子濯的白羽观,在宸虚派内究竟代表着甚么,但也知晓,自家要想在宸虚派安稳落脚,此前肯定少不了把‘云晶’之事究问个清楚。
因而他也早有心理打算,与谢子濯恭恭敬敬行过礼数,退到了一旁。
谢子濯见状,环视一圈,目光又落在李澈脸上,问道:“李师侄,那‘锦绣河山图’可在你手上?一并交予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