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剧烈的头痛,像针扎一样。
李澈睁开些微发酸的眼睛,一个凹凸不平的岩洞吊顶模模糊糊入目。
他思绪一时有些迷离,揉了揉脑门,尽力回想着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噔!
李澈忽然想到那如从渊狱里抓探出来的手爪,攀爬上自己大腿,尖锐的指甲划破袍子,刺入皮肤内,那一阵阵刺痛感,猛一下坐起身!
“咳……咳,”又一阵头晕目眩,伴着猛喘粗气带来的喉头不适。
他用手撑持住身子,入手是一阵绵软温热,但略显粗糙,未经加工过的野兽毛皮。
李澈一怔,待头疼稍缓,四下打量起自己身处之地。
这里是一座上下约有两丈高的岩洞,空空荡荡,唯一的家什只有入口木门处的一面屏风,以及自己躺着的石台卧榻边那一具衣架。
他脑袋有些发懵。
靠着边沿扶手下榻,脚尖点地,甫一发力,大腿、小腿、足踝、脚面就有一股刺痛感传来。
李澈掀开衣袍,发现大腿以下被一圈圈兽皮撕卷成条包扎了起来,依稀还能闻到阵阵清新的荷草味,关节弯处甚至还能看见些深绿的药液渗透出来。
李澈此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所穿,并非是宸虚派的那套玄色常服,而是一套棉麻制成的袍子。
他忽然想到什么,面色微变,抬起左手一看,才又松出口气。
蝰骨盾仍还在手腕上套着。
想也不须多想了。
此前那焦长老应该是看出他的符玉蕴藏有宸虚派加持的护道之力,为免将之触动,便收了杀手,转是用了什么手段将他传送至此。
这会儿他身上衣物换过,腿上创口处还有被包扎敷药的痕迹,显是有人出手相救。
只不过自己究竟在哪里呢?
身处穴洞,得人相救,但李澈却不敢掉以轻心。
那御虚魔洞的焦长老本是冲他下死手来,临时起意,只为避免触动符玉之力,这才用了不知名的手段将他送来了此处。
换而言之,在其眼里,这里一样能致他于死地。
念及此处,李澈警惕心大起。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一拍腰间,面色大变,却是自己那枚宸虚派身份符玉不见了去处。
他翻遍了浑身上下,又在榻上一阵找寻,看见衣架上空无一物,心里顿时一沉。
这意味着接下来一旦发生了自己不可抗的意外,他只能靠自己了。
李澈自嘲一声,看了眼透进来几缕光亮的木门,撑着起身,忍着疼痛走了两步,一把推门而出。
眼前的情景让他不由得一愣。
方才的兽皮卧榻,包扎用的兽皮布条,以及简陋的山洞,李澈无不以为自己是在哪处荒郊野岭,被哪家部族群落所救。
谁知一走出门,入眼却是迷迷蒙蒙的黑色天空。
之所以说是黑色天空,而不是夜晚,盖因李澈一眼就看出来了两者之间的不同。
夜色朦胧,月光洒落,万物都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协调、宁静,而此处却不然,天幕远近像是一片被修修补补过的黑灰色破布,这里浓一块,那里浅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