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并不这么认为。
魔门修士冷血无情早已是人所公认的事实,他们大多都不顾师徒之情,或是同门之谊,只在乎自家的既得利益,多的是表面上与人和和气气,转身就下阴狠毒手的事情。
眼下既然能让这两人如此紧张……
莫非,是这肥扶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他们如此在意?
李澈眯眼上下打量肥扶几眼,浑身麻袍破破烂烂,头发乱蓬,身形瘦削,眼泡发青发肿,却并没有看出来半点独特之处。
肥扶注意到李澈目光,朝他笑了一笑,对劝阻他的两人道:“放心,我有数的。”
什么有数……李澈满心疑惑,再就是从肥扶的笑容中看出了一丝解脱之意。
这顿时让他警戒心大起,左手蝰骨盾在袍袖内无声绕着手腕盘转,生怕被这肥扶弄出来什么玉石俱焚的手段所波及。
李澈领着他走出了地牢,走出了左边这条岔道,回到主通道上,走进了右边那条通向地表的岔道内。
余兴言和厉春早已按照咒誓所约,退离至距此地数十里外,不得窥听他问话,此刻昏黄幽暗的通道内,只有他们两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
前头出现了一面石壁堵住去路,李澈驻足,就地寻了一块岩石坐下,冲肥扶道:“坐吧!”
肥扶点了点头,却仰首指了指头顶上,问道:“你们就是从这里出去,把我们抓擒进来的吧?”
李澈点头。
他当年虽然没有参与抓囚这些魔门修士的行动,但却听余兴言说起过,的确是在这个通道出口附近守株待兔,捉擒落单的的魔门修士。
“坐下聊吧。”李澈指了指对面一块还算规整光滑的岩石。
肥扶却不立马坐下,而是仰望良久,长长叹出一口气,这才一屁股坐到了岩石上。
只是他身体太过虚弱,已经亏空到了难以想象得地步,这一坐下太过用力,疼得他“呃”了一声,龇牙咧嘴。
李澈却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喜悦,知道他有轻生之念,倒也没有感到奇怪,而是问道:“你的身体似乎远要比其余几人来得虚弱?怎么回事,天生的么?”
肥扶坐下后,靠在岩壁上,却不回答李澈问题,而是直捷道:“你要问我什么,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李澈讶异于他的开门见山,犹豫道:“什么都告诉我?你不顾你发下的咒誓了?”
肥扶洒脱一笑,“那自然不能大大咧咧,堂而皇之,我们用点别的办法!”
“哦?”李澈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是要用什么隐秘的办法道明来去。
这是好办法,但他却先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呢?只是为了求死么?还有,牢房内那几人为何如此关心你?”
肥扶“嘿”了一声,悠悠道:“这些我都可以完完本本告诉你,但你却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李澈没有马上应下,而是审慎道:“你先说什么事情。”
这个态度反而让肥扶放心,他艰难地坐起身,双手扶着膝盖,盯着李澈双眼,一字一句道:“我要你送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