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一段日子,风平浪静。
然而,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
一个消息逐渐流传开来,逐渐成为了整个修真界的热议话题。
宸虚派掌教颜开霁颜真人的弟子、嘉峻李氏嫡系血脉——李澈,叛门出逃,至今不知所踪。
天下哗然。
这并非是李澈作为一个新进弟子有多少耀眼,而是颜真人的一举一动引人瞩目。
号称天下卦算第一,算无遗漏的宸虚派掌教,居然在选择座下亲传弟子的时候失算,可想而知,这在玄门、魔门,乃至一些灵门之间引发了多少嘲笑。
宸虚派举门上下都可以说丢了好大一个面子。
甚至部分宸虚派弟子也对李澈恨得牙根痒痒,怪罪李澈,只道是因为他的缘故,近来走在派外,总有闲言碎语指指点点,让人好不烦躁。
一些言论也开始在宸虚派内酝酿,有人去李澈曾待过的白羽观打听。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纵然白羽观管理再是森严,谢子濯再是勒令观内众人不得妄议,部分消息还是流传了出去——李澈是因为无故袭杀了伏罗派的细作,事情败露,这才逃脱而走。
本以为就此作罢,谁知道牵扯出了伏罗派。
伏罗派一听这个消息,立马也站出来表态,直接点出了李澈的真实身份,说他是本派门中以为长老私自授意,前往宸虚派刺探情报的暗谍。
李澈什么身份?
除了宸虚派掌教弟子以外,可还是嘉峻李氏的弟子,这一下连嘉峻李氏也被牵扯了出来。
你一个灵修大族,门下嫡系弟子怎么就成了玄门细作?这背后是你李氏私自行事,抑或是有幽寰宫的影子?
这下可好,直接引爆了整个修真界。
宸虚派和伏罗派亲自下场,前者灵修之首,灵门第一大派,后者玄门卜算卦术第一流,两边可以说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因为魔门出世而稍显缓和的玄灵之争也再次愈演愈烈,火烧得红旺。
嘉骏李氏与幽寰宫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一个南三洲第一大族,一个八大灵门中排名靠前的门派……
嘉峻李氏族长李硫与幽寰宫宫主第一时间联系上宸虚派,沟通交流此事。
天下风云涌动。
……
“哥哥!”萧博易在自己居府内,坐在书桌前,猛一拳砸在了桌面上,震飞了刀笔与墨汁,咬牙道:“你人去了哪里,我想去找你也无路可循。”
……
青梧赵氏,族地府内。
“大哥,没想到这李师兄居然是玄门的人……”赵由意听闻这一消息,满脸震惊,尤自不能够相信。
赵循辉沉默片刻,摇头道:“也许背后另有故事,李兄与我赵氏有恩,你不要同别人一般妄自评价。”
赵由意颔首,暗叹道:大哥真的成熟许多!
……
张潘与傅圭一左一右坐在罗源观后院。
一道身影不顾门口值守弟子的阻拦,冲了进来。
“两位师兄,我方才出关,就听见外界有关李师兄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到底真还是假?”
一个浓眉大眼,五官俊朗的青年闯了进来,直奔张潘与傅圭跟前。
“张师弟,你出关了?”张潘与傅圭面露喜色,只是听清他口中文化,却又不禁滞声。
这青年赫然是早已长大成人的张滕,看见张潘与傅圭欲言又止的神色,大呼道:“怎么可能!”
他一脚踢翻身边的桌案。
……
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厅堂内。
“所以,上月中旬,你其实并没有到过这静安居?”颜沛目光犀利,盯着对侧的一个年轻男子。
“颜……颜师兄,我怎么可能私通派外之人?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呀!”年轻人在那在哭丧个不停,已经被白羽观吓破了胆。
“他应该没在说谎。”一旁的方程弘摇头,忽然心有所动,轻“咦”了一声。
他走到厅堂外,随手一招,飞下来一只白羽飞鸟,把口中衔着的玉珠放到了他手心后,扑棱着翅膀飞走。
方程弘将之捏成粉末,铺展开里面的一张信笺,摸着下巴大笑道:“好啊!我就知道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
颜沛走了出来,好奇道:“前辈,怎么了?”
方程弘将信笺收好,回身淡淡道:“那李澈果然有问题,他已经叛门出逃!”
“什么!”颜沛大惊,呆滞当场。
……
“老师,颜真人怎么说,这件事情是真的么?”杨文瑶一身烟青色宽袖大炮,独坐在莲台上。
郭世君“欸”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下首的凳子上,举起茶壶,对嘴直饮了个痛快,才道:“确实,李澈这小子……的确叛门而逃了,也正如门中传言说所。”
杨文瑶嘴唇微动,没有说话。
……
嘉峻李氏,博甄岛。
哐当!
厅堂内,书桌上华美名贵的瓷器被悉数打翻在地,稀里哗啦碎成无数片。
“混账小子!混账小子!”李文琛一手按住心口,气喘吁吁,满脸痛心。
几个仆从跪倒躲在大厅柱子边,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
山峰顶上,柳眉琼目、清冷明丽的女子,手提一把宝剑,极目远眺。
“东师姐,陈世伯在找我们了,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一个小女孩坐在大石头上,晃着双腿。
东梦玉没有马上回答,静默一阵后,挪动脚步,“走吧。”
……
华美的宫殿内,季良元嗤笑一声,把手上信笺揉成一团抛入了纸篓内。
“伏罗派疯了不成!李澈这等少见的才俊也能拿去当作谍子?还是被人私自指派,闹出这么多事,真蠢矣!”
……
北地,北芜洲。
鹅毛大雪纷飞,刺骨寒风呼啸。
“就是这样!所以可想而知,宸虚派这次丢了多大的面子!”四个批毛戴裘的年轻人推门进入一间酒馆,寻了一个壁炉边的位置落座。
他们脱下厚厚的衣物,活动筋骨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