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长虎的性子王某清楚得很,我猜到他败给了子翰兄,定会藉由甚么法子,不予兑现承诺。
因而听他说伤得太重,想要静静休歇两日时,便留了点心思,果然他歇没半个时辰,就打点了自家行李,下山去了。”
王晖笑着把莲花指虎递给李澈。
“我便半路把他拦了下来,要来了此物,至于人……”
他看向赵循辉,“金长虎说,他不惜了面子下手狠歹,最终却还是败给了子翰兄,自觉再没脸面回来,央求我想想退出商队。”
王晖犹豫了下,躬身到底,“王某想着,毕竟咱们也都是一起风里来雨里去走过的,纵是他脾性有缺,我也不愿过多去强迫他,便任他走脱了。
赵领队,此事我有擅专之嫌。领队若意欲责罚,王某没有半点怨言。”
赵循辉也有些犹豫,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按他想法,于私,这金长虎背弃比斗前的承诺,是为失信;于公,金长虎这般走脱,却是太不把自家与其签署的法约当一回事。
真要究责起来,公私两头,赵氏皆都站得住脚。
他暗忖道:“这会儿即便把他人追了回来,只怕他与尚子翰也难在一个屋檐下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要弄不好,恐还会影响下来出行。
也罢,至少他把赌注交还了回来,更是连上次押送的报酬都没领,就不去追究他了。”
想到这里,赵循辉扶起了王晖,“王晖,你乃商队副管,自有权力处置这等小事,眼下毋论公私,你都考虑得妥当,挑不出毛病,我怎来怪你?”
王晖被他扶起,满脸承蒙厚爱,却之不恭的表情。
赵兴发见状,对自家孩儿这般处事颇为满意,放下了茶盏,笑着说道:
“好了,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下来出门在外,须要多多配合,老头我便先回书房了,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
李澈三人起身要送他出客厅,赵兴发却虚按了按手,口中说了声“不须”,就出得门外。
赵循辉沉吟片刻,看了李澈与王晖一眼,笑道:“两位,下次动身前,大约还有四、五日空闲,便趁这段时间,咱们一起把行程安排做了?”
他看向李澈,“顺便也与尚兄好好说道说道,咱们商队在外须要注意的一应大小事务。”
王晖当然也瞧得清楚,李澈是要直截参与进商队的管理来了。
他心下纵然有些别扭,却也自认没法改变甚么,当下眼珠一转,示好道:“子翰兄,咱们商队里一些事务,平素都是我在管,稍后有甚问题,大可随意问我。
这三十余人,颇多惫懒,也不好设些个规章法度去管理,应付起来着实有些吃力,如今子翰兄来了,想能替我分去许多压力。”
说着,对李澈一拱手。
李澈一向是“人待我以礼,我以礼及人”的性子,虽知对方说得些客套话,但也能明显感受到善意,当下谦恭道:“还要请王兄多多指教。”
赵循辉见两人一副和睦模样,不禁抚掌轻笑,走在中间,搭着两人肩膀说道:“走,咱们去我书房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