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哪里?阴曹地府吗?”恨天茫然地望着四周,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抹恐怖。
这是一个黑暗的空间,天、地亦或是万物尽皆是黑色的,黑得可怕。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丝毫光线存在,这个世界仿佛是黑暗的世界。
恨天低下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脚下竟然不是实地,而是黑色的幻影,如梦幻一般,可以看见,却无法触碰。
“这里到底是哪里?难道是传说之中的无间地狱!”恨天抬起头,眼中竟然充满了恐惧,大声吼叫,“这里到底有没有人?有没有活着的生物?”
声音回荡在这黑色的空间内,越来越响,丝毫没有消去的迹象,就如同一个人不断对着回音壁大吼一般。
黑暗的世界内虽然没有寒冷的风,但是恨天却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气刺入他的心中,令他浑身发冷,手脚僵硬。
恨天不甘心,强提法力,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法力竟然一丝也无,原本储满法力的经脉如同抽干了水的水库,变得干涸。经此变故,恨天反而冷静下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若是地狱,以我的罪孽似乎不足以被打入无间地狱,那么此处便不可能是地狱。”恨天双目眯起,眼中闪烁着精芒,“也就是说,此刻的我是人非鬼,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我与白虎没能逃脱竹叶门的追捕,若是如此,那么此刻我应该是在竹叶门的囚禁之处。既然是囚禁之处,那么必然有边际,所以……”恨天眼中闪烁着一丝冷笑。
“不过此刻我体内的法力竟然空空如也,需要恢复。”恨天沉吟片刻,心神一动,想要进入体内黑莲之中。可是半晌之后,恨天眼前的场景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丝毫的变化。恨天的眉头不由深深皱起:“难道……这竹叶门的囚禁之处竟然可以断绝我与黑莲之间么联系,这也太过神奇了。”恨天并不认为黑莲已被人夺去,因为他明显感到此刻黑莲正在他的腹部缓缓转动。
恨天沉默片刻,轻轻叹息一声,抬步向着无尽黑暗的走去。由于四周一片黑暗,便是恨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行的方向到底行往何处。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这黑暗的世界仿佛没有边际一般,恨天走了整整一年也没有走到尽头,此刻的恨天早以没有之前的淡然,而是满脸急躁。
人生之中最为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不是恐惧,不是仇恨,甚至不是死亡,人生之中最为痛苦的事情是寂寞!一个人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铺天盖地的寂寞压上恨天的心头,若非恨天毅力远非常人可比,他早已变成了一个疯子。这种寂寞的感觉,便是仙人遭受也要崩溃,因为这种痛苦已经超过了人的精神所能承受的极限了!或许只有出生在无边黑暗之中的神兽才能承受如此寂寞吧。
此刻恨天终于明了,为何传说之中因自己的罪孽被罚入无间地狱的人几乎无一例外地在一段时间内魂飞魄散,因为在那无尽的寂寞之中,他们的灵魂被消磨!
已经厌倦了毫无休止的行走的恨天停下了脚步。他望向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的四周,感觉心中愈加烦躁,脑中的那一根弦已经如拉至满月的弓弦一般,紧紧地绷着,恨天甚至感觉,只要这寂寞再持续一天,甚至只要再持续一个时辰,他脑中那根紧绷的弦便会崩断,他整个人的精神便会彻底崩溃,变为一个人事不知的疯癫之人。“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可怕!”恨天炯炯有神的双目此刻已无一丝光芒,整个身体比之之前要略显干枯,断臂处的鲜血已然干涸,恨天只觉得只要手一抹,那么这些鲜血便会化为粉末,撒入这无尽黑暗之中。
恨天眼前突然亮起了一道明亮的白光,刺得恨天双眼生疼,不由闭起双目,并且以手遮眼,片刻后恨天的双眼渐渐适应了光亮,他便缓缓打开双眼,并放下手,生怕猛地睁开双眼,眼睛会被灼目的白光刺瞎。“温言!”睁开双目之后,恨天望着白光之中站着的人,不由发出一声惊叫,他的心也不断下沉,“果然不出所料,我确实没有逃脱你的追捕。白虎呢?钟威呢?幽冥兽呢?你将他们关在了哪里?”想起钟威压住自己时所说的那段话,恨天便感到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一疼。
站在白光之中的温言没有丝毫温和,满脸狰狞的狞笑,右手中的长剑倒提着,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述说着什么,但是其中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就好像白光之中只是一副会动的画一般,显得极为诡异。
恨天的眉头紧皱,不过却也松了一口气,因为温言在对面他便不用再遭受那无尽寂寞的折磨。恨天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白光之中的温言似乎并未听见恨天的讯问,依旧自说自话,依旧没有声音传出。突然温言张大嘴巴,好似发出一声大吼,神色狰狞地擎剑扑向恨天。
恨天顿时一惊,下意识向后一退,但是此刻已失去法力的恨天哪里比得上温言速度快,他尚未退出一步便被温言近至身前,温言狞笑着,将手中的长剑一寸寸插入恨天的心口。
恨天顿时感到心口一阵剧烈的绞痛,但是诡异的是,虽然疼痛的感觉实实在在地传达到恨天的神经之中,但是他的胸口却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在长剑完全没入恨天胸口之后,温言与长剑便在恨天疑惑、惊骇的目光之中渐渐虚幻,而后慢慢的消失,再也看不到丝毫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温言的身影消失之后,白光之中突然出现了白虎的身影。
恨天先是一阵惊喜,想要扑到白虎身旁去,但是他却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嘲讽地望着白虎,冷笑道:“温言,你不觉得耍这些小把戏没有意义吗?”
白虎没有理会恨天,只是冷漠地望着恨天,甚至就连身体也没有动一下,比之之前的温言更加像一副画。
白虎的目光令恨天感到心中颇为不舒服,甚至一阵心寒,毕竟白虎是恨天最为要好的兄弟。
白虎冷漠地望了恨天半晌,忽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转身离开,身体也如同之前的温言一般,渐渐透明,最后消失无踪。
随后浑身浴血的钟威,破口大骂的幽冥兽,面带失望的幻天老魔,幽怨的冰雪……全都一一出现,最后离去的方式无一例外都是渐渐变得透明,而后消失。
“啊!”恨天用仅剩的右手捂住脑袋,仰天大吼,神色痛苦,“温言,有本事不要使用这等障眼法。”
“不对!”忽然恨天感到有些不对,“方才出现的人之中有一些温言没有见过,所以不可能是温言,之前的温言恐怕也是幻象那么又是谁呢?竟然如此了解我的身世!”恨天对于这尚未露面的敌人感到了一丝恐惧。
“那都是你的梦魇!”一个清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之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