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回来,我就告诉他了。”
“好了,你忙去吧,谢谢你了。”
司机刚一走,珊珊就倒在了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沙田汉关切地问。
好一会儿,珊珊坐起来,苦笑了一下,说:“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问沙田汉:“你们昨天怎么没有叫上申绮呢?”
“和她联系不上。”
珊珊想了想,问:“经常和她联系不上吗?”
“那倒不是。”
不知怎的,珊珊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她拿起房间里的电话,问了查号台申绮所在房地产公司的电话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您找哪位?”对方客气地问。
“请给找一下申绮。”
那边犹豫了一下,“您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她同学,找她有事。”
对方又犹豫了一下,说:“她不在了。”
“她不在了?——你是说她现在不在公司呢?还是说她不在你们公司干了呢?”
又是更长时间的沉默。
“到底怎么回事儿?”珊珊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去世了。”
“什么?!”珊珊一下子震惊了。“怎么去世的?你快告诉我!”
这时,沙田汉也瞪大了眼睛望着珊珊。
“前天晚上去世的,说是——自杀,我们也搞不太清。”
珊珊放下电话,和沙田汉面面相觑,一时两人都不知说什么好。
半晌,还是珊珊先开口问:“你怎么也才知道?”
沙田汉低下头,小声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她,给她打手机没打通,就没再往公司打电话。”
“那我昨天见到的是——”
沙田汉吃了一惊,忙说:“你别吓唬我。”
“可我昨天真的是见到她了。”
接着,珊珊就把昨天晚上见到申绮的情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沙田汉。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
“你不是说过你相信有这种事吗?”
“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太——”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沙田汉说:“她说她过几天来找你?”
珊珊木然地点点头。
“看来她恨上你了,你要小心呀!”
“现在轮到你吓唬我了。”
“我不是吓唬你,你真的要小心一些。申绮如果确实是因为你而自杀,变成一般的孤魂野鬼还好,要是在哪儿增长了法力,变成厉鬼,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你说怎么办?”珊珊有点不知所措。
沙田汉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先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再想办法。”
沙田汉走后,珊珊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在房间里呆着,都觉得有点怕。好容易等到金浩然那边谈完工作,她忙把金浩然叫过来。
金浩然见珊珊神色慌张,忙问:“出了什么事?”
珊珊把申绮的事情详细地告诉金浩然,金浩然听后,半晌无语。
见金浩然也没什么办法,珊珊叹了口气说:“看来我完了。”
“什么完了?”金浩然笑着说。“谁让你多管闲事?你让我不投资我就不投资了,你干嘛还管她的事。”
“我不愿看她再害别人。”
金浩然想了想,说:“好吧,谁让我看上你了呢。”
“你有办法了?”珊珊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
金浩然点了点头,笑着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今后少管闲事。”
“人家是记者嘛。”
金浩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珊珊听到他说要接什么人过来一趟。
“是谁呀?”珊珊问。
“来了你就知道了。”金浩然冲珊珊神秘地一笑。
一会儿,沙田汉打来电话。
“都证实了,申绮真的自杀了。我在公安局有个朋友,他告诉我说,申绮在自杀前被谭高豪当着公司好多员工的面骂得狗血喷头,说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申绮可能受不了这个刺激自杀的。”
珊珊静静地听着,没做声。
“你在听吗?”
“我在听。”
“你千万要小心呀!”
“知道了。”珊珊现在的脑子很乱,她机械地答应着,挂了电话。
珊珊没胃口,他们草草吃过晚饭,金浩然便陪珊珊在屋里闲坐着。快半夜了,司机进来说:“他到了。”
“快请他进来。”金浩然赶忙站起来说。
一会儿,一位面目清癯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赵大师,您好!”金浩然忙上前打招呼。“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徐婷珊。”
“您好!”珊珊很有礼貌地说。
赵大师听了金浩然对事情原委的介绍,沉默了一会儿。
“事情很难办吗?”金浩然问。
“难倒不一定难,只是有些地方不寻常。”
“什么地方不寻常?”
“刚死的鬼,哪怕是横死的,刚开始的法力都不会很大。申绮刚死才一天,怎么会出现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饭店里,而且还与那么多人一起照相,难道她不怕被阳气冲得魂飞魄散?我刚才看过,沈小姐并非阴气很盛,从面相上看,现在也并没有遇鬼缠身。”
金浩然看了看珊珊,又问赵大师:“那您说这是怎么回事?”
赵大师想了想说;“明天我先看看雨馨月湾再说。”
“那今天晚上会不会有事?”珊珊担心地问了一句。
赵大师笑了笑,“放心吧,沈小姐命大着呢。其实,鬼由心生,很多人说的见鬼,不过是幻觉,只是见到了心中的鬼而已。你不惹它,怎么会让你见到。”
“心中的鬼?”珊珊不解地问。
“心中有放不下的事,放不下的人,有时就会出现幻觉。你记住,当你看到不可能出现
在世间的事时,一定要稳住心神,想清楚再做决定。有时,也不要轻易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东西。”
金浩然给赵大师开了个房间,赵大师回去休息了。
“你自己睡得着吗?”金浩然问珊珊。
“你想干嘛?”
“我怕你睡不着,陪陪你而已。”金浩然讪笑着说。
这倒也是。珊珊想,自己一个人度过这一夜,别说睡觉,吓也吓死了。
“你要陪我也可以,但不许碰我。”
“那当然,我们有约定嘛。”
珊珊往床上一躺,说:“既然这样,你也早点睡吧。”
“你干嘛不脱衣服?”金浩然问。
珊珊瞪了他一眼:“你又想干嘛?”
“你这样睡觉不舒服,你那个样子我又不是没看到过。”
珊珊想起前些天在金浩然的办公室的情形,脸一红,扭过头去不做声了。
“你对赵大师的话怎么看?”金浩然问。
“如果赵大师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的确很奇怪。”
“等赵大师从雨馨月湾回来,可能就清楚了。”看来金浩然对赵大师寄予很大希望。
“不行,明天我也要查查这件事。”珊珊说。
金浩然还想说什么,见珊珊翻过身去,便苦笑着摇摇头,拉过单子给珊珊盖上;沙田汉很晚才来上班,刚到单位,同事小李就告诉她,有个同学来找过她。
“哪个同学?”沙田汉问。
“就是上次找过你的那个女记者,她还等了你一会儿呢。”
沙田汉想起手机还没开,便连忙掏出手机打开电源。
“你都和她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呀?”小李拉着长声说。“她都把我们害惨了,还想让我笑脸相迎啊。”
“那也不能全怪她呀。”沙田汉说着开始给珊珊拨电话。
“那怪你引狼入室吗?”小李小声咕哝了一句。
“珊珊吗?找我有事?”
“我去找你,是想让你给我引见一下你那个公安局的朋友。”
沙田汉犹豫了一下,说:“他今天出差了,可能过些天才能回来。”
“啊,没关系,没找到你,我又联系了另外一个朋友。”
“是吗?那什么时候去公安局?”
“马上就去。”
“本市这两年变化挺大,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要当心,要不我陪你?”
“不用了,我已经把你害得不轻了。”珊珊有些歉疚地说。
沙田汉想,一定是小李跟珊珊抱怨了什么,小李真是多嘴。不过,沙田汉确实没有想到,珊珊发了内参后,本市追究责任,规划审批人员都受到了影响,她的科长恐怕也要当不成了。她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久久沉思着。
珊珊想从申绮的死入手,来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公安局没有熟人是无论如何也搞不清事情真相的。
好在珊珊想起她的同事曾来采访过本市公安局,很快便通过他联系上本市公安局刑警队大
队长祁同兆。
祁同兆今年四十多岁,穿一身笔挺的警服,显得精明、干练。
“你要了解申绮的事?”祁同兆一上来便开门见山地问。
“是啊,给你添麻烦了。”珊珊客气地说。
“你怎么对申绮的死这么感兴趣?”
“我们是中学同学,她的死,我感到挺突然,想知道原因。”
祁同兆点点头说:“前两天也有一个她的中学同学来打听过这事儿。”
一定是沙田汉。珊珊想。
“公安局对这件事的结论是什么?”
“目前还没有结论。”
“不是自杀吗?”珊珊有些诧异。
“表面上看,好象是,不过,还有一些疑点。”
“什么疑点?”
祁同兆笑了笑:“抱歉,这个我可不能说。”
“那她是怎么死的,这个总可以说吧。”
“是坠楼而死。”
珊珊想了一下,问:“她死前,有什么反常的事吗?”
“据公司的员工反映,申绮死前的下午,曾和她的老板谭高豪在公司大吵了一顿,说是为一个什么报道。谭高豪说申绮故意害他,申绮也大哭大闹。”
看来真是我害了她。珊珊想。
“她什么时间死的?”
“夜里11点钟,身上除了摔伤外,还有其它钝器伤痕,我们问过谭高豪,是不是打过申绮,谭高豪矢口否认,这一点,目前正在调查。”
“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着,祁同兆递过一张名片。
回去的路上,珊珊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究竟在哪里,她也说不好。
“金总在宾馆吗?”珊珊问司机。
“他今天要去一趟草原,可能下午才回来。”
珊珊现在脑子很乱,真希望能和金浩然商量一下。在她心里,金浩然的位置似乎越来越重要了。
赵大师那边也不知怎样了,有什么结果没有?
到宾馆了,珊珊下了车,独自走进宾馆。
刚走进宾馆的大厅,身边似乎有一个人走过,接着珊珊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人。
她看了看周围,今天宾馆里有些奇怪,一个人都没有,连吧台里也没有服务员。
管理真差劲儿,珊珊想着。
她走进电梯,按了八层的按钮。电梯开始缓缓上升了。
说起金浩然有点迷信吧,还真是的,订房间从来都要八层,说这是他的吉利数字。珊珊有一次和他抬杠:“要是没八层呢?”
“那我就找有八层的住。”金浩然也不示弱。
“如果那个城市就没八层楼呢?”珊珊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她非要气气金浩然不可。
“带八数字的房间总有吧。”
八楼到了,珊珊走出电梯。
怎么回事,走廊里非常暗,似乎连窗外的光线都透不进来。
珊珊凭着感觉往前慢慢走着,好象走了很久很久,她才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也微微能看清一点了。
她转头看了看门牌好号。
1205,咦?不是八楼。
这个宾馆一共是12层,这么说,她到顶层来了。
怪不得这么暗。珊珊心想。
她又摸回电梯旁,想叫回电梯。
不知怎么,电梯总也回不到这一层。
“要我帮忙吗?”身后一个人说话,珊珊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
是个女人的声音,还有点熟悉。珊珊心里有些发抖,她慢慢地装过身。
天哪!竟是申绮!站在离她只有半米远的地方。
“你、你要干什么?”珊珊哆哆嗦嗦地说。
“我来帮你呀。”申绮笑着说。
“你、你、你帮我什么?”珊珊更加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