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略皱了皱眉:“阿十不喜欢我吗?”
阿十:“我, 我跟殿下, 算上今儿也未见过几回, 彼此连认识都不算,怎可能喜欢?我说的是实在话, 难道殿下喜欢阿十吗?其实, 殿下实没必要把南越的事儿放在心上,阿十知道那晚上也是阴差阳错, 并非殿下本意。”
睿王脸色更冷了下来:“你说这些话是想跟我撇清干系吗, 如此说来刚你说让我喜欢你, 也只是你的托词了。”
阿十见他脸色不善, 语气虽平缓却隐约透着怒意,便知惹恼了他,之前觉着他是块冰, 又是堂堂皇叔, 总会讲些礼法, 刚切身领教过这男人的无耻之后,阿十深觉这有些事儿是不能看表面的, 这男人都能干出偷香窃玉的勾当, 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真惹恼了他,把自己那什么了怎么办, 她可是很怕疼的,如今一想起那晚上都怕。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有时候先服软也没什么, 迂回作战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此,略酝酿了一下露出个类似讨好的笑来:“那个,不,不是托词,是阿十的真心话,既然总要当夫妻,自然要以诚相待。”
面对这么一张漂亮且讨好的笑脸,睿王心里再大的气也消了,更何况他也不过有些郁闷罢了,并不是真恼了她,只不过自己寻了数月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惊喜之余有些乱了方寸,而且她跟自己想了数月的人从身份到性子,太过不同,若是拥她在怀里的感觉,自己做梦也不会想到是她。
这会儿睿王渐渐有了真实感,她不是自己以为的南越的哑巴姑娘,她是三朝元老国公府的最宝贝的幺女,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谢阿十。
谢家世代簪缨,满门俊杰,而谢阿十在这样的家里出生长大,傲气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然跟旁的闺秀不同,若是换成别人,只怕巴不得嫁给自己呢,哪会想她这般推三阻四的恨不能撇清了才好。
这丫头如此态度虽让自己心里很是不爽,却也知道,这才是谢家的阿十该有的反应,人是他的既然找到了就跑不了,既跑不了,她想怎么样就由着她好了,而且,她说的也有道理,两人是有些生疏。
阿十觑着他的脸色琢磨怎么瞧着有些阴晴不定的,不是又惦记那事儿了吧,想着不免有些怕忙道:“那个,虽皇上的赐婚圣旨下了,你我毕竟还未成礼,这半夜三更的若给人知道殿下在阿十闺房之中,传出去恐有损闺誉,况这会儿夜深了,想必殿下也乏了。”
阿十的意思,赶紧把这不请自来的送走,也省的自己担惊受怕的,如今不光想,只他一靠近自己,就浑身疼。
睿王这才倒是很配合的点点头:“是有些乏了,夜也深了该安置了。”说着一弯腰就把阿十抱在怀里,进了里屋寝室,把阿十放到床榻里侧,自己脱鞋褪袜,也上来了。
阿十吓得脸色都变了:“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睿王理所当然的躺在枕上,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搂着说了句:“夜了,睡吧。”
阿十傻愣了一会儿,觉着不对,忙挣扎着推他,却给他抓住手臂拢在怀里,低头看着她:“阿十若不困,我们倒可以做些旁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都暗了下来,阿十再傻也知道他说那些旁的是什么,吓得一激灵忙道:“我困了,很困,想睡了。”说着紧紧闭上眼,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勾起这男人的性子,把自己那什么了。
睿王见她眼睛虽闭着两扇长长的羽睫却微微颤着,明显就是装睡,暗暗好笑,却也不戳破了她,他自是知道这般不妥,只是好容易寻到她,就这么走了实在舍不得,至少今晚他不想独眠。
阿十一开始的确是装睡,可装着装着没想到真睡着了,怪不得她八哥总说她心大呢,是有点儿大,大清早阿十坐在床上盯着旁边空空如也的位置,郁闷的不行,自己怎么就能睡着了呢。
见冬儿进来,阿十想起昨天睿王敲晕她的事,端详了她一会儿:“你什么时候醒的。”
冬儿:“奴婢昨儿后半夜就醒过来了。”
阿十:“后半夜就醒了,怎么不进屋。”
冬儿眨了眨眼,小声道:“小姐,昨儿夜里王爷在呢,奴婢进来不好吧。”
阿十白了她一眼:“你家小姐我被人挟持了,你这当丫头的都不带吭一声的,你这差事的当得真好啊。”
冬儿嘟嘟嘴:“睿王殿下又不是外人,是小姐的夫婿,是咱们谢府的姑老爷,也是冬儿的主子,主子不让奴婢进来伺候,奴婢自然不敢进来的。”
阿十咬了咬牙:“你倒是不记仇,昨儿他可是把你敲晕了。”
冬儿:“王爷哪不是想跟小姐说梯己话吗,怕奴婢碍事儿才敲的。”
阿十想了想:“不对,昨儿他怎么找到这儿的,就算八哥宴请他,也没说客人往人家后宅跑的。”
冬儿:“小姐您真不记得了啊,昨儿您不是在酒窖吃醉了吗,正巧王爷也去了酒窖,不过在酒窖里头怎么回事儿,奴婢可不知道,后来把少爷叫奴婢过去,就瞧见王爷抱小姐紧紧抱在怀里,那样儿好像失而复得的什么宝贝一样,一时一刻也舍不得放下,八少爷想接过来都不成,哪怕小姐吐了王爷一身,都没放下,直接把小姐抱了回来,吩咐奴婢去拿了醒酒汤给小姐灌了下去,瞧着小姐睡安稳了,方才去了,然后就是昨晚上的事儿了。”
阿十扶了扶抽痛的额头,自己东藏西躲的,从南越一直躲到京城,到底也没躲开,这究竟是何等孽缘啊。
冬儿见小姐不像欢喜的样儿,不禁道:“奴婢瞧着王爷对小姐很是温柔体贴,且论人品才能样貌,可着咱们大晋也实挑不出比睿王殿下再好的夫婿了,况,圣旨都下了,便小姐不乐意也终是要嫁的。”
阿十哪能告诉她自己之所以不乐意嫁是怕了那夫妻之事,若是相敬如宾的,跟冰块男做对夫妻也没什么,虽说八哥说夫妻得真心喜欢,可俗话说的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哪能个个都像八哥八嫂一般恩爱呢。
更何况,自打南越那晚上之后,自己从心里觉得做恩爱夫妻也没什么好儿,就看睿王这样冷的一块冰,都对那种事如此热衷,若是恩爱夫妻岂不加个更字,不看别人就看八嫂就知道了,阿十如今算是知道为什么八嫂总是懒洋洋的不是靠着就是躺着了。
想来是那种事儿做的多了,腿软身疼的根本站不起来,所以才总是软趴趴的跟没了骨头似的,可见那件事儿多可怕。
只不过这种私密之事实在不能跟冬儿说,说了也没用,这丫头还没嫁人呢,哪懂这些事儿啊。
正想着,就听冬儿疑惑的道:“奴婢怎么瞧着王爷跟小姐像是之前就认识呢?”
阿十:“冬儿,我昨儿酒吃的有些多,这会儿头还疼呢,上回吃的那个酸菜豆腐汤倒是解酒,你去告诉厨房,做一碗送过来。”
把冬儿支走了,阿十刚松了口气,八哥就来了。阿十急忙躺下装睡,只可惜这一招蒙九哥还行,八哥这儿却行不通。
谢渲往床榻边儿上一坐:“行了,别装了,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咕噜噜的转呢。”
阿十知道蒙不过去,只能坐了起来:“八哥怎么一大早就来了,阿十还困呢。”
谢渲哼了一声:“你倒是心大,出了这种事儿还能睡的着,八哥实在佩服的很,说吧。”
阿十眨眨眼装傻:“说什么?”
谢渲:“说你跟睿王是怎么回事儿?”
阿十:“什么怎么回事儿,不就是皇上赐婚吗,阿爹阿娘做主定了亲吗?”
谢渲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少跟我装傻,我问的是这个吗,我是问你,在南越跟睿王怎么回事儿,如何就成了他嘴里未过门的妻,还为此上门来退亲?”
阿十抿了抿嘴,即便是自己的亲哥,有些事儿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磨蹭半天说了句:“反正就是阴错阳差的一桩乌龙事儿,谁想他会找我呢。”
谢渲没好气的道:“你说的倒轻松,殊不知女子的名节有多要紧,老九也是糊涂,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事儿,他竟半点不知,实在糊涂,若不是我认出了睿王腰上的荷包,真退了亲事,你打算如何?更何况你与他已有了肌肤之亲,如此,还想嫁与旁人不成。”
阿十嘟嘟嘴:“我没想过嫁人啊,是阿爹阿娘非要给我定亲事的。”
谢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还真打算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啊,纵然阿爹阿娘再疼你,我们几个当哥哥的再不舍,我家阿十也大了,得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先头八哥还怕睿王性子冷,怕成了婚冷落了你,如今瞧着这意思,八哥倒是多虑了,你既不愿意说南越的事儿,八哥也不逼你,这也正说明你们有缘,当好好珍惜。”
阿十不满的道:“八哥都不疼阿十了,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谢渲摇头:“不是八哥向着外人,而是深知睿王品性,若不是真心喜欢,断不会如此,你跟玳玳成天看那些戏文,难道不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八哥不哄你,他当得起我谢家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