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宜川的宝珠当然不知道, 原以为早就消失的那些极/品再一次出现, 并且盯上了他们一家人, 而且就是这一次,差点给他们一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此时的宝珠完全被一波接着一波的探子,烦的身心俱疲。
他们这趟出行,总共也就带了四个丫鬟,两个粗使婆子,还有十几个护卫, 霍衍不习惯有人在一旁伺候,身边就跟了两个小厮,在这两天的时间里, 不是有人吃坏东西躺下了, 就是晚上起夜的时候摔断了腿,世界上哪里来的这种巧合。
宝珠听红豆报上来的消息,得知最后一个婆子也阵/亡了,彻底对那些人的脑回路感到无语, 她在别人心中到底有多蠢, 是什么给了他们信心,让他们觉得他们都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了, 她还会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察觉不到。
其实宝珠还真是误会他们了,因为这次出行,每个皇子府可以带的随行人员的人数都是有规定的,若是哪个皇子身边缺少使唤的下人, 会从正德帝带去的随从中,调派几个补上。
他们原本只想着安/插/一点自己人进去,谁知道太多势力撞在一起,这才出现了现在这种局面,等他们发现对手也出手的时候已经迟了,霍衍身边的下人也就剩下小猫两三只,这下傻子也知道有问题。
霍衍斜躺在软塌上,慢慢剥着面前的一盘坚果,将剥出来的果仁放在一旁的空碗里,看着宝珠鼓着脸,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宝珠一听,立马把脸转向那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祸都是他惹出来的,居然还敢在那嘲笑她。
“再笑,再笑晚上就罚你去搬洗澡水。”宝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到。
现在粗使婆子一个不剩,晚上连一个烧热水的人都没了,至于那些即将送过来的牛/鬼/蛇/神,她是一个都不敢用,谁知道他们背后的主子会让他们做些什么。
宝珠心里清楚,那些人都是想来打探霍衍前些日子在皇帐的情况的,看到霍衍平安归来,宝珠心里明白,他和正德帝的血型是相融的,而且霍衍似乎自己也认定了他就是正德帝的儿子。
宝珠犹豫过,是否要告诉他,其实叔侄近亲的血型,也极有可能是相似的。可是九皇子早就死了,告诉霍衍这件事,除了让他继续为自己的身世忧愁,并没有任何好处,或许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放心,等到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至于那些粗使婆子,过一会五弟妹会派人过来,你就放心使唤吧。”
霍衍剥完最后一颗坚果,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指,将满满的一盘果仁端着朝宝珠走去,一直趴在他身边,对着那一盘果仁流口水的饭团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
饭团爪子上的纱布昨个就拆了,伤口早就愈合,长出了粉粉嫩嫩的新肉,这下子彻底没办法再装伤员,骗取伤员的待遇了。
“嗷呜呜——”饭团伸着两条前爪,扑腾着想往霍衍手上端着的那一盆坚果抓去,均被霍衍无情的推开,他亲手剥的果仁,才不是那种蠢虎能吃的。
宝珠喜欢吃各种坚果,可是又讨厌剥坚果的过程,最爱干的事就是将满满一盆剥出来的果仁,一大口一大口往嘴里塞,照她的话来说,坚果只有这样吃起来才过瘾,宠随其主,饭团作为一只老虎,除了肉食之类的食物外,平日里也极其喜欢吃坚果,可惜它食量太大,一个丫鬟一天剥出来的果仁,只够它一口塞的,霍衍当然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剥了半天的果仁被这只蠢虎糟/蹋。
自家男人的殷勤服侍,自然让宝珠心情大好,赞许地拍了拍霍衍的肩,鼓励他再接再厉。
霍衍看着自己剥出来的果仁一把把进了宝珠红艳艳的嘴唇,心里寻思着还是得再投喂些,只有将人喂得再结实些,这样啃起来口感才会更加肥美啊。
现在珠珠吃的开心,等到了晚上,那就是他吃的放心了,不然,珠珠那小身板,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人折腾坏了。
宝珠哪里知道身旁之人的狼子野心,一边吃着爱的果仁,一边无数次庆幸这辈子的重生,果然像那个鬼差说的那样,她一定是前几世做了很多好事,所以这辈子才拥有了爱自己的家人和爱人。
再一次在心中感谢完鬼差后,宝珠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霍衍刚刚的那段话。
“你说五皇子会送人过来,你们那天在帐篷里到底商量了些什么?”宝珠好奇地问道,霍循到底说了什么,才让衍哥哥这么信任他。
霍衍拍了拍她的小脑瓜,并没有告诉宝珠他和霍循的谈话内容:“霍循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送来的人你可以放心使用,而且,等到明天恐怕那些人就不会再来关注我们府里的事了。”
果然,正如霍衍所说,等到了第二天,二皇子霍淮也被梁十叫去了皇帐,再过了三天,轮到了四皇子霍徒,看样子,是要把所有皇子都轮换一遍的意思,围绕在霍衍身上的怀疑一下子散去,这几天在他们帐篷前晃悠的人也少了很多。
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对在皇帐里发生的事讳莫如深,一点消息也没有透露出来,他们两个其实也有点摸不清头脑,当日被梁十叫进皇帐,正德帝的床榻被一座屏风隔着,连他的脸都没见着,若不是正德帝的声音听上去一切正常,他们都要怀疑父皇是不是被人控制了。
一进去,正德帝就吩咐早就守在里面的何院正放了他们一碗血,至于这血到底被派来做什么用处,霍淮至今都想不明白。
四皇子霍徒一直都是二皇子的忠实拥趸,把自己经历的一切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他,两人的经历一模一样,他自然就认为霍衍当日去皇帐也是为了相同的事,对霍衍的怀疑一下子淡去。
他就说,父皇明明那么厌恶大皇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对他改观呐,。
现在,他最担心的的就是正德帝身体,一旦父皇在漓川出事,被他任命留在京城监国的老三就有了他所没有的优势,恐怕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威胁。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霍衍所料那般进行,宝珠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想把霍衍的脑袋剖开来看看,人与人之间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呐,亏她小时候还吃了不少益智丹,可惜身边的人都太给力,导致她的一番才华都没有发挥的余地,宝珠觉得,要是霍衍再宠下去,她的脑子恐怕会直接退化到原始配置。
不过,宝珠可以放心,在她智商退化的情况下,她的身体一定会越发强健,某人可是在一旁虎视眈眈,等着每晚,拉着她做一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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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子时,除了巡逻的护卫,所有人都已沉浸在梦乡中,姬林部落最大的毡帐中忽然出现出现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姬林戈勒似乎早就料到那人的出现,正坐在铺着羊皮绒垫的软榻上,桌案前点着一盏微弱的烛光,照的他的脸色晦暗莫测。
“主上”
跪在下首的人声音有些苍老,似乎有些年纪了,面罩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此时正看着面前的人,眼里充斥着狂热的虔诚和尊崇。
“你给的药似乎有些问题,怎么大庆那个老皇帝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姬林戈勒的嗓音冷冽,修长的十指把玩着手上的匕首,眼睛细细欣赏着上面镶嵌的宝石,一点也没有将目光转移到下首那人身上的意思。
“主上,你放心,这个毒的毒性比它原本的配方更猛烈百倍,即便那狗皇帝身边的太医研制出解药,也挽回不了那毒/药在他身体里留下来的毒性,正德帝即便不死,身体恐怕也撑不了几个月了。”
那人显然对于自己的毒/药极有信心,信誓旦旦地说到:“到时候正德帝一死,几个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必然自相残杀,那时候,就是我们莽族进攻的大好时机。”
下首之人眼神狂热,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似乎已经看到了将来的荣光。
姬林戈勒此生最讨厌有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眼神微冷,可是下首之人显然没有发觉,还在那说着他的计划。
“你不是还有神药献上吗,拿来让我看看。”
姬林戈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下首之人微楞,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瓷瓶。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中毒之人每隔三天必须服用一次解药,不然就会受万蚁噬咬之苦,即便是再烈性的人都抵抗不了这种疼痛,主上可以利用这种毒/药将其他四族首领控制,莽族统一,指日可待。”
那人说完就将手上的瓷瓶递了上去,“白色那一瓶是毒/药,绿色那一瓶是解药。”
姬林戈勒放下手上的匕首,接过那两个瓷瓶,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
“蚋科这次做的很好,等到大业一成,部落不会忘记你们一族的功劳,你的先祖的遗骸,都将移到渠陵,享受万民祭拜。”
渠陵是莽族立了重功之人死后才能进入的陵墓,在莽族人心中,只有葬入渠陵,他们的灵魂才能得到神的护佑,是所有莽族人梦想中的灵魂的归宿。
下首之人显然被姬林戈勒的话震惊到,眼里随即透露出狂喜,他们一族,从曾祖父那一辈起就潜伏大庆,到了他这一辈,终于能完成先祖的遗愿,将他们的骸骨,迁回渠陵,他将成为他们一族的大功臣。
姬林戈勒又吩咐了他几句,让他继续留在大庆,探取他们的军/事/布/防后就让他离开。
等那人一走,这个营帐中就只剩下他一人。
幽暗的灯光下,两瓶玉石雕刻的瓷瓶流光溢彩,姬林戈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瓷瓶,静默了半响,随即开口轻笑,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
这么多层出不穷的毒/药,这一代的蚋科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惜,这种人留在身边太不安全,万一哪天觉得他挡住了他的路,岂不是连他一块毒/死。
等大业一成,蚋科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为了纪念他们对于莽族的功绩,他会仁慈的将他们送入渠陵,一个、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被家里的老电脑折磨到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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