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遥心想:出尘子给的信物,自然就是那副乾坤甲了。这宝贝儿老子还没用几次,要叫老子这么早就交出来,呸!想都别想!不过要是因此而见不着那个独孤掌门,误了老子拯救苍生的大计,那却是罪过了。吁……….这个张天南到底是四大世家的人,在江湖上也有点份量,不若叫他帮帮忙?思念到此,赶紧道:“糟糕!那个死老头没给我什么信物啊!”他故做惊慌状:“啊哟!这可怎么办?那可是句很重要的话来着,若是带不到口信,只怕……”
张天南忍不住好奇,便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山洞里那位又是哪个前辈?”
林飘遥干咳数声,站起身来渡了几步,方才说道:“我说老张啊,这种密言传信我又怎么好随便告诉其他人?这个就叫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嘛………”
见他白白嫩嫩一个小后生,却装做老气横秋的样子,张天南不禁好笑。也不追问下去,只是说:“这样吧,我给你一块张家堡的令牌,你拿着去拜山,蜀山中人定会接待你。待得进了清阳殿,见到蜀山七侠中的任一位,你再把自个的事情告诉他们。那独孤掌门自然便会见你了。”
林飘遥失望道:“就这么简单?还以为你要帮我多大个忙呢……..”
张天南哈哈大笑:“这还叫简单?我告诉你,若是没有张府的令牌,只怕你要上蜀山也上不了呢。”
林飘遥奇道:“怎么说?”
张天南道:“蜀山派在江湖中威名赫赫,每日里前去拜山、瞻仰、旅游的人不计其数,而每一个人都要经过蜀山派中弟子的认可。若是没有点关系,那你便老老实实的山角下排队吧,等个一两天那是常事,纵是等上十天半月的也不在少数。何况即使排到了你,也不见得那蜀山弟子便要放行呢。”
林飘遥这人向来没有自知之明。蜀山弟子放不放行什么的,这倒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但一听说要排队排上几天,那便是天大的难处了。心想:本来还想要点路费的,但照他这么一说,似乎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我咋好意思还要钱呢?他妈妈的胸,真是烦人。当下默不作声,只管在哪里喝闷茶。
张天南早先见他穿得破破烂烂,知道是个没钱的主,哪里有不晓得他心思的道理?从身边取出块令牌,笑道:“飘遥公子这躺上蜀山,路途遥远,老夫却有一事相托,只是不知公子愿不愿意。”
林飘遥正愁难以开口要钱,一听这话,心喜道:“说吧说吧,本大侠最是助人为乐了!”心想:这样一来,老子就有借口要钱了。
张天南道:“烦劳公子去帐房取三千两银票,此去蜀山既是拿着我张家的令牌,那礼数也是不可少的。便托公子随便买点礼物送去吧。”三千两可不是笔小数目,买点礼物什么的,根本用不着这么多钱,却是摆明了送给他了。
林飘遥大喜,狠不得扎扎实实抱住这老头儿亲上几口,正要答应,突听外面有人道:“买什么礼物要三千两这么多?”
两人转头一看,只见虚掩着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原来是张震州。这老家伙前天起便一直在城外喝酒,待得今日回家,才知道府上竟然发生了这许多大事,急急赶来看他这个受伤的宝贝儿子,却不意间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张天南微一正身,张震州赶紧几步跨过来把他按在床上,颤声道:“媳、媳妇儿她?”
林飘遥心想:糟糕糟糕,竟然要给老子演一场感情戏那么肉麻,真是受不了他!当下站起身,走到门口。
站了半天,只听两人一直在那里嘀嘀咕咕,偷偷去看,竟见到张震州那个铁板老头儿还硬是挤了几滴眼泪出来那么夸张,正觉不耐,却听张震州道:“原来这位便是飘遥公子,那天在船上倒是老夫看走眼了。如此说来,虽是有神龙教的人帮着你,那倒也不能就说你是坏人。看来飞飞那小妮子是没有骗我了。”
林飘遥心想:你两爷子总算是说完了……….答应道:“那还用说?我本来就不是坏人嘛。”暗中却骂道:你这老不死的,弄断老子两条腿,现在居然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张震州知道那日弄断了他的腿是个大误会,心中有些儿惭愧,觉得对不起他。但老头子脾气强硬,道歉之类的话,那是说什么也开不了口的,只闷在那里不作声。
张天南倒是不知道这许多事情,但看林飘遥一脸焦急的样子,开口道:“飘遥公子既是有要事在身,那老夫便不久留了。拿这块令牌到帐房去拿钱,他们是认识的。”
林飘遥老早就想开溜了,只是一直没有得到钱,心里急得直痒痒,听了这话,哪里还愿意再呆下去?道了谢,一支溜的跑了个没影。
东问西问的,好不容易找到帐房所在,取了三千两,林飘遥趁着没被飞飞看到,急步跑出张家。
身上有了银子,走起路来似乎也要精神许多。这时候他换了身衣服,早和那天初来城中被人抓的样子大是不同,倒也没人把他给认出来。但见满街仍是那般的热闹,呼喊叫唤声不绝,时不时的也有人大喊着抓逃犯之类。林飘遥刚在张家经历了一场生死风雨,到了这外界凡尘间,竟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揣着钱在身上,自然是不用靠两条腿走去蜀山的,但眼下却还有两件事情让林飘遥颇觉头痛。
第一件事情:这该给那个独孤掌门买什么礼物呢?林飘遥把那张银票捏得紧紧的,到珠宝行中转悠了一圈,始终拿不定主意。这些珠宝要么是太贵了,要不然就是太便宜了,没一样适中的!他懊丧了好一会,最后到铁匠铺买了把寻常铁剑。既然都叫剑圣,那么应该是喜欢剑的吧?老子礼轻人意重,有那个意思就行了,应该不会怪老子吧?
还剩下另外一件事情了。林飘遥对上次那个烂脸的小伙子一直念念不忘,现在身上有了钱,自然先想到帮他找医生。但转悠到赵家巷等了整整一天,却都没见着那少年,无可奈何下只得暂时做罢,心想:老子先去蜀山,待得办好事情后,再来找你便是。
两件大事做好了决定,便开始蜀山之行,首先是找车。他在城里一路走下来,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却全是些零食,一边嘴巴乱嚼,一边哼哼唧唧的不知在唱些什么。跟着几个看起来像是出外旅行的游客转悠了半天,见那几个身影进了一栋大宅门里。
夕阳西沈,霞光映出檐影下高高挂著的一块牌匾,其上写道:“青河县马车行”几字。
林飘遥步上前去,但见大门内立著一个窄脸汉子。正自探头探脑,那窄脸汉子满脸堆笑的迎过来说道:“公子可是来包车的?”
林飘遥甩着头,哼哼唧唧的道:“对对对,你们这里可有去蜀山的马车?”
那汉子急忙道:“有有有,哎呀,公子来得可真是时候,咱车行里今天可就只剩下最后一辆车了,若是迟些时候来……..”
他一人在那里喋喋不休,林飘遥微觉不耐烦,把手一挥:“带老爷我看车去!”
包好了车,交了钱,正要唤着车夫从后院出门,突听有人急声喊道:“老板!快,包一辆去蜀山的快车,要最快的!”
也是去蜀山的?林飘遥揭开马车帘子朝外看去,只见两个小青年急冲冲的赶进院子来。
老子怎么觉得声音这么耳熟呢?林飘遥微微一楞,再仔细看,我的妈!竟然是上次在妓院里看到的那个蜀山白痴大侠!
那小子一脸焦急样,跌跌撞撞的闯进来,旁边跟着那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一身书生服,却生得细皮嫩肉的,只管低着个脑袋跟在他后面。林飘遥心头一动:遮莫是个女的吧?嘿!这小子还真看不出来,一脸老实样,干点事情却………..既然碰到了老相识,林飘遥招呼一声,示意车夫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