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奇道:“在下一没偷二没抢,行得正坐得直,怎么像个贼了?”
林飘遥道:“难道非得蒙块黑布,再弄个三角帕栓在鼻子上才叫贼?你看你那样子,天将入黑,却呆在人家门口东张西望的,不是贼是什么?”
西门庆道:“公子又误会了。在下听说张家最近在招聘短工.......实不相瞒,最近囊中羞涩,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不得已之下,才来此碰碰运气。哪知道今天一来,张家竟好象是没有人一样,连往日里看门的大汉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飘遥说:“这门口没人,说不定是看门的跑去拉屎了,你不知道进门去喊喊么?”
西门庆说:“上茅房也没有去那么久的说法。而且不请自入,那才真的是贼了,在下怎敢冒犯?因此在这里徘徊不定了一个下午,直到现在。”
林飘遥赶紧摆摆手:“哪个说什么不请自入就是贼了?老子不是贼,却一定要来个不请自入!”他对张小毛吆喝一声:“走!进屋去了!”大摇大摆的跨进院子里。
这号称是张府,却似乎没有点大宅豪门的气概。里面是个小四合院,和四川地区的建筑风格大不相同,倒颇有点北方小庭院的味道。林飘遥四下里看了看,嘴里嘀咕道:“不怎么样嘛,就这种小地方,竟然还有看门的,而且还是两个之多,而且还请管家,而且还请短工,而且还.........”他转头问张小毛道:“这里真的就是你说那个张家?不像是财大气粗的样子嘛。”
张小毛答应道:“确实就是张家。你可别小看这家人,做棉布生意的,有钱得很!只不过当家人吝啬得要命,以前在我们清河县也是出了名的。但最近似乎改了德性,又请打手又找管家,还请了许多下人,弄得全县人都糊涂了.......”
林飘遥搞不清楚这些状况,也懒得去想,只是心中暗道:怎么这么多姓张的?眼看着四周门庭大开,却瞧不见半个人影,他心头觉得有些不对劲,清清嗓子,立在那院子中间大喊道:“喂,出来个人!全都死了啊?”
只听身后有人道:“非请即入,且毫无礼貌,却不是为客之道。”
林飘遥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那个西门庆摇头晃脑的跟了进来。他受不了这种酸溜溜掉古文的语气,没好气道:“你不也是那个非请自入了么?再说老子又不是来做客的.......喂,我还搞错状况了,你凭什么教训我?”
西门庆供手道:“在下不过是实话实说,谈不上什么教训。要说到这个非请自入........”
没等他说完,林飘遥赶紧摆手打断:“你给我打住吧,老子可不是来听你说教的。”生怕这书生纠缠不清,又朝屋里喊了声:“快点出来个人!大爷我可是有要事才来的。”
连喊了三四声,正屋里走出来一中年大叔。长得那叫一个对不起观众,那张拉得比马还长的脸、生得比猴屁股还红的鼻子,虽说赶不上张小毛那张烂脸恶心,但属于若是黑夜里突然冒出来,也绝对能把你吓一大跳那种。
中年丑汉懒洋洋的道:“是哪个王八蛋在我家门口乱嚷嚷?不要命了么?”
林飘遥上前两步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丑汉禁不住他那对贼眼盯着,恼道:“看什么?刚刚就是你在这里瞎吼?”
林飘遥‘啊’了一声:“什么跟什么嘛!小毛!你竟然说这家人是做棉布生意的!就这副张相,还能不把客人都吓跑?哪里可能发得了财!”
张小毛似乎颇为惧怕那丑汉,支支唔唔的不敢开腔。丑汉怒道:“那怎么没把你这小王八蛋吓跑?再说了,做生意的是我家老爷,又关我什么事情?”
林飘遥一跳起身道:“原来你不是那个张老爷?”
丑汉两手抱在胸前,鄙夷道:“我要是张老爷,还用得着亲自出门来看你?瞧你那点智商……..”
林飘遥拍手道:“那就对了!我这就到张老爷面前告状去,说你这家伙想要谋他财害他命,要他早做打算才是!”
丑汉不削道:“你算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乱叫的野狗,想栽赃陷害那也得找个相样的说法才行。这种话,老爷怎么可能相信你?”
林飘遥大声道:“刚刚你出场的时候,是不是说了句:咳,‘喂,是哪个王八蛋在我家门口乱嚷嚷?’是不是这样说的?!”
丑汉一楞,想起自己确实是这样说来着,但思前想后,却始终没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妥当。他拿眼朝林飘遥看去,只见那小子清清嗓子,一字一句的道:“你不过是个下人,却说这院子是你家门口,难道这还不是想谋财害命的罪证?”
丑汉本来没有注意,但听他这么一说,却似乎觉得有那么点意思。心想:老爷倒是不可能会相信我要把他怎么着,但心下不舒服却是肯定的,这话却万万不能让它传到老爷耳中。想到这里,恶狠狠的道:“谁听我说的?谁说我说过这句话?你这小孩儿无事找事,讨打么?”伸起手就朝林飘遥脖子上抓去,想把他撵走。
早先听张小毛分析过毒沙掌后,林飘遥就对这个张府戒备万分。从刚才一进院子起,就早已提起精神注意着周围一举一动。虽说那丑汉手还算不慢,但林飘遥这些日子来的磨难也不是白磨的,一见他伸手,赶紧就朝后退。他就是眼力差了点,谈论到手足的速度,那可远比眼睛的反应要来得快得多。虽说没看清楚丑汉到底是怎么抓自己的,却终归是躲开了。
丑汉显然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本事躲开,‘夷’了一声,戒备道:“还看走了眼,原来还会两下子!说!来这里个干什么?!”
林飘遥眼睛朝上一翻,说道:“废话,没两下子,敢到你们这个恶人的地方来踩场子么?”
丑汉一楞:“又不是武馆,踩什么场子?”
林飘遥一把揪过张小毛,把他头上的箩筐一掀开:“大家请看!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今天来这里,就是要讨个说法的!”
丑汉看了几眼,皱着眉头道:“这似乎是大管家的毒沙掌……..”
林飘遥松开手,恶狠狠的道:“可不是!就是那个毒沙掌!这小子是我的兄弟,今天你们识相的就乖乖把解药拿出来,然后再叫他一百声小毛爷爷,老子就做罢,不然的话…..!”
丑汉哈哈大笑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这里说大话,下场会很惨的。”
林飘遥冷哼一声,打小时候起,就没有他林某人怕过谁的说法。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他的道理。何况现在自己也算是有两把刷子了,这身功夫不管怎么说,也是制服过修体道妖怪的,而且现在又是在自己‘小弟’面前,再而且背后还有个武林四大世家撑腰,哪里会怕他?大大咧咧的道:“是吗?怎么个惨法?”他指着张小毛道:“有没有他惨?”
丑汉正要答话,只听屋里有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道:“赵五,不得无礼,这位可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得罪了他,可没你好果子吃。”
院子里顿时静悄悄的。林飘遥心想:老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出名了?不过…….不过这声音娇声娇气的,怎么那么耳熟呢?是谁哦?
丑汉赵五赶紧退到一边,屋里缓缓步出一个翩翩佳公子,手摇折扇。林飘遥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吓得叫娘。只见那人薄唇玉庞,丹眉凤眼,再加上嘴巴角挂着的那丝奸笑,正是那个半年前在香烟渡受伤逃逸的二少主!
二少主眼睛直直朝林飘遥盯过来,折扇不缓不急的徐徐摇晃,突的受扇,掩嘴自笑,和声道:“我说大公子,咱们两人间瓜葛颇深,你却连我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难道你都不问问?”
这人还是那副德性,说话一副假斯文的样子,弄得像个变态一样。林飘遥碰到他,心中着实是没什么办法,他潜意识里只想远远避开,但张小毛的事情又不能就这样算了。何况现在就是自己想走,只怕也是走不掉的。只得硬着头皮,顺着二少主的话道:“那你叫什么?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