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公孙磬,多于你爹娘说几句话吧。半个时辰后,你便随我去赤霞山。”
冯庆凡不动声色的说一句话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孙磬朝夕相处的亲人面临着人生的第一次分别。一家人团坐在一起,虽然有千言万语想要嘱托,最后却只能简单的交代几句。
“要与师兄弟和平相处,万万不可与人争勇斗狠。”
“要谨遵师傅的教导,一定不能闯下大祸。”
“....”
公岁磬没有细听便一一点头答应,最后他让找到一块小木匾,用刀刻上“日后必归”四个字。
“只在梦中与那些朝夕相处的同学道别,现实中却来不及道别。”公岁磬叹道。
他嘱托父母把那块小牌匾带到学堂里,并放在自己的书桌上,以此来慰别众人,他相信这四字就胜过了千言万语。
公岁磬临走前只带上了父亲送他的一支“琼玉紫笛”,便随冯庆年前往了赤霞山,开始他人生新的篇章。
天空中,冯庆年在百丈的空中御空而行,而与他并排的是一个半丈长的大葫芦,公岁磬就坐在葫芦上。
“哇哦!咱们飞到云上面去喽!”
公岁磬毕竟是一个十三岁的活泼少年,对许多新鲜事物充满着好奇。他坐在这葫芦上大呼大叫。他在葫芦上上爬前爬后,一会坐,一会站。一会望望葫芦头,一会有瞅瞅葫芦底。
“冯师傅,我看你这葫芦,与我家里那藩篱里面中的葫芦也别无两样啊。 为何却做到能大能小,载人飞行啊?”
“到了赤霞山,您这飞葫芦,能否送我一个啊?我看你不坐葫芦也能飞啊,这葫芦想来对你也没有什么用处。”
公岁磬对这个能载人浮空而行的葫芦大为喜爱,便喜不自胜的想要自己拥也有一个。
冯庆年则是淡淡的说道:
“这葫芦只是一般灵器,并无太大价值。若是没有深厚的灵力驾驭,便不可御空飞行。现在即使给了你,在你的手里也和普通的葫芦没有丝毫的区别。”
“那咱们可说好了,等以后我修为提升了上去,你可要把这葫芦送我一个!”公岁磬神采奕奕,脸上露出憧憬之色。
“进了赤霞山之后,我会用天缘石检验你是否拥有修道的天生资历,若是没有,我会立刻派人再送你回去的。”冯庆凡又是一通冷水泼了过来。
公岁磬默不作声,只是咬紧了牙关,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道:
“MD....我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种东西,一点把握都没有。”
慢慢的,冯庆凡和公岁磬的坐的葫芦都降低了飞行的高度。
公岁磬朝下面望去,在云雾的萦绕间,清晰的看到一条长长的山脉横在地面上。
那山脉的面积很大,高高的山峰和山岭相连,山下是空旷的山谷。
葫芦开始迅速的往下坠,一大片山头的面貌便浮现在公岁磬的面前。
他的身体正下面的几座山都有一个特点,高而大,而且相互有山路勾连。再往下,公岁磬发现每一座山的山顶上都有一簇簇的建筑群。建筑分布有致,种类多样,到处是宫殿,阁楼,和院落。
最终,冯庆凡和公岁磬落在其中一座最大的山峰的半山腰上。
二人沿着山路走了数十丈,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宽阔的门楼,正好挡住了后面的山路。
门楼为一块块的青石所砌成,每一块石板都干净如洗,整个看上去高大肃穆。门楼上有一座琉璃瓦的屋阁,玲珑精致,熠熠生辉。门楼的门额上写着三个雄的鎏金大字:
“赤霞山!”
冯庆年从一块布袋中掏出了一块檀木的腰牌。
那腰牌发出一道炫目的光芒后,门楼的大门便“哐”的一声,自行打开了。
进入山门之后,便有三条两丈宽的青石板路,一尘不染,分别通往三座宫殿。
冯庆凡将公岁磬引到其中一条路上,沿着百级的洁白石阶,走向一座大殿。
那大宫殿的牌匾上题着:“开元殿”三个大字。
公岁磬走到那大殿之中,见殿中金柱遍布,包着黄色的箔纸,金碧辉煌。房梁上垂下一道道的红幔,上书有诗词,对联,贺词等等文字。
宫殿里有几个穿着简约素服的人,年纪有大有小,各自都像冯庆年打招呼。而他们也好奇冯庆年为什么带了一个十二年龄的少年回来。虽说凡 修道之人大多都有人引路,但是冯庆年在赤霞山中还是第一次如此,何况此时并非赤霞山开山收徒的日子。
宫殿的正中央有一块圆形的石坛,石坛的外围是一圈蒸腾着烟气的水潭,而石坛的中央矗立着一块散发着绿色光晕的石头。
那石头又一人之高,忽明忽暗,蒸腾的水汽中看着奇异无比。
“这就是天缘石吧!”公岁磬心下暗想。
冯庆凡看了看公岁磬,又指了指那块石头,示意他过去。
公岁磬一跃便到了那石坛之上,面对着那块奇异的石头。
“将双手放在天缘石上。”大殿中有人提示道。
公岁磬听后便将两只手掌贴在天缘石上面,一股吸力瞬间便传了上来。
公岁磬感觉两道奇异的物质从天缘石进入到自己的双手当中,接着又沿着手掌进入到自己的双臂,然后是双腿,身体的各个部位。被钻过的每个地方都有一股热力在发散,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那种感觉突然消失了,公岁磬觉得似乎两道奇特的物质在自己的肚子里面汇集在了一起。
此时,公岁磬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天缘石上。
过了半晌,那天缘石幽幽的闪出了一道光亮的红色。
“嗯?怎么回事?”
“为什么红色?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天缘石从来没有呈现过红光啊?”
“是我老眼昏花了吗?”
大殿上的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一时间变得人声嘈杂,显然他们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这天缘石在测验先天资质时,会呈现紫橙蓝绿白五色的其中一种。白色代表被测之人体内灵气堵塞不通或者是无法凝聚,也就是没有修道天分。而紫橙蓝绿分别代表四种天赋能力,紫色为最佳,后面依次类推。红色却不知代表着什么?难道是天缘石发出了不祥之兆?”一个看上去资历颇深的中男人惊道。
公岁磬此时那天缘石上的吸附力已经消失了,便将双手拿了下来。此时见到众人的奇奇怪怪的脸色和话语,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冯庆凡沉默不语,露出思考之状。
“你先跟我来吧。”冯庆凡发话。
在一群人的人关注的目光中,两人离开了开元殿,开元殿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虽然不知这红色预示着什么,但是我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世上拥有修士天资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啊,冯座教这回带了个废人回来...可惜啊....可惜。”
“我看那小子面带邪气,若是留在赤霞山,以后一定是个毒瘤啊....”
“你言重了,言重了,一个废体而已,能有什么威胁。不过我看这小子印堂黑的发亮,天庭狭窄如茅厕,他一定会倒大霉的,我们须得派个人去提醒冯座教,少和这小子接触为妙啊。”
公孙磬与冯庆凡二人早已经走远,对于这些人的议论一无所知。
他们一路经过不少的阁楼,厢房,最后来到了一进院落中。
冯庆凡带公岁磬来到一间屋中,公岁磬见房间内各种陈列雅致,便知是冯庆凡的卧房。
“你双手置于天缘石上之后,身体是如何感受的,详细的向我说明?”冯庆凡严肃的问道。
公岁磬有些茫然,便将身体内的变化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是说,那两道灵气进入到你体内后凝聚在一起,再没有消散?”
公岁磬点了点头,他感觉胸腔中堵着那凝结的灵气,颇不好受。
冯庆凡听了后不再问一句话,他负手而立,陷入了沉思。
“你这两日,先在此处安定,等我回来。”
冯庆凡声音平和,面容一如既往的淡眉静目,旁人无法看透半分的心思。
公岁磬点头称是后,冯庆凡便忽的变成一道白光消失不见了。
“哎,怎么不见人了?”公孙磬双眼瞪得很大,然后跑到门后面,床底下仔细瞧了瞧,哪里有冯庆凡的影子。公孙磬只好在一张床榻上睡了下去。半日后,公孙磬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他便离开了院落,去寻找饭食。
两日过去后,公孙磬对于赤霞山有了一些了解。
原来这赤霞派在这赤霞山上分别坐落在三座山峰上,公岁磬此时处于主峰上。凡有祭祀,招募弟子等大事便是在这主峰上进行。每座山峰上都有一位座教镇守,冯庆凡便是这主峰上的座教。而座教之上有掌教为一派之尊,座教之下有守教,宗令,宗长,宗人各个衔位。
主峰上有三大座殿,每个都有不同的用处。入山门后左侧的叫做开元殿,陈列着天缘石的所在。正对山门的叫尊道殿,有时会有宗令与弟子传道解惑。而右侧的名为宗人殿,是一处庙宇,其中陈列着赤霞派宗师以及掌教的神位。除此之外,山峰上还有藏书楼,炼丹房,炼器室...等各处建筑。
赤霞山的弟子众多,有男有女,有长有少。但是从表面看实在看不出实际的年龄,因为在二十岁以上的人可以借助灵药延续韶华。而这些弟子们每日所做的事情各不相同,有的在尊道殿听师长讲道,有的在埋头于藏书阁,有的在卧房中闭门不出。
公岁磬静静的等了两日,依然等不到冯庆凡回来,便怀着好奇心走到了尊道殿前。
只见那殿前有一块木质的布告栏,上面笔走龙蛇刻上了许多字。公岁磬抬眼一看,只见布告栏上额上题着:赤霞山弟子排行榜,再往下看去,刻了五行字:战力排行榜,任务评价排行榜,炼器排行榜,炼丹排行榜。每个榜单下来刻着从第一名到第十名的弟子的名字。
公孙磬略微看了看那些排名靠前的弟子,并没有产生什么兴致。接着,他的目光移动到了尊道殿。
尊道殿殿内室房间极多,分别有不同的宗令与弟子在不同的房间中授课。公岁磬没有走进殿内,而是透过窗格往里窥探,只见一个房间内有数十名弟子,人人正襟危坐,聚精会神。而讲师在一块台基上,滔滔不绝的说着话。
这个讲师中等年龄,身材不高,一张国字脸上肤色黝黑,四肢粗壮结实。他漫不经心的往窗外一扫,一眼便察觉到了公岁磬。接着他对台下的弟子说了几句话,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往殿外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窗外偷窥?”其中一个少年厉声向公岁磬问道。
“哦,我是新来的,因为好奇,就随便看看。”
“刚来的?是何人带你进来的?赤霞派的规矩你不懂吗?”
那少年依旧严词厉色,他身边的几个少年也围了上来,看向公孙磬的眼神不善。
公岁磬看到这种情形,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