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临还是摇头:“我不知道,我想离开他,可一想到他再也醒不过来,我又难受……”
刘远终于没忍住,吼了出来:“你他妈的到底折腾什么!嫌日子过得太好是不!”
叶子临忽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刘远泄了气,有些什么东西从眼眶里争先恐后的滚出来,他几乎想把叶子临拉到自己的世界里看看,拉到郭东凯身边瞅瞅,让他知道他和陆梵有多幸运,让他知道在那个所谓的圈子里,九年有多么的遥不可及。
“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叶子临忽然说,语带哽咽,“我找不到别人了,我怕我熬不过去……”
刘远终于明白叶子临为什么会忽然给他打电话了。
心的某处又瘫软开来,刘远吸吸鼻子,拿袖子蹭掉了脸上的眼泪,他给了叶子临一个温暖的抱抱:“相信我,你会熬过去的,陆梵也会。”
抢救室的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灭了,期间陆梵的妈妈哭晕过去好几次。刘远彻底放弃了自杀的念头,他光是一想到老妈会哭成什么样子,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陆家不让叶子临跟着进看护病房,刘远只能帮着旁敲侧击,最终从护士那里套出情况——陆梵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何时苏醒,还不好说。
刘远陪叶子临在医院走廊里呆了一夜。
郭东凯宿醉得厉害,早上被闹铃叫了三遍,直到谢天娜受不了的踹他好几脚,才忍着头痛从床上爬起来。
谢天娜有婚假,所以这会儿踹完人可以继续尽情的睡。
郭东凯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跟刘远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跟谢天娜结婚也不准备增加,所以他同样不介意谢天娜没有做早餐的习惯。
但郭东凯很久没被人踹了,谢天娜的这几脚勾起了他很多回忆。远的,近的,甜蜜的,嬉笑的,勾成张巨大的网,加剧了男人的头痛。
新婚第一天,郭东凯感觉糟糕透顶。
好容易摸爬滚打到了公司,孟鹤坐在位置上仅仅抬了抬眼,欢迎辞是不阴不阳的一句,你还真尽职。郭东凯隐约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他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但他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所以当孟鹤绘声绘色几乎场景重现般的说他踹了刘远的时候,郭东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脑袋里的光影碎片拼凑完毕。
“你领他去的医院?”心里有种被揪着的感觉,但郭东凯强迫自己看起来泰然自若,“伤到哪儿了吗?”
孟鹤眯起眼睛,似乎想参透郭东凯的情绪:“没,都是皮外伤。”
“哦,”悬着的心放下后,郭东凯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前些日子还来求我别结婚呢,一扭头不就和周石搭上了。”
孟鹤皱眉,刚要说话,就见郭东凯转身想往外走,孟鹤眼疾手快一把扯住男人的胳膊:“你干嘛去?”
郭东凯耸耸肩,冷哼:“探望受害人,别回头有个什么病啊灾儿啊都往我身上赖。”
孟鹤深深看进郭东凯的眼底:“别了,小孩儿好容易才死心。”
郭东凯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孟鹤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对视半晌,郭东凯甩开孟鹤的手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砰的一声,实木门重重合紧。
刘远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阳光照在身上,格外的暖。他庆幸自己还能感知,还能呼吸,还有生命。
陆梵一直没醒,叶子临的家人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也在不久前赶了过来。俩家认识的时间比陆梵和叶子临认识的时间都长,刘远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交心的,总之一来二去,陆梵妈终于允许叶子临进了病房。
刘远很想去看看陆梵的情况,可眼下,他不想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对于普通人来讲,所有的同志间都似乎必然存在暧昧,哥们儿,反而就不正常了。所以当叶子临一路狂奔至病房后,他便自觉的离开了。
有些祝福,放在心里就好。
刘远站在人行横道前等信号灯,一辆大货车从眼前飞驰而过,带起重重的风。浏海被吹得纷飞,视线支离破碎,刘远这才发现自己该剪头发了。
对面街边一间小的理发店正在门口做晨操,还是颇有创意的“剪刀舞”,虽然拢共四五个员工,且表情驽钝动作呆滞,但也不失为清晨路边一道银光凛凛的风景线。
刘远有耐心的一直等到舞蹈结束,才走过斑马线,进入理发店。
迎接刘远的是个挺好看的小帅哥,问他是剪头还是染发还是别的什么,等听完刘远说剪头发之后,小帅哥便带着刘远去里面洗头。洗完之后便领他坐进了舒服的皮椅子,小帅哥功成身退,另一年纪稍大些的帅哥晃悠悠的过来继续接手。
二号帅哥先是对着镜子里的刘远潇洒的微微一笑,然后开始手把娴熟的给刘远吹起了湿漉漉的头发。待头发半干不湿后,才关掉吹风机,温柔的问:“想剪个什么样的发型?”
刘远的头发一直都是半长不短的,错落的刘海可以把自己的脸型修饰得更漂亮,他一直知道。所以通常剪头发只是按照原本的发型稍加修剪便可以,但今天,他忽然很想改变,于是他深吸口气,也对着镜子里的二号帅哥微微一笑:“剪短些,就草寸吧。”
二号帅哥刚把剪刀从腰间抽出来,一听这话险些脱手:“啊?你的脸型草寸可能不太合适……”
“没事儿,”刘远笑笑,企图安抚对方,“我就是想试试,你剪吧。”
二号帅哥嘴角抽搐半天,拿着剪刀的胳膊抬起来,又放下,再抬起来,再再放下,跟做广播体操第一节伸展运动似的,最后吐出句:“这玩意儿真不成,太摧残了。”
最后,还是店老板出的手。一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上来就要用推子,给刘远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好么,草寸和秃瓢儿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后来老板见小孩儿真吓着了,便乐着说,我还真当你豁出去了呢。然后换把剪子,开始正经干活儿。
快剪完的时候,刘远手机响了。老板很体贴的停手,让刘远接电话。
“喂,昨天不是让你回学校就给我来个电话嘛,怎么没来?算了,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他妈让人灌得最后都溜桌底了,你怎么样,没事儿吧,现在哪儿呢……”
周石叽里呱啦聒噪一堆,刘远一点儿不急,特有耐心的全听完,然后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去粕取精的选了最后一个还算有点营养的,回答道:“紫翔街,剪头发呢。”
“大上午剪什么头发,”周石在那边儿莫名其妙的咕哝,“我说真的呢,你没事儿吧?”
得,又绕回来了。
刘远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手腕,浅浅的细痕已经结痂,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刘远很庆幸他没有划下去,现在他要做的只是等痂脱落,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悄然无痕。
“刘远?”周石半天没得到回应,有些着急。
“行了,我能有什么事儿,这不好好……呃……”
“嗯?”
刘远没理电话,直接转头泪眼汪汪的去看老板:“大叔,你应该先给我看个效果图的……”
周石开车过来于街角指定位置接到刘远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溢满了砸店的冲动。刘远本就是个圆圆的包子脸,以前头发半长不短的刚刚好,就像个可口的水蜜桃,现在倒好,头发没了就剩圆圆脸,怎么瞧着都像干瘪洋葱头。
“这他妈是人的发型吗!”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发型。”
“你可以荼毒我,但你不能荼毒群众的眼睛。”
“……”
“不行不行,这他妈没法儿坚持了,你等我找个黑塑料袋儿扣仨窟窿眼给你套上。”
刘远乐得那叫一个得意,虽然他自个儿短时间内也不想照镜子,但这会儿看着周石,他忽然就觉得这头发剪得很值得,根本是乐趣无穷嘛。
接下来的一天,刘远跟着周石吃了好吃的,玩儿了好玩儿的,在五一劳动人民的节日里,彻头彻尾的**了一把。晚上刘远本来想回学校,可在周石家看着看着影碟就看到了大半夜。
期间刘远给叶子临发短信问陆梵的情况,那边说陆梵的各项指标都很稳定,只是一直没醒,刘远安慰了几句,便也不知再说什么。周石欺身过来问这又和哪个帅哥勾搭呢,刘远半开玩笑道说比你帅……待周石表情黯淡后,又接茬后半句,……的还没生出来呢。周石没好气的翻翻白眼,然后一把将刘远扑倒,玩笑成分居多的调戏起来。
本来刘远还有点担心擦枪走火,结果周石上下其手几分钟后,泄了气。按照周石的说法,他这摸着摸着刚硬呢吧,抬头一看那破发型儿,就又萎了,再摸再硬吧,又看又萎了。好么,他下面那是宝贝不是弹簧,这一来二去真整出什么毛病那还得了!
于是男人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干净利落的,收爪儿。
是夜,周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好。
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也是因为刘远,小孩儿得知郭东凯有了以结婚为前提的女朋友,一个人在街上晃被自己捡了回来。而昨天,他刚刚带着刘远参加完郭东凯的婚礼。
说不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就看刘远白天剪的那个破头发,周石就知道小孩儿根本没放下。他经历过的,越想放下一个人的时候,越用力的去放下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我们的手握得更紧。
周石发誓他绝对没有想偷袭,他只是想看看刘远是不是真的睡了,如果睡不着,那么他可以继续陪着他聊天,如果睡不好,那么他可以给他热杯牛奶。周石最初的想法真的真的,无比纯洁,比水晶之恋都晶莹剔透。
可当无声的打开门,听见被子底下小孩儿跟猫叫一样的哭声时,周石忽然就忍不住了,他觉得那哭声就像根羽毛在撩自己的心,在这片什么都看不见的漆黑里,招人得厉害。
被掀开被子的时候刘远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黑暗中周石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他才吃惊的叫出声,可没来得及说话,嘴便被人牢牢堵住。比之上一次更急切更炽烈的吻,刘远根本招架不住。
明明是半强迫性质的,可周石还是能温柔的舔过刘远嘴里的每个角落,舌头柔软而灵巧的卷住刘远的,霸道而又不至太过火的吸吮,纠缠,直至怀里的男孩儿渐渐放松了身子。周石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对方的唇瓣。
“周、周石……”刘远好容易获得喘息的机会,忙紧张的按住男人溜进他睡衣里的手,“别这样,我不喜……”
周石没让刘远说完,他再一次把男孩儿吻住。这一次,他吻得更深,更久,更缠绵。
刘远不知道这一吻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只恍恍惚惚听见周石在耳边沙哑的哄着:“乖,你就给我吧,我真喜欢你……”
刘远软了心肠。
我真喜欢你,就那么一个真,无比珍贵。
第 31 章
前戏都进行的很顺利,可等周石把手指伸进去的时候,刘远后悔了,也不知道是太久没做 爱不适应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他不想了。这一不想,自然就不配合,左右乱动起来。
周石隐约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但他装不知道,这边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着刘远的不合作,那边加快开拓的速度,嘴里还不忘撒着**弹,什么我知道你等不及了,嗯嗯,马上就好。
刘远急了,刚想说去你妈的,结果去字儿才出来半个音,周石已经一个利落挺身,闯了进来。结结实实,全根没入。
刘远的声音一下子就变了调,他揪住周石的头发就开始骂,把男人的祖宗十八代旁系直系统统问候了个遍。
周石眯起眼睛,轻舔刘远的脖颈,低喃,一直骂,千万别停。再然后,慢慢抽出,旋即又狠狠插入,一下比一下冲得更猛,直直把刘远弄得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哀哀的叫唤。
第一次射出来以后周石很快又硬了,他没委屈自己,直接把刘远翻过来,抬高男孩儿的屁股,从背后又干了一次。刘远被操弄得浑身脱力,总不住地往下滑,周石就扣住他的腰,嘴里一遍遍温柔地哄着,乖,屁股再撅高点儿,下面却反其道而行的越来越激烈。
刘远下意识的想逃开,可刚往前爬一点点,便又被周石扯了回去,然后插得更深。后面像要燃烧起来,分不清是快感还是痛苦的炽热让他濒临疯狂,终于,刘远忍不住开始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