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眠觉得肚子里八成是个哪吒,怪胎。
对此,邹廷深是这样解释的:“宝宝能悄无声息一瞬即来,当然也天赋异禀,与寻常胎儿不同。检查一切正常,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再等等。”
他顿了一下,又问:“你最近四个月,有通告吗?”
木眠摇头:“我拍完一部戏得休息四个月充电,通常情况下没有通告。但也不排除公司那边会给我安排,还有,《离婚》剧组这几个月可能要开发布会,我们……”
“车来将挡,水来土掩,先不想这些,”邹廷深补充说:“未来几个月我会推掉所有通告,陪着你,直到孩子生下来。”
邹廷深每年会给自己一段学习时间。
他现在是演员兼老板兼制片人,接下来打算做导演,所以一早便预留了近半年的时间,供自己学习。
只是现在,他的学习时间得奉献给北鼻和北鼻妈妈了。
人一世很长,钱赚不完,能多点时间陪家人当然是好的。他也乐意拿这些时间,陪着北鼻和木眠。
周五晚。邹廷深带着木眠前往夫卡丹岛。
十三小时候后,航班落地美国。
顾忌木眠怀着身孕,他们在国际机场酒店定下房间,打算休息一夜再出发。
他们此行没带助理和经纪人。为了彼此有照应,邹廷深开了一间家庭套房,两人各自一间卧室。
侍应生将他们行李放下后便离开。
木眠大汗淋漓,想洗个澡,挺着肚子不方便弯腰。她用手指戳戳邹廷深胳膊肘,“老邹,能帮我开下行李么?”
邹廷深蹲下身,打开她的行李箱,里面衣物乱糟糟,胡乱塞,整理地一塌糊涂,不由皱眉。
这……是女人的行李箱?
木眠一手撑着腰,减轻腰部压力,另只指着暗箱袋说:“那里面有件红色内衣和睡衣帮我拿出来,谢谢老邹。”
她话刚说完,邹廷深已经将手伸进去,抓出红色内衣,掌心正好裹着胸罩凸起部分,一脸尴尬。
木眠心大,对他的情绪转变毫无察觉,完全将他当助理使用,“对对对,就是这个,快给我——哎,我说老邹,你攥着我内衣发什么愣?”
邹廷深这才回过神,起身将衣物递过去,说:“我出门买点东西,晚上给你熬点粥。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夫卡丹岛。”
木眠抱着衣物说,故作一脸可爱:“去吧去吧。”他走了她才能放心洗澡。
“……咳,”邹廷深轻咳一声,提醒她:“不要随便开门,等我回来。”
“好的好的。”
送走邹廷深,木眠打开音乐,脱掉鞋,去倒了一杯红酒,拿在手中优雅地晃了晃,单手脱掉衣服,迈着轻盈的步子,哼着小曲儿,走进浴室。
到了浴室,衣服差不多也脱了个干净。
浴缸水满,木眠往里撒了几把沐浴花瓣,挑了一张滋养面膜,美美地覆上,坐了进去。
身子泡在里面,只露出一只脑袋。
水温温吞吞,冒着丝丝热气儿,木眠仰面靠在浴缸上,舒适地闭上双眼。
大约坐飞机太累,木眠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舒适的水让她浑身神经放松,半睡半醒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孩子出生。她在家奶孩子,没日没夜,变成黄脸婆。偏偏丈夫邹廷深脾气暴躁,经常对她家暴。
孩子啼哭不止,邹廷深下戏回家,疲累非常,变得暴躁,掐住小孩脖子,面目狰狞:“再闹,信不信我吃了你!”
孩子哭得更凶。邹廷深果然露出血盆大口,一口吞了孩子。
木眠啊一声从梦中惊醒,惨叫声透过浴室玻璃。
“…………”她抽筋了。
木眠腿部抽筋,她尝试抬腿,腿部扯疼犹如万针扎筋,疼得她两眼泪汪汪。
“李……李雯……”她兀自叫了一阵,才想起此行并没有带助理。
她真是信了邹廷深的邪,不带助理她以后怎么活!
压根活不下去啊……
邹廷深回到酒店,将买来的米和菜一一取出,放在餐桌上摆好。
听见浴室里有动静,他动作顿停,让塑料袋声音静止,侧耳仔细听里面的声响。
“李……李雯…………救我……”
这声音带着哭腔,也带着一丝绝望。
邹廷深放下手上东西,走过去敲门:“木眠,你还好吗?”
“老……邹……”木眠快哭出来,“我不好,我的腿貌似断了。”
邹廷深心里一紧,以为她在浴室里摔跤,当下顾不得其它,拉开门冲进去,顿时与浴缸里的木眠四目相对。
女人长发被头巾裹住,露出一张精致地巴掌脸,五官未饰脂粉,却依然透白,眼睛隔着一层雾气,更显水盈。
“啊————”木眠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双臂拍起一阵水花,甩至邹廷深脸上,“变态变态死变态!!”
激动间,牵扯腿部,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痛。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往下滑,脸埋进水里,挣扎却不能坐起来。
她喝了两口水,伸出白净的胳膊胡乱挥舞,向邹廷深求救。
邹廷深见情况紧急,顾不得其它,扯过浴巾,摊开,整张摁进水里,靠感觉裹住木眠身体,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他迅速将木眠抱起来,湿漉漉地浴巾挡住她胸前一片柔软,但他的手臂明显能感觉到女人柔软的臀部…没有一丝衣物阻隔,触感非常奇妙……
软,很柔软。
他将木眠放至床上,扯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木眠胸口被呛得一片火辣,喘过气儿来,怒视邹廷深:“你看见什么了?”
男人仔细回想,认真回答:“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看。”
“…………这么说你是打算看的!”木眠气得胸腔剧烈起伏,“流氓!色狼!”
疼痛促使她收了继续骂邹廷深的冲动。她指挥他:“你去帮我拿衣服。”
邹廷深去替她取挂在浴室的小红裙,棉质柔软的衣服握在手上,仿佛附带一丝奇妙魔力,让他回忆起木眠细腻肌肤的触感。
莫名地,让他耳尖一红。
他将衣服递给木眠,顺嘴一问:“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转过身去!”木眠厉声道。
邹廷深转过身,身板挺得笔直,宛如钢板,一动不动。
木眠很快套上裙子,将裙摆往下拉扯,遮住大腿,叫他:“可以转过来了。”
邹廷深转过身,被红裙女人惊艳地一愣。
她肌肤白皙,在红裙衬托下,那种嫩白更显细腻。湿漉漉地乌发披散在肩后,淌着水,锁骨窝里有水集聚;再往下,是女人最丰满的部位,没穿……?
木眠扯过枕头,挡住胸。
邹廷深收住目光,耳尖却红了一点。
木眠指着左腿说:“老邹,我腿抽筋儿了,你替我揉揉。”
“我?”
“怎么?你不愿意?”木眠气呼呼道:“是你不让带助理的,现在倒好,不管我了么?没人帮我整理行李箱,没人帮我放洗澡水,也没人帮我撒花瓣,腿部抽筋连按摩待遇都没有。邹廷深,我严重怀疑你人面兽心,欺骗我们这种无知少女。”
她是不是对“少女”这个词有误解?一个女人,洗澡不关门、衣服脱得满地皆是,现在居然使唤一个男人给她按摩??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木眠压根不知道。她习惯了这样的咸鱼方式,离开助理,生活宛如智障。
她真不介意邹廷深给她按摩,毕竟按摩师也不都是女的。
况且邹廷深长这么帅,她就权当被小鲜肉按摩了。
邹廷深一脸阴郁,沉得仿佛要下雨。
木眠抱着枕头,忽然瘪嘴,眼泪说掉就掉:“人家是怀孕傻三年,我是怀孕变白痴,我怎么能相信你这种人呢?不仅觊觎我的内衣、觊觎我的美貌,还觊觎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觊觎我这么多东西,却连这点事都不愿意为我做。天可怜见,我上辈子大概是轰炸了银河系,宙斯罚我下凡历劫,所以才会遇见你邹廷深……”
“行了,我按。”邹廷深最受不了她装可怜的样子。
他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腿,扭过头问:“是这里么?”
“对对……就这儿,轻点儿,还疼着。”
木眠立刻收了可怜情绪,脸颊在枕头上一蹭,眼泪顿干。
邹廷深一边替她揉腿,一边看她的肚子,问:“宝宝有事儿吗?”
“他天赋异禀,吞两口水淹不死哒,哎——轻点儿,对对,就这力度——”木眠一脸享受,“舒服。”
——
仅仅只跟木眠同居一天,洁癖患者邹廷深几近濒临崩溃。
平时打扮清清爽爽的姑娘,生活自理却差到这种程度,足够让人头疼的。
她穿过一次的内衣裤,打算扔掉,被邹廷深制止:“这个牌子可不便宜,虽然你很会赚钱,这样挥霍真的合适?”
“可我……不会洗啊。”木眠一脸尴尬,声音细如蚊呐。
邹廷深一脸复杂看着她:“所以你这些年是怎么长大的?”
“请保姆。”
邹廷深觉得她夸张过分了。
所以她这些年,一直过着宛如智障的生活?
对于他的质疑,木眠辩解:“你知道我从小到大作为学霸多辛苦吗?哪里有时间去做这种洗衣服的事情!”她一顿后,又抱着胳膊气呵呵道:“算了,你这种人不会理解的。反正你也不会帮我洗内衣裤,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