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殊的亲爹也就是先代皇帝是一个十分“深情”的男人,这份深情体现在当他爱着某个女人时,那绝对是百依百顺,几乎是对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而在这位皇帝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人生里,有四个半的女人曾经有幸拥有这份荣宠。抛去先帝的原配明仁皇后,和中间两个命都不太长的宠妃,剩下的这一个半里面,那半个指的就是端木殊的亲娘,玉嫔娘娘。当年这位娘娘因为其绝美的容貌与绝丽的一舞被乔装出宫的皇帝陛下一眼相中,为此还特意给她换了身份带进了宫中,只可惜这位玉嫔娘娘虽出身烟花地,然而性子却实打实的是个温纯仁厚的女人,才华很高,心眼却不够阴狠,所以毫无例外地她的盛宠时间维持的并不长,很快的便被这最后一位的蜜妃给顶替了。
蜜妃,人如其号,是一个年轻美丽却蛇蝎心肠口蜜腹剑的人物。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在先帝晚年的时候几乎把持了整个后宫,便是当时的皇后娘娘都不得不紧锁宫门,以求自保,从这一点也就能清楚地看出,这位宠妃当年嚣张跋扈的劲头儿。
蜜妃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对这最小的儿子,那真是溺爱无比,是以这位皇子的性格毫无咧外的开始出现了某种程度的扭曲,其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十分的残暴。
当年御书房里面上课的皇子们,大一些的还好,小点的,没有哪个不是被他欺负过的。
岁数越大,这位皇子残暴的本性却不减反增,*岁的他,最喜欢的却是看着猛兽猎杀食物时那种血淋淋的场景,底下的伺人为了讨这位皇子的欢心特意从兽苑那边寻来了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巨大獒犬,这獒犬不仅样貌丑陋,且性子十分凶残,顿顿都要吃活血食。
那一日,是永和公主出嫁。
毕竟是当朝的嫡公主,整个后宫都为此忙忙碌碌起来。
有大批的皇亲国戚和诰命夫人,排着队的进宫朝贺。然而在这样举国的热闹中却没有人注意到,在这皇宫的一处角落中,一个年纪尚小的皇子正在经历着什么。
“求不求饶!!”被狠狠地按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布满了脏兮兮地脚印,端木殊抬起自己的脑袋,一声不吭地看着眼前的“弟弟。”
没错,论年纪,对方比他还要小一些呢。
那小皇子身子挺胖,然而心却是像泡了毒酒般阴狠,他早就听母妃说过了,皇后突然收养了这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就是为了抢走本属于自己的皇位,胖皇子焉能看他这位哥哥顺眼?
“一个低贱的女人生下的低贱的杂种,也敢这样看着本皇子!真是不想活了!”
“殿下,跟这个小杂种说那么多做什么,干脆,让小的废了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跟您作对?”有刁滑的奴才一边死按着端木殊的手脚,一变笑眯眯地建议道。
那皇子一听,心里却是大动,再加上他在宫里素来横行霸道,谁见了他不是绕道走,唯有这个小杂种不但不怕他,然而还在暗地里让他吃了好几次暗亏,这口气焉能咽的下去?胖皇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带着十分恶毒的表情对着端木殊道:“这样,本皇子给你一个机会,只有你愿意从本皇子的胯下钻过去,本皇子就放过你这一回!”
而回答这个胖皇子的则是端木殊十分嘲讽地一笑笑容。
这个笑容也彻底积怒了他。
“来人啊给我狠狠的打!看他求不求饶!”四个成年太监闻言,立刻一拥而上,对端木殊是拳打脚踢。
端木殊愤起反抗,然而成年人与少年人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
身上的剧痛与灵魂上的屈辱让端木殊的心中充满了恨意,这股恨意让他在剧痛之间依然保持着清醒,他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趴在地上,如条狗般被人殴打。在嬉笑与大骂间,端木殊却在无意中看见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是个小姑娘,穿着身喜庆的粉色小裙子,梳着两个啾啾头。四五岁大小的样子,此时正蹲在端木殊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双白胖的小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她并不是宫里的哪个公主,看样子应该是无意间哪个进宫朝贺的官人家走丢了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丑态被人生生看去。在这一刻,端木殊突然就觉得自己是那样的狼狈
光是殴打显然并不能让这个小胖子感到满意,一个恶毒的主意,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来人啊,把大毛带过来!”
大毛就是那只凶恶的獒犬。
他被带过来的时候是装在笼子里面的。
“把这个小贱种给我关进去,本皇子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是不是真的这样硬!”
“殿下?”那奴才虽刁滑却也不算傻,悄无声息的废了个皇子和把一个皇子生生喂了狗,那可是两种性子,若是事发,主子或许无事不过他们这些动手的奴才们,可就是免不了一死了。
“怎么?本殿下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还不快点去~!”胖皇子顾盼神辉,似乎觉得自己这个主义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啊!!!!
做奴才的到底无法违扭主人,所以到最后,端木殊还是被一头扔进了铁笼中。
那个时候,他心性再坚强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乍然,面对着这旁人巨兽,看着它狰狞的面容与血红的双眼,耳边净是野兽充满贪婪的口水声,端木殊心理怎能不恐惧。
“哈哈。这是笼子的钥匙哦!想要出来吗?”胖皇子笑的天真又恶毒。
然后,在端木殊的眼前,就那么向前一扔,钥匙就落在了离笼子不远的草坪上,那个距离不远,然而却绝不是笼子里的端木殊能够勾的着的。
獒犬站起了手,流着滴嗒嗒地口水一步一步的接近着对面的端木殊。
笼子外面,胖皇子已经兴奋地垫起了脚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却响了起来:“殿下,快到前面去,蜜妃娘娘有急事找您!”|
“什么事情啊,一会儿再说!”
来人却不答应,胖皇子到底无奈,只能败性的吐口唾沫,哼了声悻悻地跟着走了。
留下守着笼子的两个,彼此对视一眼,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竟也撒丫子的跑掉了。
他们都跑掉了,却把端木殊一个人留在了笼子里。
那獒犬生性凶残,在它的眼睛里皮水光滑的端木殊俨然已经成了一道美味儿的食物。于是,在小一秒,巨兽的的利爪便扑了上来。
端木殊的袖里面有一把匕首,这匕首是他的母亲玉嫔娘娘唯一留给他的东西,被他悄悄藏在袖口的暗袋中,从不离身。而如今也因为这只匕首,他得以有了一丝丝的喘息之机。人在面临绝境地时候,总是会爆发出一股子恨劲儿,更何况端木殊这种性格坚毅,骨头硬的家伙,整个铁笼在剧烈的抖动着,端木殊不退反进,合身扑向那獒犬,一人一兽,厮杀开来。剧烈的搏斗之间,已经杀红眼的端木殊突然早眼角的余光中,看见刚刚那个躲在草丛里一直捂着嘴巴哭的肉团子,居然颤颤巍巍地跑了过来。
啊。她是想要去拿钥匙!
端木殊心理冷笑了一下,蠢货。
若是把笼子打开,这獒犬跑到外面,厮杀开来自己未必真是其对手,不过在这狭窄的铁笼中…………
粗喘,鲜血,哀嚎……不知道过了多久后……
端木殊手中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深深插进了獒犬的右眼,透过了獒犬的整个脑袋。
这场人与兽的殊死搏斗,最终还是以端木殊的胜利而告终。
虽然杀了那畜生,不过非常明显的,端木殊也已是筋疲力尽,强弩之末了。
他是被那个胖团子给拽出来的。
那胖团子一边拽他,还一边哇哇大哭。
明明怕的要命,不过还是一个劲儿的拍他的脸。
“小哥哥,小哥哥………”胖团子哭的满脸鼻涕泪,脏兮兮地难看的要死。
“你叫什么!”端木殊躺在地上,十分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我又没死!”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胖团子抿着小嫩嘴巴,几乎是上接不接下气地说道。
流就流呗,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自己流过多少次了。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端木殊躺在地上,目光中是湛蓝的天空,他伤的不轻,此时已经是动态不得。
有簌簌地声音在耳边想起,就见那个胖团子手里捏着块糖豆一样得东西,哭兮兮的放到自己嘴边:“大哥哥,你吃吧,吃了就不疼了……”
鬼使神差地,端木殊没有拒绝,一张口那白豆子一样的东西滚进了自己的胃袋中。
简直是甜的要死!
那哭包子是个话唠,一边哭一边还自己叨逼叨逼得说着话,神烦。
端木殊没心思理她。
躺在地上半晌,力气总算恢复了些,他慢吞吞地爬起来,在哭包子惊讶的目光中,十分欺负人的一把把她推到在地。
哭包子哎呀一声,委屈的看着他。
“皇上…………”苏海棠不明所以的叫了一声,端木殊从遥远地回忆中醒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女人,他笑了一下而后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朕没骗你,你小时候却实是难看死了!”
胡说,苏海棠愤愤地想着。
她娘说过,小时候的自己可是原软白胖,人家人爱花见花开呢!
端木殊耸了耸肩,背过手,慢慢地向前走去。苏海棠悄悄地哼╭(╯^╰)╮了一声,却脚步不停赶紧跟了上去。
高大的宫墙在这里立了许多的年头,看着一代又一代地宫中人在此繁衍生息,在此演绎着成功失败,演绎着悲欢离合。
对于端木殊来说,那些曾经让他仇恨,让他屈辱的人。早就被他一个个的送下了地狱,无论是朝野上的毕阁老,还是后宫的什么劳资的蜜贵妃,甚至那些个与他作对的兄弟们,也全都没有逃脱。
现在,天下人只会记得,他的英明,他的功绩,他的尊贵。
凡是曾经见证过狼狈的人,全都不存在了。
除了…………
端木殊回过头。
苏海棠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有糖吗?”
“哎?”
阳光下,端木殊看着身后的女人,忽然就很想要笑出来。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全文完。
小番外之一沈寒霜。
沈寒霜喜欢过一个人,那人比她大十五岁,是她的教书先生。沈寒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反正回过神来的时候,情根便已经深种了。
那个月夜,她勇敢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先生。
先生看起来大吃一惊,沈寒霜觉得自己似乎吓到他了,不过心里面却是喜滋滋的。
当然,这段感情的结果并不圆满。
先生并没有接受她,而是选择了离开。
沈寒霜曾在他离开的前一夜,祈求他带着自己一块走。
先生没有答应。
而是摸着她的头,对着她笑了笑。
再然后,沈寒霜接到消息,先生在回乡坐船时,不幸遇上风浪,船毁人亡。
如果自己不吐露爱意,先生就不会离开,如果不离开,就不会遇见风浪,也就不会死去。
哀痛与自责如同毒蛇般日日撕咬着她的身心。
最终,把她整个人腐蚀的千疮百孔。
再然后,沈寒霜进了宫,心已死,整个人便犹如行尸走肉,。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圣上的宠爱,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死去。
先生,如果有来世,您还愿意摸摸我的头,叫我一声霜儿吗?
沈寒霜对月长叹,怅然若失。
小番外之二惜月
“我对你从来就没有什么爱慕之心!”对面的温子俊说的斩钉截铁,且那温润的面容上隐隐地还带着股厌恶。
惜月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即使流出鲜血也毫无知觉。她的脸上尽是泪水,她的心灵却哀恨交缠,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能与温子俊见上一面,惜月再也忍受不住,情不自禁的便吐露出了自己那隐藏多年的爱意,然而,却是这一切却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面对着温子俊的郎心似铁,惜月怎能不心生绝望。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残疾的身子,自是配不上你的!”惜月撕心裂肺地哭着:“温哥哥,我并不奢求其他,只期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怜悯怜悯我吧!”
温子俊的皱着眉头,只道:“臣还有事,告辞了!”
眼见温子俊要走,惜月一股子怒火涌上心头,不由恨恨地大叫道:“难道你心理还惦记着宝笙?别做梦了,那贱人不知道在草原上过的多潇洒,哦。对了!听说她又怀孕了,是那个野汉子的!呵呵……宝笙那贱人心里面根本没有你!你跟我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苦苦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可怜虫罢了!!”
温子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地说道:“宝笙公主现在过的好,臣心里自然为她高兴,公主多思了。”
说罢,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荒唐,太荒唐了…………
惜月坐在木制的轮椅上,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
她失去了健康。失去公主的尊贵,甚至失去了姐妹情谊。
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
惜月捂着自己的脸,她想着:当初从章华台上滚下来时,要是就那么死了说不定会更好啊。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