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出来后悔了,紧张的坐了下来。
很多东西,知道当做不知道是好,但这件事我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心里还放不下她,不想跟她彻底决裂。
媳妇姐姐好像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我很认真的说:“是,因为你变强,对我来说会很危险。”
“为什么?”我问出来开始思考,追问:“是因为白家?”
“不!”她冷声回答:“因为你父亲!”
我父亲?难道她还对逼婚的事耿耿于怀?毕竟父亲是用白家做筹码威逼,顾忌到家族,她无奈的同意也能理解。
只是理由还不够,我猛的抬头,看着她问:“跟玄界有关?”
问出来,她不在言语,我狐疑的问:“你跟我父亲在玄界不会是仇人吧?但即便是,你是她儿媳啊,不会为难你!”
我是这样想的,而且父亲上次回来,还救了我们。
媳妇姐姐白了我一眼说:“杀一个人,不一定是仇。”
“哦,那你是,因生恨,所以要杀我!”我站起来想走,害怕说下去,彻底闹翻,但他闪身把我拦住。
我理解,杀一个人不一定是有仇,很多时候,可能只是利益冲突,只是玄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苏三”和父亲带走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想要知道,恐怕只能像玄清说的,去一趟盘龙族曾经寻到秘密的古城了。
至于她跟父亲又有什么冲突?我现在不敢问!因为害怕做出选择。
知道她想杀我,被挡住后也不害怕,伸手要去抱她,媳妇姐姐侧身避过,冷着的脸终于露出笑容,无奈的说:“擂台上你自己小心,慕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从他身上,你会有大发现!”
李若水查过慕白没有结果,那时我对他产生了好奇了,现在媳妇姐姐亲口说出来,更证明不简单。
我侧身朝着门口走去,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喊住我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如果要说我不会走了,但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现在没有了之前的冲动。
或许我们之间,现在才是最好。
记得很小的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甘十九妹》里面的尹剑平终其一生都要杀十九妹,可到了最后……
《圣经》里说,上帝造人,最大的成不是赋予了生命灵魂,而是赋予了一颗心,因为人心连上帝自己都看不懂。
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时,保持着距离不一定是疏远,而是留出空间,不至于到最后硬碰硬。
毕竟仇恨能释怀,而有的事,永远没有选择的余地。
临走前,我跟她说,如果尸王他们开始进攻天门,跟我说一声。我心里始终担心东子。
回到蜀山驻地,客厅里还摇曳着青灯,一道长长的倩影被投射到窗户上,是李若水,她还没休息,正杵着下巴发呆,听见动静才恍然回神,惊喜的站了起来。
不过很快,那一丝惊喜被她隐藏,开口问:“小师叔,她没有为难你吧!”
我喝了口水才说:“递了拜帖,在为难我且不是不给蜀山面子。”沉思了下我又问:“李姐姐,盘龙族的事你知不知道?”
李若眉头微皱,不过没有纠正我的称呼,摇了摇头。我又问:“我师傅知不知道?他在那里?我想去见他!”
韩无期比五个师兄还神秘,我在蜀山驻地里还从没见过他,李若水又摇头,“你去了也见不到,而且师公很多年前离开了蜀山,按时间推断,比你父亲离开的时间都要早!”
师父走得比父亲进玄界还要早?怎么可能,据媳妇姐姐的说法,父亲应该是拿到秘密,寻了很多年才到了玄界,韩无期怎么可能更早?
李若水看出我的困惑,走过去关上门才回来神神秘秘的说:“听说师公以前比现在厉害,他离开的时候在蜀山之巅独自站立了七七四十九天,最后一天,整个蜀山的剑都失控,发出蜂鸣,颤动不已。最后师公对天际劈出一剑,虚空裂开了,此消失。”
破开虚空,是用灵魂世界里教我的那一剑?
我听了长吁了一口气,韩无期破开的是玄界?怎么听起来像是得到升天的感觉,可他为什么要回来?而且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实力大减?
李若水接着说:“师公破开虚空后有人看见了后面的世界,宛若仙界,可惜时间太短了。但师公第二次回来,全身浴血,闭关五年才恢复过来。苏岩,这可是蜀山的机密,你可不能乱说出去。”
我嗯了声,看见另一个世界,即便是修士听到,恐怕也不能镇定了。只是韩无期是能破开虚空的存在,为何会受伤?我心里有些不安,担心起父亲。
但很快又想到,他们在另一个空间里遇到的对手是媳妇姐姐吗?
李若水知道的都好像说完了,正好这时门被推开,玄青走进来,面色焦急的说:“苏岩,慕白的身份查清了!”
“什么来头?”我急忙问,心里有些困惑,蜀山查了好几天都没线索,怎么道门突然查到了,而且在我见媳妇姐姐回来,时间点上有太多巧合了。
玄青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发抖的说:“他是‘苏三’,但跟你爷爷不同!”
他是跟爷爷长的不一样,但玄青说的显然不是长相,玄青喝了几口水,平复了情绪后接着说:“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但慕白叛变了,被阎王殿和盘龙族追杀,后来被沁月救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个消息可能是媳妇姐姐故意露出来的,我抓住玄青,很认真的问:“你知道苏三是个什么东西?人还是物?”
玄青看了我一会才说:“衡门之下,天地为界。我也是最近在古籍上看到,苏三很可能是魔门,血河中黑纹里的声音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前面半句是出自《诗经·陈风》:衡门之下,可以栖迟。而玄青看到的被改成天地为界,我问:“你是说那到门代号‘苏三’,而里面走出来的人全叫苏三?”
玄青和李若水赞同的点点头,我自己却大笑起来,“意思是我爷爷也是魔门里出来的?不可能,我不信!”
爷爷陪了我十五年,现在说他是个怪物,我无法接受。
玄青有些尴尬,但没有解释,安抚我说:“不管怎样,现在都安心比斗,结束后我们前往古城!”
如果没有尸王的事,我现在想走,看出我的想法,玄清说:“比斗必须完成,而且还要拿到奖励,因为这次大龄断的奖励是一张古地图,我师傅推测可能是盘龙族发现的古城地图。”
我“嗯”了声,揉了揉太阳**,今晚突然得到如此多的消息,非但没让我兴奋,而是有些心力交瘁。
东子跟我走出苏家村的时候想的只是变强,复仇。可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感觉快要无法承受。
但最无法接受的,还是爷爷!
送走玄青回到房间,躺下后头疼得厉害,起来喝了几口水后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醒来,大脑清醒了不少,将问题理理了,所有的事看似复杂,但只要我一步一步往前走,哪怕是白沁雪的复活都会顺着解决。杂乱的思考反而会放大压力。
我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轻松。
出门元航和李若水已经等在院子里,我回客厅拿了古剑,元航听说我送给他,双手托着剑要下跪,吓得我紧紧抓着他的手。
辈份在现代的社会里,因为文化的缺失,越来越没了含量,但蜀山的人却一直遵从。
后来我才知道,元航下跪不仅是因为辈分的问题,而是授剑,在蜀山有着独特的意义。
我今天的无心之举,却在往后的路上,得到了一个强有力的援手。走出大门,我脑中抛开了所有的问题,目的只有一个,比斗,拿到紫丹。
至于地图,只能看玄清跟李若水了,李若水能看出些端倪,不过玄青的实力,隐藏得很深,而且他也还没比斗过。
途中遇到媳妇姐姐,昨晚的拜访,不过是属于门派间的交流,何况关于我们之间的事,谁都没提起过,所以现在见面,还是形如陌路。
到了斗场,李若水还是去看抽签,我则是逗弄着小僵尸,直到擂台上念到我的名字,被抽到了大龄段,对手竟然是宋家的青年弟子。
他使用的风雨雷电四种符我见识过了,此刻他已经站在擂台上,古井无波的打量着我。
两天以来,这还是第一场越级比斗,名字才喊出来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我深吸了口气,走上擂台。青年抱拳说:“宋家,宋终!”
“额!”我愣了下,见他表情不像是胡说,抱拳说:“蜀山,苏岩!”
擂台边缘,保护的符纹缓缓升起,宋终双手交叉,然后慢慢打开,身边浮现出四张符,风雨雷电。不同的符闪烁着不同的色彩和力量。
我刚抽出血刃,他的手继续打开,四张符瞬间变成八张、十六张!
台下一阵唏嘘,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还真是隐藏了实力,只是不知道符的力量怎么样。
而且媳妇姐姐不知何时,带着慕白站到了擂台下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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