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流氓?”严科盯着男人,好一会,才磕巴道:“你、你、你叫谁小流氓!”
男人丹凤眼微微一弯,似笑非笑,声音又轻:“叫你啊,小磕巴。”
“艹……”严科气结,恨不得拿爪子挠他。
见男人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一副淡淡然的模样。严科压抑着怒意问:“你是这里的医生?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人身攻击!我要让我表哥开除你!”
司茵不知道严科表哥是谁,听他这样说,只是下意识扶额。
时穆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施施然递给他,微笑:“时穆。”
“时……穆?”男生眨眨眼,“你就是时穆?”
这家医院的大股东,现在的院长。他听表哥提过时穆,但次数也不多。
时穆见男生愣得像根木头,扭回头,语气淡淡问司茵:“男朋友?”
小姑娘摇头,表示否认。
“哦,不是男朋友,那就是小流氓喽。再有下次,就绝不是口头警告,我会——”时穆露出冷森森的微笑,声音轻又柔,仿佛不像在说警告的话,“打断你的狗腿。”
打……打断他的狗腿?司茵嘴角抽了抽。
她站在时穆身后,探出一只小脑袋,冲严科使眼色,示意他先走。
时穆明明摆出一副和和气气的姿态,可眼神与他所露出的微笑都极度不友好。严科被他搞得脊骨发凉,汗毛都立起来。
严科甚至忘了问两人什么关系,便贴着墙蹭出了楼梯间。
回到手术室外,边牧的手术还没结束。严科的边牧已经是老狗,经这么折腾,也不知道是否还能恢复从前的健康。
大半的同学都已经离开医院,留下的是几个热心的班干部。
手术结束,严科看着狗子被送进病房才彻底安心。
吴容拍着他肩头安慰:“放心吧,吉狗自有天相,医生都说没大碍,调养调养能恢复的。对了,司茵呢?她不是去找你了吗?人呢?”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严科下意识地揉了揉被绿毛鹦鹉啄过的地方:后脑勺和鼻尖。
司茵回到病房,抱歉地看了眼严科,小声说:“刚才抱歉啊,他是我哥哥的……朋友。”
严科下意识离她远了点,生怕后脑勺再被啄。
时间不早了,严科提议送大家回学校。
有人提了一嘴:“孟茜呢?要叫她一起回去吗?”
严科眼神一凌,就要破口骂人,吴容忙插嘴道:“你们先回吧,我去送她回家。”
今天虽然严科是主角,但孟茜也是受害者,她家狗也受了很重的伤。
吴容是班长,有义务安抚同学。
司茵不放心吴容一个人,表示留下来陪她。
听见司茵要留下等孟茜,严科立刻就不痛快了,对她的好感和喜欢,瞬间清零。
严科等人离开后。吴容和司茵去了三楼手术室。
医生护士站在走廊里讨论事情,并没有看见孟茜。两个姑娘刚从电梯出来,护士肖玲就立刻招手叫她们:“欸,你们是刚才跟泰迪主人一起来的同学吧?”
“嗯,是。”吴容扫了一眼走廊,疑惑:“我同学呢?”
肖玲冷笑一声,又仿佛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一听狗子要截肢,跑了呗,狗还在手术室,到底要不要做手术?如果要做,赶紧让她过来签字,如果感染严重,这条狗的命恐怕保不住,赶紧给你们同学打个电话。”
吴容不敢耽搁,忙打电话给孟茜。
电话接通,吴容说明当下情况,让她快点回来。
“腿都没了,我养它干什么?这狗我不要了,你让医院看着处理吧,安乐死。”孟茜心情不太好,啪嗒一声,挂断电话。
吴容一脸尴尬,扭过脸问司茵: “要不……我们也走吧?”
虽然司茵不喜欢孟茜,也不喜欢泰迪,但小狗本身是无辜的。
泰迪主动招惹边牧,导致被咬,它这种有恃无恐的性格,能怪它吗?只能怪它有一个品格差劲儿的主人。
狗的性格,多半是折射主人的性格。
司茵想了片刻,问护士:“我可以代签吗?可以先把手术给做了,手术费我可以垫付。”
肖玲觉得她眼熟,仔细看她:“哦……你是那天找时院长的姑娘吧?那不行,我们医院有规定,这不是钱的事儿,这是原则性问题。我们这边把狗的腿给截了,万一她主人找上门怎么办?”
司茵通过隔断走廊和手术室的玻璃,看见小家伙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
似乎连呼吸都痛苦。
吴容拽了拽司茵的衣袖,贴近她耳朵,小声说:“司茵,咱们别管这闲事儿了,走吧,反正你跟孟茜关系也不好,管她的狗做什么?”
司茵咬着唇,思虑片刻后,掏出手机,给孟茜发了微信。
孟茜没好气地反骂道:“关你什么事?这狗你要我送你啊,多管闲事的神经病。”
司茵沉着脸,回了一个“好”字。
就当她是真的把小泰迪送给了自己。司茵将微信拿给护士看。
肖玲扫了眼聊天记录,摇头说:“不行,咱们医院没这个规定。”
“你等等我。”司茵见这样也不行,没辙了。
她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拨通了时穆的电话。
五分钟后,时穆从楼上下来。
他已经准备下班,脱掉了白大褂,穿一身笔挺的西装。
他走过来,了解情况后,眉头皱着当机立断道:“做。任何结果由我承担。”
孟医生一脸为难:“可是院长,医院规定……”
“规定难道抵不过一条命?”时穆打断他,语气沉重而果断,“做。治好了,以后这条犬就留在医院当招财犬。”
孟医生点点头,安心回了手术室。
吴容看见时穆,愣怔。
这不是……时穆?他本人和校论坛的海报照片不太一样,本人五官更深邃立体,比起那张修图过度的海报,眼前的真人更英俊。
是个姑娘就抵制不了美男的颜值。
面对时穆这种颜高学历高,又气质翩然的男人,普通姑娘哪儿能保持冷静?
时穆抬起手腕,低眼看表盘上的刻度时间,对两个姑娘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学校。”
吴容压制着尖叫的冲动,激动地差点掐断司茵的胳膊。
司茵对时穆已经免疫。
但她能理解吴容的心情,毕竟她还是个未成年少女时,也被男人惊艳过。
——
严科刚从医院出来,接到表哥姜邵的电话。
他听说表哥从比利时带回了那条冠军犬,兴致昂昂,亲自去接机。
接到表哥,回程时,严科通过后视镜,打量后座的男人与马犬。
姜邵戴着一只棒球帽,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他帽檐向下拉,遮住了半张脸,只露性感的薄唇与下颌。
他一只手随意搭在腿上,另只手揽过高大的马犬,随意地搂着。
严科开车,不能仔细看那条犬,只是咂舌惊叹:“这就是那条身价千万的冠军犬?它叫……老虎?”
姜邵嘴里咀嚼着口香糖,嗯了一声,又开口问:“瑶瑶还好吗?”
瑶瑶就是那条差点捅死的边牧,它已经九岁,陪伴严科从未成年到成年。
提及瑶瑶,严科冷哼,将晚宴的事儿从头至尾讲了一遍。甚至在医院被时穆和鹦鹉欺负的事儿,也委屈巴巴跟表哥提了一下。
姜邵调侃:“怎么?时穆还没把你怎么着,你就觉着委屈了?”
严科:“哥,你胳膊肘怎么朝外拐?”
姜邵呵了一声:“小子,就你这换女朋友速度的,还敢去追小司茵?时穆没打断你的狗腿,算你好运气。”
“小司茵?”严科一脸问号:“等等,表哥你也认识司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