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临看着眼前的一些消息,神情微微有些凝重。
现在这种时候,卓君临也实在不想多说什么,因为青狼的叛逃,必然会引起一些军中老将对自已的不满,这一切也都在卓君临的意料之中。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青狼在北境掌军多年,若是连这点威信都没有的话,那卓君临就只能说青狼实在是太失败了。
对于自已这位突然从万妖城下来的北境总指挥,卓君临想象得到必然会有一些人不满,不过这一切对于卓君临来说并不重要。
从一开始,卓君临就没有想过要让所有生灵满意。
身为高位者,必然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不满,如果真要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话,那就不是卓君临。
「看来,你现在也在犹豫了啊!」
青衣女子站在卓君临的身后,眼眸之间露出一丝玩味:「这么多的以来,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你露出这种表情,眼下的事情是不是没有按你预想的来发展,所以现在觉得有些无奈了?」
卓君临面色一白,却终是没有说话。
现在这种时候,卓君临也实在不知道自已能说些什么,,,,,,
「万妖城中,所有的变数都被妖主强行压了下去。」卓君临一声长叹:「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我觉得妖主必然是有所图谋。」
「有所图谋?」
青衣女子不由翻了翻白眼,如果没有图谋的话,那妖主也绝不可能会坐到现在的位置,万妖城里的生灵,恐怕没有任何一个能抵挡得住妖主的压力。
真要是指望万妖城中生出变数,这种想法未免有些太天真了,若是妖主压不住万妖城的那些生灵的话,那么妖主又岂能在万妖城中坐稳?
「白家,动摇不了万妖城的根基。」青衣女子不由摇头苦笑:「你若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万妖城的变数,注定是要落空的。妖主不是白痴,这种会引起公愤的事情绝不会做,更不可能会做出自毁声名的事情出来。」
卓君临不由一声苦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青衣女子这时候所说的话,卓君临又如何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事情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现在那怕是有再多的想法也已经无济于事。
可是,卓君临却并不觉得是什么坏事,虽然万妖城并没有发生震动,却已经探查出了妖主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粗野,在那不曾让人见到的地方,妖主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而那一面,才是卓君临现在觉得如临大敌的原由。
「其实,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或者说是在发生在任何一个时间段内,只怕妖主都不绝不会是现在的这种反应。」青衣女子不由一声长叹:「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妖主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不过很不幸,妖主的选择却让你失望了。」
「这,,,,,,」
卓君临并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苦笑。
虽然青衣女子的话语之中有着落井下石的意味,可是卓君临却知道青衣女子的真正想法,毕竟现在的情况,青衣女子也不希望看到自已彻底和万妖城的那些旧臣翻脸。虽然那些旧臣并不一定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但也很会恶心人。
这样的情况之下,小心一些总是不会有错的。
「老大,你觉得我现在应当怎么做?」
「你问我?」
青衣女子不由摇头苦笑:「你不觉得自已问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吗,我又岂能告诉你怎么做?你即想要得到万妖城的认可,又想要达成自已的目地,未免想法有些太贪心了吧!要知道,你对于万妖城来说,终究是个外人。」
卓君临不由摇头苦笑:「可是,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融不进去的圈子,你又何必太过勉强,最终将自已撞的满身是伤?」青衣女子一声冷笑:「而且,我更明白你在想什么,又有着什么样的企图,但我现在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莫要玩火***。」
这时候,青衣女子的眼眸之间多出一丝深意。
一时之间,卓君临竟然也都有些看不出来,,,,,,
雄霸天挥动着阔剑,直指沙沱部。
原本高?入云的边关城墙,直接被雄霸天一剑削平,废墟之上无数的北境将士在惨叫谩骂,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沙沱部源源不断的冲锋。
原本沙沱部三路大军此时全部兵合一处,竟是直接以最极端的方式进攻。
任何的兵法战策都没有再用,沙沱部现在的进攻方式很简单,雄霸天直接在最方挥动那柄阔剑将对方的整个战阵搅乱,然后再由沙沱部的将士在后面收割生命。
这种战法,即简单又直接。
甚至可以说,完全是轻松加愉快。
北境将士和沙沱部这些年来打过的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是像这种打法也都还是第一次见到,几乎现在的情况,沙沱部大军就只需要大家跟那柄巨型阔剑之后,就可以将以往的无数对手直接砍成肉泥,而且还是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
「雄霸天疯了不成?」
沙沱部后方,二长老与青狼并肩而立,眸中满是惊骇。
那怕是他们已尽可能将事态的严重性往最坏的地方去想,却也仍是没有想到竟然直接将雄霸天逼疯。而有在这个时候,雄霸天似乎已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更是直接挥动那柄巨剑对着那些低阶敌军出手。
「雄霸天现在出手,已经违背了战场上的铁律?」青狼脸色发青:「难道老族长居然也要对雄霸天这样的行为不闻不问,这又算什么守护者?」
「你错了。」二长老的眼神之中满是忧色。
「错了?」青狼满脸不解。
「雄霸天看似已经发疯,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可是自始至终,他却始终保持在底线之内。纵然是雄霸天的那柄阔剑之下已有数万敌军受伤,可是却并无一条性命是坏在雄霸天的的手中。」二长老脸色越发的难看:「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和我们一样,只不过是钻了战场法则的空子而已。只要他没有真正杀死任何一个低阶生灵,便算不得有违战场的铁律,纵然是沙沱部的那些将士收割敌军的性命,也都有意的避开了这个法则。」
「这,,,,,,」青狼的脸色发黑。
「其实一开始,老夫就已想过后续的种种可能性。」二长老满脸无奈:「可是老夫也没有想到,雄霸天处事竟是如此疯狂。」
「难道,现在就看着雄霸天这般发疯?」
「发疯?」二长老摇了摇头,眸中却满是无奈:「只怕这雄霸天并不是真正的发疯,而是借题发挥而已。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在这老族长的算计之中,或许,还有我们想象不到的方面。」
「难道,雄霸天这么做,是老族长的意思?」
「不一定,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二长老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曾几何是,二长老自诩为闲云野鹤,一直都在看着种种态度不断的发展,无论任何事情二长老一般都不会放在眼中。
可是这一次,自从此次战事打响,一切便都出了自已的意料之外。
无论是与敌军交手还是种种算计,二长老甚至都已经感觉到了无比的吃力。甚至以往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雄霸天,此时却突然发现在这家伙也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更是智勇双全,在某些方面已完全脱离了自已的意料之外。
这种情况,无论是对于二长老来说,还是对于整个沙沱部来说,都不容乐观。
雄霸天现在的情况,就等同于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直接爆炸的火药桶,甚至连这个火药桶究竟有多大杀伤力,也都超出了二长老的设想。
「现在,形势越来越复杂了。」二长老不由一声长叹。
青狼眸中满是战意:「虽然单打独斗,我都不是雄霸天的对手,可是就凭雄霸天一人之力想要覆灭万妖城的北境大军,也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但到了生死攸关之时,万妖城有可能再讲什么原则,直接发动覆灭战术,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性。」
「依老夫之见,那位金猿山主未必便会那么做吧!。」二长老的眸中满是错愕:「那种手段有损天和,被视为邪术巫术,真要发动,到时候万妖城更会失去民心。」
青狼并未说话,眸中却满是无奈的神情。
如果现在这一关都走不过去,将来又真的重要吗?
生死攸关,并不只是随便一句话说说而已。
「现在,沙沱部的出路,或许就只能寄望在那些我们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其他三路大军身上了。」二长老摇头苦笑:「只希望,他们或许能看得出现在沙沱部的危险形势,目光不至于太过短浅,否则,沙沱部真的危矣。」
「其他三路大军?」青狼的脸色变的古怪起来。
这个时候,青狼严重怀疑二长老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坏了。
将心比心,要是把沙沱部和其他三路大军易位而处,此时不是在暗中扯沙沱部的后腿就已经是仁之义尽了,居然还要奢望他们来帮忙解沙沱部之危?
这脑子,倒底是咋想的?
近百名衣衫褴褛的沙沱部将士躺在地上,整个身体早已被鲜血浸透,可是在每个沙沱部将士的眼中,却都没有半分惊恐。
似乎早已明白了自已命运,甚至那些沙沱部将士眼中,全都带着一丝坦然,丝毫没有半分对死亡的惧意。
「全部杀了。」
冰冷的声音自副将的嘴中发生,似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在副将已经满是鲜血的脸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然无比狰狞。
「将军,真要全杀了?」一名偏将急忙挡到了副将面前:「这可不是战场交锋,此时大战暂时告一段落,沙沱部大军后撤百里。若是要杀了这些俘虏,并不符合我们对待敌军俘虏的军规。」
「我说全部杀了,这是命令。」副将眼神里满是怒意:「就他们这些沙沱部,也配做俘虏吗?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重伤垂死,可是只要他们恢复了过来,他们就是沙沱部的战士,今日我们的一点点仁慈,他日就有可能会有更多的万妖城将士倒在他们的刀下。这些沙沱部,他们就是嗜血的魔鬼,你们要是还有一点点的悲悯,那又如何对得起万妖城那些战死的亡灵,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惨死的万妖城将士?」
此时的副将形若疯狂,又眸泛红。
甚至,副将此时已完全没有了一位铁血悍将的形象,完全就是一只已然处于暴走边缘的嗜血凶兽。
「不能杀。」另一位偏将也拦住了副将。
「怎么,你们手中所沾染的沙沱部鲜血并不比我少,杀起沙沱部来也没比我心软。」副将嘿嘿怪笑:「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连你也要跳出来做好人?难道你们所有人眼睛都瞎了不成,就是这些肮脏的沙沱部怪物,杀了我们多少兄弟,难道你们就真的视而不见?」
众将士一个个面面相觑,各自脸色发白。
身为北境的战士,自是早已见惯了无数的血腥。
死亡对于他们这些将士来说,再也正常不过,
甚至在每个人的
手上,都有无数的生命消逝过。
可是,对于一群已然落入自已手中的俘虏,那怕这些俘虏是自已的死敌,却从来都不曾下过手去。
除了身为妖族将士的骄傲,亦有对敌族将士的尊重。更多的却是,以前有青狼的将令在前,严禁一切虐待和杀戮俘虏之事发生,违者一律严惩不怠。
然而,纵然是有这些种种原因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不可为,可是副将所言却并非没有任何的道理。
甚至副将所言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实。
沙沱部的这群俘虏虽然都已几乎重伤垂死,可是修行者的生命力本就顽强无比,只要还没有确定的死亡,他们都有可能再次恢复过来。一但让这些俘虏重新回到沙沱部,甚至有可能拿起刀枪又是一群强敌,随时都有可能对他们发起攻击。
「杀吧。」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但是,即然是你这位副将下的令,那么就由你亲自动手吧,我可以为你破一次例。」
在场所有将士不由同转身,急忙向正大步走来的卓君临行礼。
「将军好威风,居然下令杀俘虏,这是将军自已的意思,还是整个北境军风都是这样的风气?」卓君临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屑:「不过只是下令让别人杀多没意思啊,最好还是由将军自已动手,才能真正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也正好让世间所有生灵都好好看看,北境军中可是真出了一个人才,居然连杀俘虏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那多有意思啊!」
「山主。」副将脸色阴沉,满脸都是不岔:「就是这些沙沱部,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山主不清楚吗?他们本就该死,更是早就不应当存活在这个世间。对于他们来说,活着本就是一种罪孽。」
「说的好,说的真好。」卓君临拍手大笑:「将军说的是真好啊!」
「山主,你,,,,,,」那偏将脸色不由疾变,那怕是卓君临是新来的,可是这些天也在军中颇有威信,一时之间那位偏将的脸色也仍是变是极其难看。
这些话,本不应当是由卓君临口中说出的啊!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副将仍是满脸怒意。
「将军是什么人,那可是北境偏将,代表是整个北境的颜面,你还能有什么不对?」卓君临嘿嘿冷笑:「将军你尽管动手,丢人也是丢的北境的脸,与我又有什么关糸?就算世间众生要骂,骂的也是北境军风低下,非是我御下不严。」
「这些沙沱部难道不该死?」
「该死,当然该死,而且老子现在就想杀了他们。」卓君临脸色一黑:「可是你要是在战场之上杀了他们,那怕是将他们剁成血泥,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不行,他们唯一的身份就是俘虏,而不是沙沱部。战场上杀了他们,是战功,在这里杀了他们,是我们整个北境军的耻辱,侮辱了他们,也侮辱了我们,因为我们都是战士。」
「这些沙沱部怪物,也配称之为战士?」
「他们凭什么不配,他们难道不能被称之为战士?」卓君临的眼神之中满是寒意:「大战之前,整个沙沱部之中,可有任何一个将士避而不战,可有任何一个将士畏战不前?更可有任何一个将士贪生怕死,可有任何一个将士乞降求活?他们任何一个都没有,那怕是这些沙沱部将士都几乎已经重伤垂死,但他们可有半分畏惧之意?试问就算是我们整个北境军之中,是否所有的将士都能做到这一点?如果连这样的生灵都不配称之为战士,那么什么样的生灵才能有资格被称之战士?是你,还是你们之中,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溃散,便直接有可能全线溃败的北境军?」
「这,,,,,,」副将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战场之上,从来都只有立场不同而已,未曾有过仇恨。」卓君临脸
色稍稍缓和起来:「你以为,就算是杀了这些沙沱部俘虏,那便是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了吗?」
副将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眸中满是无奈。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的悲愤。」卓君临摇头:「可是你别忘了自已是谁。」
「我心中有怨。」
副将咬了咬,眼眸之中多了一丝苦涩。
「有怨,也给我压着,等到了战场之上,再把心中所有的怨恨发泄到拿着兵器的沙沱部将士身上去,在这里欺负一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俘虏,算什么英雄好汉?」卓君临眸中满是寒意:「若是大家真的想要为死去的将士报仇雪恨,那就让老子看看,你们这些北境军,究竟能有什么让我刮目相看的本事。」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卓君临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甚至现在卓君临一改北境往昔处处被动防守的态势,这一次竟是安排大军做出了主动进攻的准备。
沙沱部对于卓君临来说,终究是一根刺,即然现在沙沱部不肯接受自已的招降,那么卓君临就觉得应当让沙沱部认清一下当下的形势。
否则,只要沙沱部不愿意服输,北境战事就会一直打下去。
一劳永逸,向来都是卓君临最为喜欢的办法。
至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并不是卓君临愿意考虑的。
用一句难听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打仗那有不死人的,能战死沙场,对于一个将士来说应当就是最大的荣耀。
「杀。」
怒吼声响起,数百道身影如若闪电一样的冲入了沙沱部的后卫大营。甚至在所有的沙沱部将士反应过来之前,那数百道身影却早已直接找准了放火的合适位置,直接掏出一些火种就是一顿肆虐。而且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极为迅捷而熟练,显见都早已是放火的老手,,,,,,
一时之间,本就堆满了易燃粮草的后卫大营转眼就变成一片火海。
整个大营不过半响便直接炸开了锅。
这里可是沙沱部的大后方,常年都绝不会有任何生灵敢在这里放肆。甚至为了这次的大战,老族长还特意派出了沙沱部最精锐的数千名将士协同防过,以防意外发生。
原本,这里近百年以来,整个沙沱部后卫大营固若金汤,甚至连一只凶兽都从来没有进入过这里。那里会有不开眼的凶禽猛兽,根本在没有冲入大营之前,就早已化成后卫大营防守将士腹中的食物。
此处,除了沙沱部之外的所有生灵,都是禁地。
擅入者死。
这便是后卫大营的底气所在。
就在大火冲天之时,所有沙沱部将士都不由懵逼了。
究竟是那里来的不开眼的东西,竟然跑到后卫大营来撒野来了?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沙沱部的禁地吗?
太岁头上动土,是真的活有太久有些不耐烦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