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子聊得正欢畅。
唐初晚也不时打量着那位坐在一旁的女生。
她很坦然。
端着自己刚刚递过去的那一杯茶水,静静的喝着,那副坦然的样子,自己很向往,却是怎么也学不来。
苏县长的女儿吗?
唐初晚并不像她老爸那样的消息闭塞,就在几个月前的某一次应酬上。
唐初晚与县府里机关里的一些七大姨八大姑坐了一起,蹭饭吃。
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那位新来的县长身上,说到他有个女儿。
“哎,听说新来的那个苏县长,有个女儿?漂亮吗?”
“漂亮?呵呵,漂亮得很,漂亮得没边了!”
唐初晚很清楚的记得,那位说着闲话的女人,那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满脸疹子,五大三粗得跟个男人一样,长她那样,不要说是老爸是县长咯,是市长都嫁不出去。”
“是啊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听他们说,苏县长的女儿跟过一个男生表白,那男的不接受,吵着吵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打了起来,结果那女的仗着自己身壮,硬是把人家男的给打住院了,你说,好笑不?”
“嗯,我也听说,一个姑娘家的,整天打打杀杀。”
那个时候的唐晚初,刚刚从大学毕业出来,闲赋在家。
小地方确是这样,一但有些风吹草动,那些风言风语,就怎么也阻止不了。
那个时候的苏县长并没有在县府里面站稳脚跟,所以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嘴碎的就有些没边。
只是没想到只是短短半年,常务副县长不仅转了正,还在县府里实打实的培养出了自己的班子,工作能力是极强,在老百姓的口中,也有很高的声望。
这也风言风语少,唐初晚也少听到了关于这位苏楠的趣话。
只是那些女人凑在一起碎嘴的画面,却是深深的刻在了唐初晚的脑海里,久久不能释怀。
她并不想变成她们那一副样子,所以不管在辛苦,她也义无反顾的去了南怀。
南怀很大,很好,也有梦想。
并不是衡县这个小地方可以比拟。
她在潜意识里,甚至有些同情苏楠这个孩子。
谣言的受害者?
她也不清楚。
只是在今天,再一次见到这位谣言之中的苏楠。
她有些恍惚。
这样的姑娘跟个男生表白,男生还会不接受?那男的瞎了吧?
这样的女生,就应该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无数男生为她打得头破血流的存在,那才是吧?
想着,唐晚初的那一点同情早就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却是微微一丝的嫉妒。
“姐姐,为什么盯着我看?脸上有花吗?”小女生放下茶杯,晴朗的双眼望来,竟是让唐初晚生起了些许心跳的错觉。
好好看的眼睛。
她是学理科的,不知道用怎么样浮夸的词语去形容那一双瞳孔,只觉得那双眼睛像一汪深潭,埋着无数的故事,无比的深邃。
唐初晚别过头去,有些窘迫。
却故做潇洒的说着:“看你漂亮啊。”
这句赞扬却没有换来预想中的客气,只见她微微一怔,然后抓了抓下巴,然后开口道:“漂亮吗?”
“不漂亮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没那么漂亮。”苏楠苦笑了一声。
唐初晚愣住了。
不管怎么说,脸蛋是女生和女生之间最为较劲的一点。虽然说当下的小女生喜欢用,做一个明媚的女子。不倾国,不倾城,只倾其所有过自己要的生活……那种矫情的话来标榜自己不在乎,但如果你要让她换一副好一点的容颜,那她一定是千肯万肯的。
但眼前这位女生,轻声说着这句话,却是如此的坦然,并没有任何客套,敷衍,只是安安静静的,在述说着自己的愿想。
好奇怪的女生。
唐初晚下了这么一个定义,又听到那苏家闺女,已一种后知后觉的姿态轻声说道:“姐姐也很漂亮啊。”
吗蛋儿,超敷衍。
唐初晚有些好笑,却半点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漂亮一点有什么不好?像我前段时间去面试,本来成绩都挺好了,结果还是后面的那一位给挤了,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她胸部比我大。”
听到唐初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苏楠就有些好笑。
“那唐姐姐,为什么不愿意听唐叔叔的安排,进衡县的单位呢?”
唐初晚微微一征,却是不想这话题跑得有些偏,但还是回答道:“我不太想靠老爸,我想自己闯出一片天。“
“为什么不想靠老爸?你因为你老爸是当官的而自卑吗?”
这话倒是问倒了唐初晚……对了,为什么呢?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误区,人家胸大可以靠胸,是她自己的资源。而唐姐姐的爸爸有本事,也是姐姐自己本身的东西,唐伯伯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吧,适当的靠一下父亲,也并没什么好啊。”
唐初晚怔了怔,却是轻笑出声:“小滑头,这个概念偷换得好啊,什么时候被我爸收买的?当他说客的?”
苏楠晃了晃手中的大红包,一本正经道:“拿人钱财,**。”
————
苏老爹和唐书记聊得倒是甚欢。
这一不小心,就已经到了下午饭点。
唐书记倒是想留苏一家吃饭,被苏兴国笑着婉拒了。
“家里的婆娘煮好饭等着呢。”
唐国立点了点头:“陆艳花同志吧,嗯,这倒是理解。”
听到老唐书记这么称呼陆姨娘,苏楠就有些好笑的感觉,因为同志这个词语,怎么听怎么都跟陆姨娘这个人不搭配。
临走前,唐初晚也送到了门口,看到苏楠对她眨了眨眼睛,就笑道。
“以后你到南怀市,可以来找玩儿。”
惹得老唐书记一阵意外。
自家这个女儿,性格高傲自是不用说,性子有些冷的她,第一次见着这样的自来熟啊。
苏楠笑笑。
这话的潜台词,两个老头子自然是听不懂了。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扶过父亲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