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感受着颊边火辣辣的痛感,感觉到微凉的液体从腮边流进了领口。

在场拿着火把的人早已走光,河岸再次沉入黑暗之中,只有天上的一轮圆月肆意挥洒这清冷月辉。

河面泛起微凉的水汽,顺着风一吹,沾上衣袍,让人感觉身上都愈发冷。

慕云伸出右手,往侧脸抹了一把,借着月光看清了手心情状:黏腻的血沾满大片手掌。

君九凝的爪子可真锋利啊,比她的那张嘴可伤人多了。

他看向君九凝,方寸之内只余他和君九凝,不远处的闻非虎视眈眈,而墨轻竹依旧无声无息地昏迷着。@·无错首发~~

这种明显于他不利的情况,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君九凝看着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脸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神光,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在楚王宫时她第一次见到慕云的场景。

时隔一年多,对方仍旧如原书里描写的那样俊雅绝伦,宛如谪仙,但只有当君九凝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真正地看清了他的面目,才知道这如神祇般俊美的人皮之下,藏着怎样一个冷漠胜雪,机关算尽的恶魂。

慕云笑得十分好看,也令人胆寒:“公主是怎么发现我的?”

君九凝警惕地看着他,也笑道:“慕云大人不是发现了?否则在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为何要避开呢?”

“即便装作另一个人,你的偶像包袱也还是这么重呢。”

慕云将手上的血渍随意地擦在衣袍上,似乎毫不在意身上雪白的布料变得脏丑。

他没问君九凝偶像包袱是什么,凭他的理解力,已经猜到这必然不是什么好词,他比较好奇的是,君九凝为何能记住他身上的味道,并从他身上故意染上的浓重药味中辨别出来。

君九凝哼笑一声,眼神锐利地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神色意味不明:“嗅觉出众,让慕大人见笑了。”

她的鼻子比狗还灵,慕云心道。

慕云抖抖袖子,河边湿气重,才呆了这么一会儿,他就感觉身上的衣袍都被露水沾得重了不少,而且凤云兮那般情况大概不佳,他不能放任夏国落入凤冬凌手中。

他懒得再与君九凝浪费时间。

“公主,今日我就当没见过你,你也当没见过我,咱们后会有期。”

他迈步想离开,却被君九凝叫住:“等等!”

君九凝极具诱惑意味地道:“慕大人不想知道空灵大师留给你的话是什么了吗?”

其实哪有什么空灵留给他的话,她是乱编的。

君九凝有些紧张地看着慕云。

但慕云脚步只顿了一顿,头都没回,以更快地速度离开了此处。

他身形在夜色中起伏,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视线之中,君九凝将右手的匕首横在眼前吹了吹,遗憾道:“可惜,没能多拖住他一会儿。”

她看向夏皇宫的方向,不由得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凤冬凌那边怎么样了,还有郑氏……”

而与夏皇宫相对的另一个方向,不知不觉冒出了火光。

君九凝转身看向闻非:“咱们走吧。”

她已经尽力了,苇城现在的形势,她也掺和不进去了。

天湘楼失火了。

甫一入夜,天湘楼迎来一日之中生意最好的时候,人流如注,在大堂里奔走伺候客人的小厮、花娘忙得脚打后脑勺,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失火。

客人和花娘们吓得惊魂失魄,跌跌撞撞、灰头土脸地从楼里逃出来,有的人甚至裤子都来不及提起来,伤风败俗。

而就在天湘楼里的人都忙着救火时,郑家的小厮突然跑下来哀嚎了一声:“来人呐,大少爷还在房里呢!”

火是从天湘楼的一楼烧起来的,郑兴涯在三楼快活,房门紧闭,着火之后对外面的呼喊没有一丁点反应,门也从里面。

反锁住了。

小厮顿时觉得不对劲,可三楼的房门做得最是坚固,是专门用来困住那些不安分的花娘的,他怎么踢打也撞不开,只能冒险下楼找人。

楼里浓烟滚滚,他捂着口鼻跑到楼下叫人,还在楼里的人一听郑大公子还没出来,顿时慌了,等他们找来工具破门而入时,却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没有郑兴涯,也没有花娘,只有一件郑兴涯的外袍瘫在地上。

慕云的人来晚一步,到达此处时,整个天湘楼已经快烧了大半了,严十八抓住一个提水救火的小厮,问他郑家的人在哪,小厮以为这是郑家的暗卫来兴师问罪,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发着抖:“小的也不知道郑大公子到哪里去了啊!小的进去的时候,地上只有郑大公子的一件衣服,我们都以为是郑家的高手把郑大公子救走了。”

严十八暗道一声糟糕,放那小厮走了,正想冲进楼里再找一找,却被迅速赶到的慕云叫住:“严十八!”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火场的嘈杂中也十分抓耳。

严十八连忙回头,之只见慕云衣袍带血,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目光阴沉。

他手上提着一个瘫软的东西,看大小形状,像是个人。 _o_m

他吓了一跳:“主人!您受伤了?!”

慕云摆摆手,表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看向已经烧得火光冲天的天湘楼:“郑家的人找不到了?”

严十八道:“郑大公子不见了。”

慕云把手上的人甩在地上,那人声音尖细,撞上坚硬的地面后不由得“哎呦”了一声。

严十八定睛一看,这人穿得花枝招展,一身红衣,还绣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又艳丽又俗套,头上还簪着朵大大的芍药。

“这是……天湘楼的老鸨!”

慕云看了严十眼,随后把目光移到老鸨身上,严十八心领神会,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并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又吓得那老鸨发出一声尖叫。

她嘴里断断续续地求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慕云道:“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

严十八放在她脖子上的刀刃往下压了压。

老鸨尖叫:“账房,是从账房烧起来的!几位爷,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个管花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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