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曹家都搞不定,这让飞车党在廖学兵内心中下降。
林天把满头是包的保镖扔出门外,撂下一句狠话:“回去告诉你主子,下次要是再生什么意外,你们曹家得用命来换。”
宋玉刚三人保持着石化状态。
廖学兵摊摊手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实在太过气愤,所以冲动了点。身为一个拥有正确人生观和世界观的人,必须敢于同恶势力做斗争。”林天也拎着菜刀说:“呃,那个,我是个提琴师,随身携带修理工具很正常。”
“言归正传,现在你看到了,曹家向我求饶,那么我们可以继续原先的话题了?”廖学兵抽手返回,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生过,说:“你是阿誓的监护人,很多方面应该给予他帮助,比如他不满意目前的学习专业,每个人都有追求理想的权利,你觉得不是么?作为叔叔,我可以承担一部分费用。”
宋玉刚一挥手,说:“算了,跟你谈这些没用。虽然我对永誓严厉了点,但那是为了他好。我不希望他和你们廖家的人混在一起,你大哥廖华强当年害他母亲还不够么?”
梁美霞忙说:“玉刚,廖学兵可比廖华强好多了,以前在梨花镇……”
宋玉刚一下跳起来咆哮道:“闭嘴!不准跟我说梨花镇的事!”
众人不禁愕然,都不明白他为什么火。
作为梁美霞的丈夫,宋玉刚偷看过妻子年轻时的日记。廖学兵在梨花镇横行无忌、除暴安良的时候,比他的大六岁地梁美霞竟暗恋了他好几年。这也从侧面说明曾经的老廖也是帅气逼人的,至少前几年的小报有登过他和亚洲第一俊男柏幽城非常相似。而少女怀春,这件事自然不足为外人道矣,宋玉刚看到老婆穿得花枝招展,早憋了一肚子气,言行中处处针对并不知情的旧情敌。
廖学兵起身。点起一支香烟。朝门外走去。回头说道:“你先考虑考虑。明天我再过来。阿誓。你早点把酒吧那份工作辞了。”
……
第二天下午四点。天空有点阴沉。但空气还是那么闷热。一辆银灰色地劳斯莱斯静静停在中海市素有贫民窟之称地明阳区黄果街第七巷巷口。
时间还早。附近地商铺旅馆都关着大门。住户们窗户紧闭。这里堆了一个大垃圾堆。蚊蝇乱飞。污水横流。臭气熏天。只有野狗和老鼠在翻扒食物。不会有人经过。
车门打开。里面滚出一个赤身地大胖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身体沾上几根隔夜地骨头和不久前被人丢弃地避孕套。显得十分狼狈。这胖子四十岁上下。皮肤又白又嫩。显然养尊处优。从没干过什么体力活。只是目前脸部几处惊人地伤口展示出他刚受过非人地对待。
紧跟着车里又钻出一个穿弹力背心、戴墨镜地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言不。
胖子赶紧抱住墨镜男的大腿哀求道:“安四哥,看在以前地情分上,能不能替我求求南老板,你们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那被称为安四哥的墨镜男只是揉了揉鼻子,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说:“吴总,你开过大公司,玩过小明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有些事不用我提点你,错误是无法挽救的。”
胖子的脸贴在地上,瑟瑟抖。
若有明眼人,当可一眼认出那胖子就是新星日化有限公司地总裁吴义。
新星日化曾是前两年国家电视台广告标王的得主,黄金时间播地广告铺天盖地,成功在港岛上市,年营收额一亿六千多万美元,好歹算是全国五百强企业之一,优秀企业家的代表。
也曾有人见他衣冠楚楚出入上流社会,名车代步,身边地美女小鸟依人。也有人见他商场纵横,将一个个对手踩在脚下。也有人见他公司里意气风,像骂狗一样喝骂属下。可如今这番模样,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安四哥说:“你拿了我们公司的好处,却又违背承诺,在市政府议会上把票投给别人,还连通别人在言时指责叶总,难道不知道我们是做什么地吗?”
吴义只是磕头如同捣蒜,不住地说:“安四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南老板,您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飞车党的手段会这么狠。市政府第五十一次会议,选举新议员,他有投票权,早早得到飞车党的关照,好处也拿了。但公司最大渠道的原材料供应商同意将原材料降价百分之三十,从没有机会领略过飞车党威风的吴义立即不以为然地倒向对方,任凭吩咐。飞车党?一个半黑半白的小公司,听说下面的人都是街头混混,能有多大前途?最多事后退钱给你好了,老子跟你可没什么关系,政治上的东西,不都
利用么?
下午三点半,会议刚刚结束,吴义惨遭报复,上厕所过程中信任的人全部失踪,自己被人暴打,并被带到黄果街。他突然想起文生影视公司董事长姬文生告诫自己的一句话:“对朱雀公司那帮人,除了顺从,只有反抗致死,没第三种选择。你甚至不能避开他们。”小道消息说文生的影视公司从中海转移到鹭市,身家缩水至以前的十分之一,都是因为飞车党的缘故。
安四哥一声冷笑中断了吴义的回忆:“越来越多的人不把朱雀公司放在眼里,我如果这次放了你,会让我们很没面子。”他转过身在车后盖端出一个长方形的塑料白壶,拧开盖子,里面的透明液体浇出,将胖子淋个浑身湿透。
吴义闻到浓重的汽油味,顿时魂飞魄散。
安四哥拍拍双手,点起一支香烟,烟头火光明明灭灭,好像是计算胖子生命最后时间的沙漏。
吴义惨叫一声,奋起最后地勇气直扑过去,安四哥只一脚便叫他化作滚地葫芦。
刚要扔出点燃的烟头,劳斯莱斯副驾驶位的门口打开,一个银色头的青年人说:“等等,我想想,或许他还有利用价值。”
“南哥。”安四哥恭敬地垂头。
“这个地方气味不太好,让我想起了悲惨的童年。”银头青年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对着轿车地后视镜掠了一下头,又说:“不过出淤泥而不染也正是本人的真实写照,小安,哥地英俊程度跟柏幽城相比是不是越来越接近了?”
“是的,南哥。”
银青年懊丧地挠头:“你真没劲,每次都说实话,让我很没面子。那个,吴总,转告买你票的人,让他想办法平息叶小白的怒火,要付出什么代价你们自己去想,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是他强烈要求当议员的。”
吴义一身都是汽油,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烧成灰烬。听了银青年地话,从地狱边缘爬回来,心脏仍在剧烈跳动,连声道:“是是……南老板放心,我一定转告!”
银青年重新钻回车里,心道:“谁说飞车党出行只骑摩托车的?只有关慕云那种愣头青才做得出。”
……
四辆汽车在云中塔门口停住,朱雀公司总裁叶小白大步向里面走去,身后跟着一大群随从。
年未及三十而身居高位地叶总脸色不太好看,边走边对着移动电话说话:“莫总,有件事想跟你谈谈。不是凌桂科技,那里我情愿让你五个百分点。你帮我打压神龙机械工业的股价,不如晚上约个地点喝一杯?什么?没空?你八辈祖宗!”啪的挂了电话,骂道:“莫永泰,你小子以后别撞我手里。”
助理贺云峰推了推眼镜,轻声建议道:“叶总,不如给莫五爷打个电话?”
“用你说?要能打我早打了。莫老五去年金盆洗手,将位子传给那小白脸就不问世事,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给。莫小白脸故意跟我们过不去,什么事都不肯配合,妈的,要是兵哥在,一句话就能叫他屁颠屁颠过来舔皮鞋!”
“是是。”贺云峰按下电梯按键。
蹲在花盆旁边的一个枯瘦老头突然扑了上来,嘶哑苍老地声音叫道:“各位老大,行行好,帮帮我!”几名随从赶紧将他按住。
叶小白斜了老头一眼,见他衣着褴褛,形容憔悴,便不再看,仍把目光投注在电梯闪烁的数字上。
贺云峰说:“你们带他出去好好查问一下,有什么背景,太危险了。云中塔保安不得力,怎能随便让人混进来?叶总,我们是否应该拨款租用一套专门电梯?”
那老头手舞足蹈,拼命挣扎,喊道:“老大,我有冤情!老大!”
一个随从已经顺手搜了他地身,没摸出什么危险品,笑道:“有冤应该找当官才对,找我们能顶什么用?”
老头叫道:“你们不是飞车党的吗?飞车党锄强扶弱,一直都在帮助我们老百姓,现在怎么变了?可怜我地儿惨死狱中,没人为他申冤……”随从们不为所动,仍把他拖走。
隔了一会儿,电梯到达六十六层,了解到情况的贺云峰向叶小白汇报:“刚才那个可分子其实只是普通百姓,名叫殷大富,家住明阳区,他儿子因举报区长贪污受贿、挪用公款修建比爱丽舍宫还豪华地办公大楼等事项,被陷入狱,上个月无故死亡。殷大富奔走上访,四方求告,茫无头绪,不知为谁指点,在云中塔等了好几天了。”
叶小白思索片刻,眼中放出两道光芒:“安排一下,让他去找兵哥。兵哥不会置之不理的,而且可能藉由此事唤醒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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