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浪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可以自由地想去哪里你去哪里,不用顾忌任何的危险,因为他相信任何危险自己都能化解。
自由是一件多么可贵的事?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这一日黄昏,萧浪跟着司马香香在满天的霞光下走进了长安城。
长安的繁华萧浪早就见识过了,因为他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十年,这里的每一条街道他都非常熟悉。
就在一年前,他在庄记药铺找到了庄驼子,从庄驼子的嘴里知道了杀父仇人,所以,才有了他独自上英雄楼摆下杀头宴的事。庄驼子的医术很好,连死了的人也能治好(他自己),所以,萧浪让陆仲少来找他,希望能把手治好。
看着司马香香进了‘来福客栈’萧浪才往庄记药铺走。
穿过每一条街道,繁华的长安并不受凉凉的秋风的影响,该繁华的继续繁华着,一切都没有变,就连东街石桥边上变戏法的也没有变,可是他却是不知不觉的变了。
在长安十年,萧浪没有交过一个朋友,在一个没有朋友和亲人的城市谁能呆上十年,也许只有萧浪一个人。在长安十年没有交一个朋友,可是他去洛阳不过两三个月就叫了两个朋友,陆仲少和女侠。
有些人,即使天天见面也不会成为好友,而有些人即使只见过一面也会成为肝胆相照的好友。
萧浪和女侠就是这一类人。
庄记药铺还是那间庄记药铺,就连匾额上吊着的一只蜘蛛都还在尽力的知网,它网的是谁?
药铺就是这样,看上去越是陈旧,给人的信任也就越大。
萧浪推开门,就看见了庄驼子。
庄驼子不是个驼子,他的腰笔直,胸挺拔,头高高昂起,说话的声音却是温和的像是个亲人。
萧浪曾经问过他,为何他不是一个驼子?他说:“叫驼子的不一定就是驼子,一个驼子大夫是不会被信任的,你能叫驼子,但是,你不能是驼子。”
萧浪又问他:“为何他看上去人高马大的,说话却是温和无比?”
他说:“一个大夫若是说话像是牛叫,那么你不但不能治好病人,反而还会把病人吓死。做什么职业,就说什么话。”
萧浪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很有道理,此时,庄驼子正在捣药。
他看见萧浪,然后轻轻一笑,用头慢慢地摇着,好似在说着什么,汗水从他的额头一滴一滴地落下,而他去没有拭擦的意思,还在不停的捣药。
萧浪从来没有见过庄驼子如此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却又说不出来。
萧浪道:“我朋友呢?”
庄驼子没有停下,他道:“朋友?喔!在屋里,”说完他看向一道门示意。
萧浪没有问庄驼子陆仲少的病情,他直接走过去,然后推门。
门没有推开,因为萧浪忽然发现门里有一个黑影慢慢地向他靠近,萧浪忽然觉得有危险,抬起来的手突然放下,脚步退了回来。
庄驼子见他去而复返,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捣药的手不停的动着,有些药渣已经撒了出来。
萧浪看着庄驼子道:“他还好吗?”
庄驼子没有看萧浪道:“好,好得很。”
萧浪又问:“他的左手能治好吗?”
庄驼子道:“能,有我庄驼子在,没有治不好的病。”
萧浪看着庄驼子,看的很仔细,就连庄驼子掉在地上的药渣他都仔细的看了一眼。
萧浪又问:“若是我做错了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怪我吗?”
庄驼子道:“不会,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是无意的,或许有不得以的苦衷。”
萧浪笑了,他道:“很好。”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一脚踹在了庄驼子的药柜上,哗啦的一声,柜上的药物撒了一地,庄驼子突然尖叫了起来,好比儿子被杀了一般的尖叫,疯狂地向萧浪扑来。
萧浪也不闪,左手向前一探就抓住了庄驼子的领子,轻轻一提就把他提了起来。
庄驼子道:“为什么?你干什么?”他说着话,眼睛使劲的眨,嘴角一咧,两脚在空中胡乱的踢踩。
萧浪轻轻地一推,庄驼子顿时如箭一般向外射了出去,他的身体破开木质的门墙,飞过街道,跌落到了街对面,稳稳地站住了居然没有跌倒,就像是自己用轻功飞过来的一般。庄驼子是没有功夫的。
此时,萧浪终于松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出来。”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好像是在对空气说话,他又喊了一声。这一次,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冷的就好比冬天里的寒冰。
关着的门终于打开了,从屋里走出了十个黑衣蒙面人,个个手握兵器。
一个黑衣人道:“你是怎么发现的?”看他的样子像是领头的,他说话的声音很僵硬,一听就知道是在故意掩饰。
萧浪道:“破绽太多,庄驼子爱药如命;旁边却是有一堆药渣子;还有这么凉爽的天气他居然不停地流汗;还有我问他我朋友的左手能否治好,我朋友伤的是右手,他居然说能,这些全是破绽。”
黑衣人道:“看来我们真是小看你了,也太大意了。”
萧浪道:“那么是谁?为了什么?”
黑衣人道:“只要你跟我走,我绝对不为难你,一定保你周全。”
萧浪冷笑,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的怜悯上,从来他都只相信他自己,没有什么危险是他化解不了的。
萧浪握紧了刀,眼神犀利地扫过众人道:“我朋友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黑衣人道:“我不知道你的朋友是谁?我们只想想请你走一趟而已。”
陆仲少没来这里吗?萧浪迷惑,那么他去了哪里?他会不会遇到了危险,还有女侠呢?看他们的样子确实不知陆仲少在哪里,或许他真没有来这里。
他们不在那么自己就好办了,不用顾忌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难道黑衣人能留得住自己?萧浪很自信,自从和龙群疯交手过后,他无限地相信自己的刀,他也充满了信心。
萧浪没有想黑衣人的来历,他此时必须集中精力应付危局,一丝疏忽都不能出现,疏忽将会是致命的。
萧浪冷冷地道:“想要我跟你们走也行,必须先问问我的刀,它若是同意我就随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