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郊外的昆采沃别墅内,老迈的勃列日涅夫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靠在了沙发上,拿起了自从新年开始,勃列日涅夫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对劲,直到今天才算是好转了一些,因此这么多天来,勃列日涅夫根本就无暇顾及工作上的事情,也一直在闭门谢客,可以说他现在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简直是一无所知。
勃列日涅夫用手指梳拢了一下头发,随手拿起一份放在案头的文件正要翻阅,他的秘书忽然敲了敲门,走进了他的房间,说道:“勃总,茨维贡副主席想来看看您,他没有提前预约,请问您……”
“没关系,快叫他进来!”勃列日涅夫随即扔下了手中的文件说道。秘书得令之后转身去请茨维贡了,不一会儿,风尘仆仆的茨维贡走进了房间,他二话不说先是朝着勃列日涅夫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才在勃总的招呼下坐下。
“谢苗,好久没有见你了,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有没有准备新作品啊?”勃列日涅夫热情地说道。(茨维贡是苏联知名的间谍作家,是热播电视剧《春天的十七个瞬间的》总顾问)
“总书记,这次来我是有很重要的情况要向您汇报的,有些事情事关重大,我想单独向您汇报!”茨维贡说着,用眼神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众人。
勃总感到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他心领神会的叫这里的工作人员全都离开了,茨维贡紧紧的盯着房间里所有人的动向,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出了房间关好了房门之后,茨维贡才回过头来,迎着勃列日涅夫探寻的目光说道:“勃总,我们最近在调查一起犯罪案件的过程之中无意之中发现您的女儿加琳娜牵涉在了其中,我想我必须向你打一个招呼了!”
“你说什么,加琳娜,怎么可能,我的上帝啊!她向来都是个好孩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勃总的脸上一副难以置信而又震惊的的表情。
“很抱歉,这是真的,从我们目前证据来看,加琳娜有很大可能牵涉其中,布里亚采是加琳娜的情人之一,两人……”
“够了,茨维贡,你是来羞辱我的吗?”勃列日涅夫忽然咆哮了起来,打断了茨维贡的汇报,将桌子上的东西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茨维贡愣愣的站在原地,垂着头,他已经认命了。来之前茨维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事情太大了,他实在是做不了主,作为勃总的亲戚和心腹,茨维贡于情于理都应该来告诉勃总这件事情,况且安德罗波夫一直在盯着他,据说安主席一直在背后偷偷的调查这个案子,不仅如此,安主席还秘密派人去了乌兹别克,乌克兰等地方,作为一个多年的老克格勃,茨维贡清楚,这个案子只要有心追查,从技术上来说难度一点都不高,现在之所以卡在这里,只是因为很多高级官员和他们的家人牵涉其中,茨维贡是不敢再往下查,安德罗波夫可没有这种顾虑,他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房间之中陷入了一片沉默,勃总转过身去,面对墙壁,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湿润了他满是皱纹的眼角,他不得不拽起衣角擦了擦即将涌出的眼泪,尽管声音不大,茨维贡还是听出来了,勃总在哭泣。此刻他不在是高高在上的最高领导人,那个叫嚣主权有限论的大国沙文主义者,他仅仅是一个父亲,为了自己触犯了法律的女儿担心,他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如此贪恋权位,为什么就不能多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呢?
“总书记,很抱歉!”半晌之后,茨维贡开口道。
“茨维贡,你跟我说实话,如果加琳娜缺失牵涉其中,按照我们的法律,他会被判什么罪?”勃总一边抽着鼻子,一边用沙哑而绝望的语气问道。
“那要看,加琳娜对卓娅·费多洛娃的死负有何种责任,如果不知情的话可能会被判监禁,如果是主谋的话,就有可能……有可能……”茨维贡已经不敢再说后面的话了。
“好了,我知道了……茨维贡,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既然犯了罪就要接受应有的处罚,我这个父亲管不了他,自有苏维埃的法律为我管教他,我为我刚才的态度而道歉,你如果想问问我的意见,那么我告诉你,全部按照法律审判!”勃总说完,背对着茨维贡摆了摆手,示意茨维贡可以离开了。
茨维贡深鞠一躬,他没想到勃总居然如此气度,肯将自己的子女移交法办勃总的这一番表态,给茨维贡吃了一颗定心丸。是呀,看来勃总是想通了,与其让安德罗波夫去借题发挥,不如自己站出来撇清关系。勃总还是很深明大义的,早知道就不去跟苏斯洛夫沟通了。
波兰,华沙,已经年逾八旬的苏斯洛夫结束了自己在波兰的最后一场活动之后,顾不上自己年事已高,需要休息,立刻马不停蹄的往机场赶,他要尽快的回到莫斯科去灭火,自从接到了茨维贡的电话之后,他的心思已经不在波兰了,他恨不得立刻返回莫斯科去,比起波兰越演愈烈的工人运动,国内的珠宝钻石走私案的丑闻才是真正的大事情,这位从列宁时代就已经参加工作的党务活动家的一生都献给了党的事业,他深知民心对政权的影响,年轻的时候他亲眼看着末代沙皇是如何从人人爱戴的小父亲一步步沦为人民的罪人,最终葬送了罗曼诺夫王朝的大好河山,那时的布尔什维克正是从舆论的阵地上一次次的攻击者政府,一点一点的打击了沙皇政府的威信,到了最后,即使尼古拉二世实行有利于广大民众的改革措施也没有人再相信他了。就这样,强盛的罗曼诺夫王朝的统治者被一群以笔杆子为生的文人送上了断头台,葬送了自己和一家人的性命。
全苏联有人看到这一点吗?起码苏斯洛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