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高,丹霞峰下的人们的交谈也逐渐平息下来。
“走吧,易门那里我也派人去请过了。只不过夫子的意思,我等也不能妄加揣测。”秦仲符对着说有人说道。
“等等……等等……”就在此时,一道白光从天边而来,落到了大榕树前。
此人的登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一身白袍书生的打扮,外面罩了一件纱衣,显得很是文气。而精心梳洗过的头发也扎了起来,显得颇为精神。来人空手而来,一落地,就对在场的各位抱拳道:“抱歉抱歉,各位,起得晚了,差点错过了时间。”
他一说这话,不少弟子都起了议论,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别说弟子,掌门们也是一头雾水。
倒是秦仲符打量了那白袍书生一眼,依稀觉得那书生的眉眼有些眼熟。于是,他便问道:“来者可是鹿园书院的二先生?”
那白袍书生笑了笑,“难得秦宗主这样的贵人还能记得我,正是阙隋当面,这先生二字,可不敢当。”
原来昨日跟牧云蹭饭的人,竟然是易门的二弟子,阙隋。
易门这个门派,其实说不上是一个门派。虽然历史也就悠久,但是他们在江湖中更多的是浅尝则止。毕竟书生意气,庙堂之算总是要高于江湖之争的。当代易门的掌门人,也同时拥有鹿园书院的夫子,国子监祭酒,太子师。这么多重身份,则是表明了易门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修行门派。
国子监作为姜国的人才储备之地,历来为姜国庙堂之上提供了不少济世之才。而姜国的科举,更是与其他国家不同,不是单纯考一个进士出身,而是可以选择考入国子监,得到一个深造的机会。
然而就算如此,成为国子监的监生也很难有机会进入易门,成为夫子门下,他们拥有的只是夫子名义上的弟子罢了。而鹿园则是为易门培养传承者的地方。与进入国子监这条路不同,鹿园书院是挑选年轻人,从小培养的地方。
两种方式,两种有望成为夫子弟子的道路。国子监是兼容并蓄,鹿园书院是一脉传承。这也是易门这个门派不同于其他各派的地方。
而那些进入国子监,又入朝为官的监生,则是尊夫子为师。所以,夫子在官场之上的影响力,也是极大的。而反过来,这些监生出身的官员,对于易门的认同,又是易门在姜国生存下去的长久保障。
有些扯远了。等到易门这一代表到场之后,可以说所有人都到齐了。
秦仲符抬头望着眼前的丹霞峰,带头走去。云离昧与范湘乐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而在更远的地方,则是苏泷,韩三娘,流云等人。在秦仲符的带领下一行人缓缓穿过榕树林,望着丹霞峰上白色的石阶,拾阶而上。
在山腰小广场处的弟子,早已经接到掌门的命令。看到如此一大群各派弟子浩浩荡荡而来,二人也没有失了礼数。在行礼之后,按照杨云雄的吩咐,带着他们前往山顶的广场。
一路上,各门各派的弟子也不忘了欣赏栖霞派的风光,毕竟单纯从风景上来说,一路苍翠掩映,还是挺赏心悦目的。一行人都是具有修为在身的修士,爬个石阶当然是脸不红气不喘,而且速度也不慢。不多时,便来到了丹霞峰的顶峰。
青云殿前,巨大的广场之上。栖霞派已经做好了布置。一圈栖霞派弟子,站在了广场的边缘。
围绕着大鼎,摆放了一圈座椅。看来,是来得人太多,恐怕连青云殿都安置不下,也就只好放在广场之上了。
而青云殿门前,杨云雄带领着栖霞派的长老们,早已等待多时。
“杨掌门,许久不见了。咳咳”秦仲符先打着招呼。
“秦宗主,别来无恙啊。”杨云雄笑着回答。
之后,便是一番各自的寒暄。且略过不谈。
“各位请落座,鄙派简陋,还请各位宽待一二。”在寒暄过后,杨云雄,邀请前来的各个门派掌门长老落座。而大多数弟子们,则是没有落座的机会,站在各自掌门或长老身后。
卓不凡在与杨云雄打过招呼之后,也是施施然地在广场一边坐下。由于之前便得到了消息,所以杨云雄也备下了他的位置。
待得众人落座,杨云雄站到了广场中央,那大鼎之前。他朗声道:“各位,我知道各位此行的原因。我也听闻了这次九渊之行的结果,对于我正道弟子的折损,很是痛心。关于我栖霞派与魔门勾结一事,我敢保证,绝无此事!我当着今日这个机会,想与各位共同弄清此次事件的真相。还大家一个交代,也是对我栖霞派的一个交代。”
“杨掌门,敢问如今参与历练的栖霞派弟子何在?可否有回到栖霞派?”坤行派的范湘乐首先问道。他坤行派此次弟子死伤也不小,有几个被看好的年轻弟子死在了历练之中。万幸的是,郑志龙虽然伤重,却还活了下来。那个昏迷的沐紫雪在救治之后也是活了下来。
“至今了无音讯。”说起这个杨云雄心中也是疑问重重。
“了无音讯?各位在历练之中,可曾留意到了栖霞弟子伤亡如何?”这一句,却是范湘乐问众人的。
“伤亡并不清楚,只是有三人可以肯定,那周栎诚,齐云龙,牧云三人,定然未死。”答话的,是尘铉派的江凡,身为尘铉派长老,自然是有资格答话的。
“周栎诚,齐云泷,牧云三人,背叛正道,定然是投靠了魔门。怎么会回到栖霞派来?那不是自投罗网么?”云离昧摇头道。
“云掌门,此事蹊跷,难下定论。周越诚乃我师兄,已经入派多年。相信各位之前都不陌生。试问他有何理由投奔魔门?”杨云雄辩解道。
流云淡淡说道:“入道入魔,一年之间。”
“流云长老,请问周师兄加入魔门,可有什么好处?”杨云雄好似有些看不惯流云的这种口气。
“这个便难以知晓了。或许,周长老有什么苦衷吧。”范湘乐口气稍缓,“不过,听志龙说,这一路上,周长老的气息一直都是那个气息,可以确认,那就是本人。”
“没错。”吕轻候补充肯定道。
“所以,周栎诚背叛之举,必定属实。”范湘乐下了结论。
“还有那牧云与齐云龙二人,着实可恨。”说话的,是流云。“趁着弟子受伤的机会,下蛊杀人。强敌在侧,我等又无暇顾及,竟然是让这两人,杀了许多弟子,实在是可恨。”
“流云,请注意你的口气。”萧墨觉得,是时候出来刚一波正面了。这两人年纪都不小,都是与楚河有或多或少联系的人。而且,两人多多少少有点不对付。如今听到流云如此评价自己的弟子,萧墨觉得,她不能忍。
流云一看萧墨越众而出,也是略微一皱眉。那牧云是萧墨的弟子,她上次在逐月派就知道了。不过,她皱眉并不代表她怕了萧墨。流云淡淡道:“就事论事而已。我逐月派早就说过,月华天水诀是不详的心法。修行之人都会变成嗜血好杀之辈,楚河如此,这牧云,也是如此。”
“呵呵,你还有脸提楚河?”萧墨毫不客气。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流云长老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范湘乐出来调停。
流云看了一眼杨云雄,说道:“那牧云杀人乃是我们亲眼所见,此人必须要除去。”
“他那神出鬼没的术法,令人防不胜防。”吕轻候回忆起牧云当时使用的术法,那隐去身形的术法,必定是一个高深的法门。而他的女儿,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牧云杀死。
“神出鬼没?我萧墨从未教过他这么高深的身法。”萧墨冷笑道。“如果他有本事在你们这些合神境界的修士警戒之下,依然能够杀人逃命,那我萧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他的了。”
“事实如此,可别忘了。魔门之中,可是搜集了邪道三千法门。”流云说道。
“哦?不知是什么法门,竟然连合神境界的大修士,也感觉不到一个融汇境界术者的行动呢?”萧墨气急,她对门下弟子的维护,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她压根就不相信牧云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融汇境界?不,那时候的牧云,是明心境界。”沈林风小声道。
不过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各个耳聪目明,沈林风这一句话,自然也是被人听在耳中。
“的确是如此。”吕轻候说道,“那个牧云,的确是明心境界没错。”
“那就奇怪了,我的弟子出门之时,只不过是融汇境界。难道只是赶到邙山地界,就突破成了明心境界?”萧墨笑道,“我这弟子修行年岁不小,纵然天赋再高,恐怕也没有这么快提升到明心境界。更何况,他修行的,还是月华天水诀。”说着,她看了流云一眼,走到流云跟前。“流云长老,恐怕你比我更加清楚。修行月华天水诀,想要提升境界有多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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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有事出差几天,没有存稿,可耻地断更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