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了,小昭。”牧云笑着对顾小昭说道。他站在慕容府的门口,与顾小昭告别。
由于牧云和沈璃心急去武宗和同门汇合,或者说是去确认情况。所以牧云和沈璃也就暂时和顾小昭分别。不过顾小昭也是挽留他们,如果没有消息,还是可以回到她家来。对于她的好心,牧云也没有拒绝。
顾小昭又拉着沈璃说了一些话,才挥手告别了两人。
牧云和沈璃走了一段路程,“牧云,我们现在就直接去武宗么?”沈璃问道。“是啊,现在才过中午,应该来得及的。”牧云抬头看了看正午的冬日。要是步行,慕容府离平安城中心还是有些远的,要往邙山走便是要穿过整个平安城。平安城内可是禁止修行中人御空而行的,这是对皇权大不敬的行为。修行中人虽然是跳出世俗之外,更可以说是凌驾世俗之上,但是还是需要依靠世俗的力量。还是那句话,哪怕你修为通天,面对无穷无尽的凡人将士,你也只有饮恨的下场。
不要以为你有修为便可以藐视世俗中人。姜国可是专门设立了樊笼司来管理天下修行之人,如果有修行中人作恶,便会有专门的修行之人来应对。而樊笼司中,更有易门的人存在。
术法五门,易门武宗。前者因为各具术法,威力颇大,加之常年修炼依靠的是元气,还具有增加岁数的功效。所以,术法五门颇有些超脱世俗的仙人做派。而后者易门武宗,却更像是身在红尘。武宗弟子在武宗学出师之后,往往会被樊笼司挑选,如果愿意,将成为守卫皇权的樊笼的一员。
武宗修行武道,而与之并列的易门,却是显得有些神秘。
易门,相传是身处姜国国子监之中。除了易门弟子,根本没有人进入过易门山门。而易门最为严苛的地方,便是只收读书人,换句话说,便是只在国子监中挑选有修行天分的人。能考入国子监的,无一不是各地州县考试之中脱颖而出者。他们的学识经过层层考验,只有这样,易门才会接受他们。
易门宗旨便是为读书人立言塑行。由于与国子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易门在姜国官场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巨大。而易门也是少有的忠于姜国皇室的门派。可以说是姜国自己的修行力量了。
正因为如此,哪怕是术法五门,到了姜国往往也是要遵守其中的规矩。所以牧云和沈璃就顺着路,去城北租了一辆马车,作为代步。
马车并不算华美,但也算不上寒碜。牧云和沈璃坐在车厢之内,外面有车夫扬着马鞭驱赶马匹。
“平安城果然是热闹无比的。”牧云掀开车窗,打量着两边景物。现在他们正行走在平安城的街道,两旁商店小摊一家接着一家。听车夫说,坊市禁令在很多年前就被废除了。如今只要有本事,家家户户都可以在街道两边开个门市,做点买卖。而除非有特殊情况,平安城的夜晚,也是不用宵禁的。这样的政策,让平安城内的商业更加繁荣了。
马车前行,不久之后,道路两旁的景象就变了。没了一家家的店铺房屋,更多的树木出现在了两边。
“老幺,离邙山还有多远?”牧云探出头来问赶车的车夫。
绰号名为老幺的车夫回过头来,说道:“还有一点点路就到了。”说着,他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前方一座已经现出轮廓的山峦。“那里便是了!”
“哦,好的。”牧云又缩了回去。
马车之内,牧云和沈璃分坐两旁。“不一会就到了,应该可以见到他们吧。至少会有他们的消息。”牧云笑着说道。
沈璃脸上也是带着笑意,“他们没事就好。”
“嗯,也不知二师兄怎么样了。”待牧云说完,自己却是顿了顿。
彦青喜欢沈璃,这是许久之前牧云就知道的。听大师兄闻先河的说法,彦青自从来到栖霞派,就看上了当初还很小的沈璃。可沈璃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一直都是彦青在单相思。
可如今……牧云抬起头,盯着眼前的沈璃。自己是喜欢沈璃的,而沈璃也接受了他。可在那之后,牧云一直都在考虑该如何面对彦青。
是彦青救了他,再将他送到了栖霞派,可以说没有彦青,那牧云估计到如今他也不过是齐仙居的一个小杂役而已。平日里面他与彦青的关系也是最好,大师兄闻先河受他们两人尊敬,而彦青与他年纪差不了多少,可以玩到一起。修行之余便是两人满山的找乐子。
现在,好像是自己抢了沈璃。这样的感觉,让牧云心中有些愧疚。
“牧云,怎么了?”沈璃见牧云一直都盯着自己,眼神似乎有些涣散。
“没什么。”牧云摇摇头。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的。感情,就是这么纠结。
正当牧云在车厢内胡思乱想之时,却听得车外老幺的声音响起。“吁~”他似乎用力拉了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你们是什么人?”
车外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怎么了?除了什么事。”牧云撩开车帘,抬眼之处,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虬龙!
牧云脸色顿时变了。
而虬龙看见了牧云探出头来,嘴角却是扯出一丝笑意。
“轰!”倏忽之间,四道大小不一的火光从道路两旁冲出,袭向马车。老幺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连忙一个翻滚,跳下马车。
火焰击中了马车,立即让木质的马车燃烧起来。
“哧!”两道人影,从燃烧的马车中冲天而起。正是牧云与沈璃,他们击碎燃烧的马车,从中冲了出来,落在了道路中央。
虬龙站在原地,并不动弹。但是,四周有六道人影,已经围了上来。感知刚才动手的气息,牧云知道那包围上来的六个人至少都是明心境界,而沈璃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我等你们很久了。小家伙和女娃娃。”虬龙的声音响起,他一步一步向被包围的牧云和沈璃走来。
牧云将沈璃护在身后,面对着虬龙。双手合拢,两条水蛇已经缠绕在他肩头。而沈璃,也是将手摸到了腰间的口袋之中,一小截细小卷须爬出了口袋。两人神情严肃,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虬龙走到近前,脸上都是笑意。“真是有你们的,竟然逃得出烈火卫的追踪。我亲自出手,竟然都没有找到你们。”
“你到底想要如何?”事到如今,牧云也知道此事绝无回转之余。虬龙一定会想要带着沈璃走,而他自己会同意么?答案是绝不可能!
“如何,小子,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而已。你别不知好歹。”虬龙说道,“上次要不是你们那个老头坏我事,我早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他说着,抬起右手。一颗火球在他手中出现,然后便开始环绕着他的身体飞舞起来。在飞舞的过程之中,那火球渐渐带出残影,到最后,却是分成了六个大小一样的火球,环绕在虬龙周围。
“而你,小子,你有着古怪的术法。虽然只有融汇境界,但是却是伤到我。你说我这能忍么?原本我还想留你一命,只带走那个女娃娃。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像你这样的小鬼,我还是杀了为好。你觉得如何?”虬龙头一偏,似乎是在询问牧云的意见。但是他的气势,已经铺面而来。
牧云感觉周围的空气中都带上了灼热,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他的身体。让他的喉咙感觉到了干涩。
他没有多说,双手一推两条水蛇已经向虬龙冲来。
牧云身子刚动,他背后的沈璃也是将右手一扬,一条粗大地长着卷须的藤蔓随风而长,待到冲到她面前的人身前,已经变作了一条木龙一般,张开卷须,向他卷来。
站在虬龙右手边的人身子一动,想挡在虬龙身前。但是虬龙却比他更快,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原本在他身边环绕飞舞的火球早已分出一个,冲向牧云的水蛇。火球在飞行之中渐渐变化,它旋转起来,那似乎有些粘稠的火焰,就这么变成了一个旋转着的尖锥,刺向了牧云。
水蛇与火焰锥相交,不用多说,自然是火焰占了上风。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水蛇便被那火焰蒸发成了水汽。
“达舍,我来,你们都去对付那个女娃娃。记住,不可伤她,只能活捉。”虬龙出手之后,这才向身边的人吩咐。
而周围包围着牧云和沈璃二人的烈火卫,也都是舍了牧云,往沈璃身边冲去。
牧云大急,刚欲回身,一道火墙便是在他面前升腾而起。
夹杂着火光,被火球环绕着的虬龙宛如火神降临,冲破火焰而来。
牧云只能回转,双手一搓,水镜之术已然发动。一道水镜出现在了他双手之间。
虬龙双拳击在那水境之上,荡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