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起来,院子里堆了厚厚的雪,放眼望去一片雪白。简意起来,**着脚就去拉开窗帘,刺眼的雪光让她眯起了眼睛来,隔了会儿才渐渐的适应。
窗户上已经结了冰棱子,她感叹着时间过得飞快,她回来时还是夏天,转眼之间就到冬天了。
床上周起还懒洋洋的躺着,简意迅速的穿好了衣服,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还不起来。”
老太太和清姨给两人留足了空间,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完全不担心她们会上来。
简意很快下了楼,老太太和清姨都习惯早起,这时候已经起来了,屋子里暖融融的,早餐的香味儿已经在屋子里飘散开来。
简意凑过看清姨做了什么好吃的,担心待会儿老太太出去会滑倒,穿上羽绒服戴上毛线手套出去铲雪去了。
她才刚没铲多少周起便下楼来了,他接过了她手中的活儿,让她进屋子里去,小心冻着了肚子又疼。
上次是恰逢生理期,简意平常自认为身体还是挺好的,压根就不搭理他的话,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来。沿海很少下雪,她已经几年没有看见过下雪了。
院子里很快就铲除了一条路来,两人吃了早餐各自去上班。简意自嘲再大的雪都阻止不了打工人的上班的路。不过也只是随口的抱怨而已,她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下午还未下班,她就接到了清姨的电话,说老太太犯了糊涂,非要去寺庙住几天,已经在收拾衣物了,她怎么也拦不住她,让简意赶紧回去。
老太太还没那么闹过,平常虽是偶尔犯糊涂,但哄哄就好了。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执着。
简意赶紧的请了假,打了车就往家里赶。老太太和清姨已经不在家里,她找到时两人已经在车站了,老太太背了一个很大的背包,装得鼓鼓的,她步履蹒跚的走着,看起来滑稽而又可怜。而一旁的清姨正试图拦她,两人拉拉扯扯的,清姨急得都快要哭起来了。
简意上前去,才发现老太太应该是摔着了,她的身上一身的泥。她上前去叫奶奶,老太太看着她是一脸的茫然,似是不认识她,转头去向清姨求助。
清姨赶紧的告诉她这是阿意,两人半哄半骗的将老太太弄上了车。折腾那么半天老太太筋疲力尽,回到家中简意哄着她换了衣服洗了澡,煮了姜汤给她喝下,她歪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折腾下来外边儿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简意去看房间里的清姨,她也已经洗过澡换过了衣服,正坐在床上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意轻轻的敲了敲门,她回过神来,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刚才只顾着老太太,这会儿看见清姨挽起来的裤腿,简意才发现她的脚扭,已经肿起来了。
简意又懊恼又心疼,说:“您刚才怎么也不说?”
她要带清姨去医院,清姨却不肯,说太小题大做。让她去巷口诊所哪儿买一点儿跌打损伤的药膏回来,贴上几天就好了。
这是兵荒马乱的一天,简意甚至来不及做饭。请了诊所的医生替清姨看过脚确定无大碍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儿。
送走医生,她才匆匆的往厨房里去淘米做饭。正好周起打来电话,说他在回来的路上了,问老太太想吃些什么。
简意将今儿折腾了一下午的事儿说了,她也不想再做菜了,让他顺路打包菜带回来,要清淡点儿的。
周起没多时就回来,俩老太太都在房间里,简意在沙发上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被脚步声惊醒过来,站了起来,起身去接过了周起手中的食盒。
这一晚在餐桌上吃饭的只有简意和周起,老太太累极了恹恹的,在房间没出来。而清姨脚扭伤走路不方便,于是两人分别送去了房间里。
晚上收拾完躺在床上已经十一点多了,简意累得不行,连电脑也不想再开了,更别提再工作了。
稍后两人躺在床上,简意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周起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怎么了?不是说累了吗?快休息吧。”
他伸手关了灯,只留了床头的台灯。
简意仍是坐着没动,他伸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她才回过神来,躺到了被窝里。过了会儿,她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才知道,我能心无旁骛的上班,全靠着清姨。”
记忆里那么多年,清姨就很少有生病做不了事儿的时候。今儿扭伤了脚,明明就是三个人的家,却是一团乱,她甚至连晚饭都没做上。明儿也估计上不了班。
她一直觉得清姨很能干,但却忽略了,她也在一天天的老去。
简意的心里一时很不是滋味,更多的是愧疚。
周起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别担心,我找了阿姨,明儿一早就会过来。”他说到这儿稍稍的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给老太太送饭时她还念叨着要去寺庙住几天。”
简意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执着于要去寺庙,但今儿她离家的事儿不能再发生,她的一张脸皱巴巴的,说道:“周末吧,周末我带她过去住两天。”
两人说着话,简意实在太累,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清姨的脚是因为老太太而受的伤。她虽是不再念叨着去寺庙,但整个人却是闷闷不乐的,笑容也减少了许多。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好,虽是没有再下大雪,但时不时的都有小雪。简意不忍让老太太闷闷不乐,周末还是决定同老太太去山上住两天。
老太太这才高兴起来,也不让简意跟着她住,说她同清姨去住几天就行,她保证能照顾好清姨。她虽是糊涂,但还是担心着自己会耽误孙女上班。
清姨的扭伤并不严重,已经能下地走路,只是走起来一瘸一拐的,医生还是建议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