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见山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焦躁的神情显得放松了恢复了笑容,说道:“多谢了!梁先生得此神笔,不日将成一代文豪大家,真是可喜可贺的事呀!”
山伯手捧神笔,浑身上下似乎焕发了青春,心道:“我要这笔,不是为了空泛的写文章,而是为了搞清儒家传承的大道,修成绝世神功!”
他低头仔细看那笔,但见笔杆黝黑,仿似乌木,摸在手里沉甸甸的,重如铁石一般;顶上毫毛细密,柔软圆润,既像是珍贵的孔雀翎,又像是天山狼毫。整枝笔粗细均匀,手感极佳,显得十分的考究,让人一见之下就想抢过去,抢到手里就不忍放下!
山伯叹道:“真是一件宝贝!身为读书人,有谁会舍得弃置不用呢?直到此刻,我终于明白陈王您当年殚精竭虑、持笔创作的心境了!能用这样的笔,写一篇千古传扬的歌赋,该是一件多么惊人的壮举!就算是我,也宁愿抛弃性命,再所不惜!”
英台听得摇头,心里暗说:“这傻哥哥,又犯病了!”
曹植闻言笑了笑,道:“我先前说过,对这笔又爱又怕。若没有它,我不会早逝,不会拥有生前的痛苦,所以我怕它;若没有它,我不会结缘‘妃’,更没有今日的自在,所以我还要感谢它。”
“妃?你是说洛神吧?”英台在旁忍不住开口询问。
先前,她虽然隔着舷窗远远的看了一眼,但只是那一眼,就被船内的美人吸引住了,此刻又得了人家赠送的“洛神丹”,心里更增添了钦佩和敬慕。
曹植微笑道:“妃是伏羲的小女儿,幼年不小心戏水而亡,后来在洛水修成神仙,成了‘洛神’。”
“原来是伏羲的女儿!也是修鬼起家的!”
英台心痒痒,想知道更多关于洛神的事。当下笑容满面,柳眉弯成了月牙,说道:“我刚才一直想问,可是不敢开口。反正现在洛神也不在这儿,您能不能说说,跟她怎么结识的?这可是很多人关心的故事哩!”
曹植听在耳中,却没急于回答。
他地眼睛一直瞧着山伯,见山伯手捧神笔那么久,还没有收入囊中的意思。心里感到十分的惊讶。
在他看来,山伯能拿起笔,保持盏茶功夫,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可是看山伯现在的状况,不知道能拿起多久!
他想知道其中的答案,于是充满和善的一笑,缓缓答道:“黄初三年。我去京师朝拜天子,回来时渡过洛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宓妃。顿时一见倾心,惊为天人。开始时她也很高兴。可是很快就现出了愁容。因为人神有别,她已是修行多年的神仙,可以算是三清天神了,按道理是不能与属血气的凡人相亲的。后来她愁容惨淡。含泪离去,害得我魂不守舍,夜不能寐,奋不顾身写下《洛神赋》。记述自己地感受和心志。那时候,我以为此生再没有指望,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暂时停了下来。
他的眼睛一直望着山伯,越看越感到惊叹!
过了那么长时间,山伯还在神色不变的把玩那只笔!
那笔就像忽然失去了灵气,变成了一点没脾气的俗物!
见此情景,他忍不住暗自叹息,心道:“我一次只能拿盏茶功夫,他却能拿那么久!我算是服了!一个是真主人,一个是假主人,看来就是不一样!”
英台见他说了一半停下,忍不住催促道:“后来呢?你怎么又见到她了?是她来找的你,对吗?”
曹植收回目光,转头望向英台,略微怔了怔,接着又道:“我死之时,魂灵被她引去,承蒙不弃,每日灌以琼脂玉液,不过半年就成了鬼仙;三年之后修成人仙,三十余年修成地仙,如今百年过去,眼看就可以转修神仙,进入神界四梵天了!”
山伯抬头望着对方,赞道:“陈王福缘深厚,修得好快!”
英台却急切的问道:“陈王现在住哪里?是人间还是天上?”
曹植笑道:“凭我现在的功力,也可以乘坐宝马香车,去天界耍几天。不过要想长期定居,还是很不方便。于是宓妃就借着巡视领地地缘由,时常留在人间陪我。整个条洛水就是她的领地,也是她最喜欢游览地地方。华山之阳,洛水的源头,有她地别宫。将来你们若有空,不妨过去玩。”
“好呀,我一定去!”英台笑逐颜开,真的很想去。
曹植看了眼山伯,见他微笑不语,似乎并未确定会不会去,于是笑道:“梁先生,你一定要来哟!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贪恋你手中的神笔!而是对你真的有好处!”
山伯笑道:“我不想让您破费,要是想给我礼物什么地,那就算了。”
曹植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道:“你若一直修儒,想要不断进步的话,就应该过去瞧瞧。”
山伯一愣:“为什么?请陈王明言!”
曹植笑了笑:“我不多说,只说几句话:《史记-货殖列传》说‘昔唐人都河东,殷人都河内,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周易-系辞上》载‘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文化是中华文化的源头,产生于夏,成熟于周,发达于汉魏,有很多宝贵地东西。你来了决不会后悔!”
山伯听得心动,毅然道:“好!等我冥界事了,一定前去拜访!”说完将神笔收了起来。
看不见神笔,曹植的神情变得更加轻松了,整了整袍袖,道:“我们也该走了。出去之前,我想求两位一件事:除了神笔之外,铜雀台中还埋了别的宝贝,不过都是曹家的私产,麻烦两位代为保密。”山伯笑道:“那是自然。还要多谢曹家赐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