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 第一卷 青城 第十八章 山路

天一在接到主母命令后，便飞速跑回了旅店，外面的轰鸣和爆响被张维贞的结界隔绝了声音，虽然外面已经血流成河了，可屋子里面的两个小娃，却还是睡得香甜。

天一摇醒连个小孩儿，急忙道：“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们为什么要来青城山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们。”

他看着王长饮那疑惑的小眼神，急切道：“先不要发问，我先说，现在，我作为你们的雇主，要给你们两个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从这旅店出去就是青城山的山府大门，我要你们两个人爬上山去，然后在山上找一把长约三尺、金狼吞口、白玉剑穗的铸铁宝剑，如果你们能拿下里，那么我们所有的交易就继续进行，如果你们两个拿不下来，那恐怕你们的报酬就拿不到了。”

眼看那王长饮焦急又欲说话的样子，天一率先一步又抢声道：“我是贵人，你们两个不是，虽然一直以来我一直拿你们当我的后辈看，但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出此下策。阿入可能听不明白，但是，长饮，你是个聪明孩子，我们不缺钱，却还是要以钱作为要挟条件，其中的重要性你就应该知道了。”

“现在，我带你们两个出去，外面可能会有些让人恶心的东西，你们想吐就吐，别强忍着，吐完了就马上上山。”天一说话，抓着两个孩子的领子就拔地而起，一跃至空中，全身的真气气流急速运转。

刚一出结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就传来了，阿入因为家族原因，并不明白这血腥味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本能地蹙眉，难过道：“天一叔叔，外面好臭啊。”

王长饮刚刚闻到这气息就面色一白，他面露惊恐道：“天一叔，外面怎么了？”

“杀人了，杀了很多人！”王长饮惊恐道：“不行，我要回家！我王家就我一个儿子，我要是死了，我王家就绝后啦！天一叔，这钱我们不要了，我们不要啦！放我们回家！”

“我可没义务送你们回去，我告诉你们，我只负责把你们放到山门，门外就是群如狼似虎的用剑武士，你们两个小羔羊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刀的事情！”天一冷声道：“骑虎难下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不是，你们也没说过这边这么危险啊！”身在高空，王长饮也不敢乱闹腾，只能嚎啕大哭道：“爹啊，你儿子不孝啊，要是今天死了，没法给您送终了啊！哇！”

“安静！”天一怒道，“你以为你爹不知道吗？你爹还有她爹都知道，他们还让你们来，是为了你们俩啊！我劝你省点力气，一会可能要费尽体力。”

一听是自家老爹把自己给卖了，王长饮才终于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地摊在天一的身上，“爹，你不要我了，还是被钱给迷了心窍了，完了，全完了，我一个小孩儿跟这群凶神恶煞的莽夫一起，能活下来就见鬼了！”

“长饮哥哥别害怕，阿入保护你！”阿入挥了挥那裹在鹅黄色丝绸袖子里的白生生的藕臂，坚定地说道。

“不是，你把我扔上去就算了，你把阿入也带上去干嘛啊！”王长饮这才反应过来，急道：“她心智未开啊，带她上去不是找死吗？！”

“阿入比你厉害多了，”天一摇头道，“可能这一路上，还真的需要阿入来保护你。”

“她保护我？”王长饮苦着脸，长长叹口气，“还不如直接给我来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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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摆脱控心术的剑客们站在这山上，惊慌失措的，上山？他们又不傻，那些有修为的强者冲在前头，一个个都被砍成了肉泥。下山？山下那边跟仙人打架似得，自己过去当个被余波打成灰烬的炮灰啊！然而这控心术猛然停止，有不少下方的人一个猛子没刹住车，一下撞到前人身上，一层一层的，拥挤人群突然往前一个涌动，最前面的人一个没站稳，一下摔倒在地上。

“哎呦。”那个摔倒的家伙缓缓撑起身子，揉了揉被台阶磕破的脸，愁眉苦脸道：“疼死我了。”

他稳了稳神，抬眼一看，密密麻麻的眼睛竟然都盯着他，他身后那近千人惊骇地看着他，两个眼睛瞪的跟头牛似得。

“你们看我干嘛？”那剑客看了看自己，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现在正坐在新一个的台阶上。

“护山大阵消失了？”后面也不知道是谁又小生呢喃了一句。

“不对，我刚刚看到一个妄图上去的修行者爆成了肉泥！”

“你看，那个人他没有修为！”

这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狠狠盯着他，心中暗自都有了一个答案。

“原来没有修为，就可以登山啊！”

砰，砰！

在这人群中，竟有不少人果断至极，迅速散功，没有修为之人更是大喜，一时间，人流再次疯狂地冲向了峰顶，而那个不幸摔倒的家伙，自然而然被人踩成了肉泥。

在人群的末尾，没能逃过第二次控心的燕青悄悄擦了把冷汗，他长吸一口气，看着这群开始变成由本心操控却依旧贪婪如猪的人，冷笑一声，起身往上攀登！

突然，在山脚下，猛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燕青惊骇回头看去，王英和那手持丈八蛇矛的铁铸汉子，正策马从山底往山上奔来！

“快让开！”燕青大吼一声，他双眼满是血丝，风一般逃窜到一边，那群策马汉子，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手上的长刀还带着刚刚从死人身上划出的粘稠的鲜血，那血已经变成了紫褐色，凝固在刀刃上，就如同那刀刃是一张贪婪的大口，正咕嘟咕嘟吞噬着血液一般。

然而并没有人，关注来自身后的声音。

“铁血大辕门，”铁铸汉子冷着面，默默低声道：“杀。”

十五把长柄朴刀，一时间，寒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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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紫色火焰如无根之水，只剩下稀少的火苗在空中如漂浮的蒲公英般飞舞着，语气叫火苗，倒不如说只是零星的火星，紫火燃烧的燃料是怨气，这万千冤魂被纪子浪一击打破，剩余的些许已经不能再为这庞大的邪能紫火提供能量了，如此火星，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你早就算准了这一切？”张维贞冷笑着看着这位演技出色的从圣人，冷笑道：“连三大邪功都能算进去，不愧是子斯先生的弟子。”

“三大邪功我没有算到，”纪子浪摇头道：“稍有不慎，这三大邪功便能毁天灭地，我是算到那陈达有底牌，却没想到是这三大邪功。“

“《太上忘情》薄情寡义，无所拘束，朝廷恐其控制不住，再成一个古松武肃， 纵横天下无人能敌。《噬魂**》不死不灭，一身精魂犹如潜龙在渊，一旦爆发，便会屠戮四方。不过我一直不明白，这《春秋道义》为何也列为三大邪功之一？”张维贞冷笑道：“莫不是那赵坤老儿，本就不讲道义，所以也不让他人讲的道理？”

“张维贞，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一个如此伶牙俐齿的人，怎么会在幼时被人称之为是个傻子，”纪子浪说道：“我很敬佩你，当年纵横天下的逍遥四圣如今仅剩两人，一人被关在那京城钦天监镇守国运，能不服管教乐得自在的真逍遥，只剩你一个了。”

“我早就不是逍遥了。”张维贞淡淡说道。

“一日入逍遥，一生是逍遥，”纪子浪眼神中露出一丝神往，他轻声说道：“在我幼时就曾听我师父说过，那逍遥境界的道犹如空中游龙，在地上无数的大自在仰着天空，如那婴儿般不断往天上抓着，有人运气甚好，尝试几次便找到自己合适的道，有人却困于自在近百年，含恨而终，曾经江湖四圣，吾师身后有儒家运道，张闻昇是道家元首，武肃的古松宗更是名为宗门是为宗教，取古松宗气运于一身，可唯有你张维贞，竟单枪匹马硬生生打出一个逍遥境界，我即便是如今地位，依旧难以想象。”

“武道，悟道，我们这群武夫不像你们酸儒还要什么修身齐家平天下，也不像那群矫揉造作的臭牛鼻子一会儿算卦一会儿定穴的渴求上苍施舍那为数不多的一点洞天气运，更不像是那群秃驴，头顶上顶着个佛，就跪下那大好身躯了，俯首称臣了，”张维贞豪气万丈道：“我辈武夫的气运，不是借过来的，而是抢过来的。”

“你什么时候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了？”道姑轻轻一动身子，飞到纪子浪身边，双目微寒道。

“在院子中跟你打那一架，我就知道了，”张维贞冷笑道：“不过你说的方法倒是很有吸引力，说不定还真能剥去我那两个苦命孩儿身上背负的大山。”

“你的演技不好，真的，”张维贞看着道姑，“所以你才会用一个真的理由来蒙我。”

“为了报答刚刚你救我的恩情，我的确让天一送你女儿和那个小子进了山，我古松宗答应过的事情，我们绝对会完成，不过，我要救我的儿子”道姑眼神坚定道：“但这天地下若论还有谁能救我的儿子，除，了北方那位，就只有一个人了。”

“赵坤？”张维贞冷笑道。

“丰仁帝。”道姑点头道，“丰仁帝承诺，只要他得到了那把牵黄剑。。。”

话还未说完，张维贞就打断道：“承诺，得到。。。啧啧啧，纪子浪，你们不厚道啊，画个饼给人家充饥，把人卖了还让人家跟着你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