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显城中的战斗仍在持续,衍无方见追去的人迟迟不回,自知事态有变当即打断道:“且慢,那两人已经走了,我们又何必做无谓之争。”
“算你识相,我们赶紧去找那小子。”虬须大汉招呼身旁两人,瞬化流光消失在墨显城。
这时凌苍玄神色凝重道:“易界之人为何会出现在此,难道镇界塔出问题了?”
“一个战穹界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如今又来冥界与易界,真是多事之秋啊!”谛释愆长叹一声,心知这天下又将陷入劫难。
“派人去万古堺渊查一查吧,我担心是有人刻意为之。”非先君若有所思,作为这里最具韬略的人,往往能将不易察觉的线索串联起来,从而发现事情的走向。
“这件事交给正天府的人去办,至于那小子我看就算了吧,毕竟他与我道脉还有些渊源。”别看凌苍玄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但对于意逍遥心中还是非常的尊崇,故而也就对洛云笙亲和了许多。
“嗯,那战穹祸首必死无疑,看在凌掌教的面子上此事暂且不计,若他以后还与我们做对……”衍无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凌苍玄,凌苍玄当即坚定道:“我自会出手惩治!”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久,此时的洛云笙就如一个无魂的人,风往哪里自己就飘向哪里。背上的人早已变得冰凉,只有心口还留着一丝温度,这是生命最后的痕迹。
忽然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沾衣湿面模糊了双眼,然而这双眼一直都是模糊的。不敢说话,因为害怕没人答应,不敢回头看,因为那满身风尘让人心痛。还没走出多远,曲风清的身躯竟化作点点绿光,如一阵清风飘然而逝。
这时洛云笙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拿着玉扇伫立在雨中看着那清风逝去,忽然渎命三寻出现在眼前,开口道:“因为他迟迟不愿执行任务,魂主就将他的身份与行踪透露给了五脉。而我与他不同,三日后落月湖等你一战。”渎命三寻第一次说了这么多,或许也是因景生情想到了小弟,但他不愿在这种处境下对洛云笙出手,这是作为剑者的傲气。
渎命三寻刚走不久,那三名易界的人也找了过来,虬须大汉看到洛云笙不禁面上一喜,豪气道:“小子,没事吧。”
洛云笙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自顾的往云峰清苑走去,落寞的心已经容不下再多情感,只有一股恨意在体内萌发。道胎上的白莲已经完全枯萎,一身修为即将消散殆尽,人生至此当无所望。
虬须大汉也能看出来对方的状态,却还是边走边道:“你这一身乾坤之气是怎么修炼出来的,有没有兴趣跟我回易界,你这功体还是有机会复原的。”
“若我三日后还能活着回来,或许会考虑,现在请你们离开。”洛云笙冷冷的说了一句,三人也都知趣的停了下来。这时旁边一人开口道:“师兄,他都这样了,还能代替我们参加三脉论道吗?”
“只能尽力帮他恢复了,他的乾坤之气与我们大不相同,已然达到了返虚归衍的境界。易古一脉已经势弱很久了,除了他没人能帮我们夺得圣器。”虬须大汉长叹一声,若非昔日少主失踪也不至落得如此。
此时洛云笙还在往前走着,然而以他现在的凡躯只怕穷其一生也到不了云峰清苑,而他的方向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直到倒在了一处别苑之前。
沉梦不知夜微凉,风吹细雨打轩窗。珠帘半卷千秋影,残灯明灭流苏帐。
洛云笙渐渐由梦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幽静的卧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香,屋内摆设也很讲究,看着十分舒心。
虽感疑惑却还是静下心来,不由看见窗外的夜雨击打在荷叶上,发出簌簌声响。此时触目凄凉,不禁低声道:“残荷一夜经微雨,凭窗静听点点声。”哀声一叹,愁眉紧锁,经历的种种还萦绕在脑海,微雨千丝万缕交织着心中苦闷。
忽闻木门轻启,一道飒爽身影走了进来,步履轻快,淡香浅溢。望其真容,黛眉锁清秋,秀唇映朱楼,拂面生微寒,英姿俏无双,虽为女子却是面带英气,神采奕奕。
“还有心情感叹,很快你就会绝望了。”女子声音清脆,犹如百灵悦耳。
“你是。。。”洛云笙只觉眼前一亮,但也难掩心中疑问。
“潇湘主人·玉笙寒。”
“那我又是在哪?”
“潇湘别苑,烟雨楼台。这里是潇水与湘水的汇流之处,往往夜间多雨,就如你见到的一般。”由于两江汇流之地水汽较重,夜间温度低的时候易飘起微雨,也因此这里的草木较为繁盛。
“在下洛云笙,先谢过潇湘主人的收留之情。但不知你刚才所说的绝望,又是什么意思?”洛云笙抱拳答谢,仍旧疑问不断。
“先说说你身上的伤是如何而来。”
洛云笙依言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叙述了一遍,玉笙寒听后,颔首略一思考,接着道:“难怪,你强行提取孕育道胎的先天精粹,以获得暂时的先天实力。不过天道守恒,强大力量的背后往往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如今你道胎碎裂,功体尽废,经脉之中的灵气几近枯竭,只怕此生修行无望。”
洛云笙听完思绪游离了一会,很快就平复过来,苦笑道:“有得必定有失,我在意的并非这一身修为,而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如今已无力去完成了。”自己本是一介凡躯,走到今天可谓是成也乱世,败也乱世,有幸能识得几位挚友,也算不虚此行。然而前尘可抛,恩仇难忘,若是就此了结,难免心有不甘。
“并非全无办法,只是皆难如登天。”玉笙寒本不想说,因为难度极大,还伴随着一定的危险性,但见洛云笙如此心性,犹豫之下还是决定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