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言独自一人坐在没开灯的卧室里,灰色的轻烟划过嘴角向上飞去,犹如仙界中的云雾缭绕,他如星辰的眸子在黑暗的空间里闪闪发光。
曲言闭上双眼靠在椅子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了载着他的椅子上。脑子中显出了一个中年肥硕的男子,挺着肚子。看得出他的生活非常殷实,那个肥得肚子里只有油水的人看起来如一尊弥勒佛。
胖人总是给人一种亲近感,这个人也是一样的白白胖胖的看起来一点无害。可是往往人们看到的都是一些假象,最会说假话的就是人的眼睛,它们看到的一般都停留在表现。本质是要透过表象来看到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正是这个道理。
那个胖子正是环保局的一个掌权的人,说的算就是有权,有权的人未必有良心,如果没有了良心的底线,这样来钱就会很容易了。在他的治理地区的环境可想而知,本是好好的清凉的水源现在变成了有毒的黑色臭水,动物们沾着必丧命。底下的人们苦不聊生,多次反应仍旧无果,因为钱顶足了,什么都可以做。
水源的上游就有一家造纸厂,废水就是排泄到那水源中的。现在导致水中所有生物无法存活严重的污染了当地的环境,农民无法灌溉良田。致使三年的年总产值累计还不到污染前的一年的总产值呢,农民吃不上饭,物价又上涨哀声怨道。现如今社会虽不至于哀鸿遍野的,但是人们也是生活无望,只因他一手遮天。
这些都是曲言调查后得来的情况,此人身为要职拿着百姓的钱,喝着百姓的血,有此报应理当。他似乎看到那一身肥肉的男人在烈火中挥舞着四肢挣扎不止,曲言好像又闻到了烤肉的香味,让他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在心中,他极度厌恶那种味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掉,这种让人闻到肉香味垂涎欲滴,可是细细品来却让人作呕的味道,因为一想到那些被烤的肉都是活生生的生物,如群在小木屋里的猫。
一时间曲言感觉房间里的某个角落有一堆眼睛再注视着他,每一双眼睛都闪着幽绿色的光芒,满是哀怨与仇恨深深的填满了他的房间。
慢慢的他睡着了,在并不安详的情绪下,他仍是紧紧的皱着眉头。银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带着一层神秘与孤独让人无法亲近。一切看似很平静,夜里悄无声息。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划破了宁静的夜。曲言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午夜时分,是方莹给她打的电话。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事?”曲言有种不好的预感,而每次他的这种第六感都很强也很灵验。
“喂?”曲言接起电话,轻轻的说了一声,好像是怕把这夜的宁静打破一般。
“曲言,曲言,救我,救我……”电话那头传来了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方莹惊恐的声音,又怕惊动了什么似的那声音含在嗓子里,那头的情况听起来很糟糕。然后又是一声惊叫,凄厉、悲凉比他们白天看的录像更加恐怖,更加让人心寒。
“喂?喂?”曲言的脸色已经没有了血色,眼中水雾几欲要掉出来,他急了这是他第二次感觉那般无力,他甚至来不及换衣服和鞋子,拿着枪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开上车一路狂奔。把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湿滑,因为那双手再不停的往外冒汗。
“什么事情都不要发生。”他在心中一遍遍的祈祷着,无论是向哪路神仙,只要能实现他的愿望他都拜。曲言再经不起这样的摧残了,他的心几欲要碎掉了。
当车开到了方莹家的楼下时,他顾不上锁车,便带着枪跑进了楼里。她家住在8楼,是没有电梯的老式楼,楼道里连声控灯都没有。楼道的窗户上甚至没有几块完整的玻璃,破旧的地方就用塑料布遮挡了起来。他一步步急速上楼的声音重重的回荡在午夜的楼道里空空荡荡的,感觉越来越飘渺。
突然,曲言停住了脚步,在四楼拐角的地方,他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快速的掠过他的眼前从破旧的窗户掉下去了。那是什么?一身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白衬衫,好似配合他的紧张的心情一般,一阵凉风从破旧的走廊窗户中横贯而入,使他的衬衫更加冰凉的紧贴在身上,更是脊背发凉,风刮在塑料布上就好像是某种东西的爪子在上面挠着,挠着,像是在头皮上饶着一样。曲言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冲了上去,那个黑影不见了。看那大小应该是猫吧,他没有管那些继续向上爬着。
八楼终于到了,牵动他心魂的那一刻终于来了。曲言单手握住枪,轻轻的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答,他把耳朵贴在了冰凉的铁门上,里面仍旧是没有动静。他又敲了敲门,依旧是沉默应答着他。该怎么办?这样的铁门凭他的力量根本不能破门而入,他毕竟不是超人。难道要用枪打,曲言准备要做这个最坏的打算,如果屋里再没人开门,他就会这样做的。
他又敲了门,喊道:“方莹开门,我是曲言。”等了会儿,里面依旧是没有人回答,然后他举起枪扳动枪栓,就要往门锁上打。可是还没等他抠动扳机的时候,门应声而开了。曲言连忙收回了枪口举向空中,这样不怕伤到人。
谢天谢地开门的是方莹,但是看她的样子却感觉不是很好,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满脸的惊惧的表情,绝望的眼神,还有胳膊上那仍在流着血的伤口,都说明她这段时间过得一点都不好过。这段时间也可能是她一生当中最恐怖最无法忘怀的噩梦。
“方莹,你怎么了?”曲言看着她憔悴惊惧的神情问道。
“曲言,”还没等她说完,方莹整个人就昏倒了。是因为失血太多还是因为经历了很多消耗心力的事情,反正她彻彻底底的昏死过去了。曲言连忙扶起她的头让她靠在手臂中,然后拨打了急救电话。之后,再抱起她走进了她的屋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浓郁在屋内,他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一股刺眼的强光冲刺着他的双眼,他忙闭上眼睛。过了一会适应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他咽了咽唾液,缓了缓神。说实话他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震撼的东西,满满的一墙用血画在上面的高山的图像,让他想起了白天看到的录像冰山地狱的画面,只不过那是白色的雪山,而这个却是红色的。
天哪,曲言回过头来看方莹,那胳膊还在不停的流着血,他连忙找来一条布紧紧的勒住了方莹的伤口控制她再失血,这些都是她刚刚画上去的吗?她经历了什么?曲言眼中惊骇的神情流露,他走过去用手触了触那血的画,感觉还带着温度,甚至有的地方还在往下淌着,雪白的墙面衬托下更使那刺眼诡异。他看了看屋内的一切,没有凌乱,物品都整齐的摆放在原处,不像是他人进来胁迫方莹的,那会是什么造成这样的?
曲言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水果刀,上面还残留着血迹,她是用这把刀割破的吗?他用纸巾隔着拿起放进了塑料袋中。
时间在一分分的过去,急救车还是没有来到,曲言抱起方莹就往楼下跑,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时间不等人,方莹的命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