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次后,他们再没接到神秘的来信,似乎这些已经都过去了。游戏就在那个人不玩的情况下终止了吗?为什么曲言他们总是那么被动的接受这一切。曲言依旧没有抓到凶手,他甚至连凶手的面都没看到过,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他也同是一个心理学家,并能通过动物来给人催眠。可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依然不能帮他破案。
又是一个周末,离一个月之期还不到半个月了,可是这事急不来。线索已断,让人无能为力。
曲言一般都是每隔一段时间去看看梅子,但是因为这个案子他有好久都没有去看她了,今天他终于抽开时间了。他精心打扮了自己。像是要约会一样隆重,买了她最喜欢的玫瑰花。
“曲先生,您还要原来的玫瑰花给女友啊?”花店小姑娘问道,他们就好像老朋友一样的交谈着,没有一点生疏。
“嗯。”曲言总来这个花店订制一束玫瑰花,鲜花红得娇艳欲滴,芳香沁脾。
“我想您的女友一定是个漂亮、温柔的女孩。她可真有福气啊。”小姑娘依旧说着并想象着她心中羡慕着的女孩的样子。
“是的。”曲言微笑道。
“她一定很幸福,有您这样的男友。”小姑娘还在说着。
曲言没有再回答,她很幸福吗?小姑娘熟练地扎着花,11朵玫瑰花快速地在她手里扎好。
“给您!”小姑娘微笑着把花递给曲言。
曲言接过花很绅士地说声“谢谢!”。
11朵玫瑰花代表一心一意、始终如一。他带着这份爱来到梅子的长眠地。从来没有人上坟带着红色的玫瑰花,曲言他是第一个,他不觉得梅子已故去,他只当她在安静的睡觉。
曲言在上大学的时候,他的学校是警校因为女生少,所以本校的同学和临校经常组织的联谊会,曲言也参加,并在会上认识了一个美丽大方的女同学,她叫席晓柔。那时刚看到她给他的感觉这个女孩好不一般,他就感觉席晓柔是开在芦苇丛中的一朵野百合,明艳但不失内涵。
可是,他错过了与那个女生进一步的发展。因为他们中间进来了另一个娇小可人的小女生,她叫梅子。刚开始曲言只把她当做了妹妹看待,可时间长了,他越发的感觉席晓柔再逃避着他或者根本就是对他不感兴趣。
曲言很沮丧,那段时期都是梅子在他身边一直陪伴着他,谁说日久生情对男人不适用。曲言慢慢的把这份感动化成了爱意。他们两个人从此坠入了爱河。而他对席晓柔刚开始的爱慕之情也渐渐的淡了,他只把那个错误的一见钟情归结于因为酒精的麻醉所以再看到席晓柔时,身体内的苯乙胺分泌的过多。
好景不长,天有的时候嫉妒有情人。在他们临近毕业的时候,曲言接到了去市公安局实习的机会,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梅子。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的天非常阴霾,甚至到了晚上阴云也没有散开。乌云遮住了整个天空,没有星星的夜晚,外面很黑,压抑的心情也越发沉重起来。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席晓柔打来的,告诉他梅子没有在寝室。这么晚了,她会去哪呢?她从来都不晚归的,即使晚回来也会联系他的?不详的预感侵袭他的大脑,使他全身猛烈的颤着。他一遍遍拨打女友的手机,电话依旧是等待音笃笃的响着,像是魔鬼的敲门声一遍遍打在他的心上。他期盼着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声音,可是电话那头仍是无人接听。
曲言焦急寻找,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学校的食堂、图书馆、电影院、校外的饭馆、咖啡厅……所有他们去过的地方,可是仍旧没有任何踪迹。
他万念俱灰无法呼吸的憋闷,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就在这时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他心中一阵高兴以为是梅子的电话。他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可是电话那头是席晓柔的哭声,一种从心里凉遍全身的感觉,让他心中狂颤不已,脑子一片空白。席晓柔在那边哭着说道:“曲言,我在x医院快来啊,梅子……出事了。”
X医院,抢救室。手术台上白皙娇柔的女子紧邹起眉毛痛苦地闭上双眼,台前医生在不停地忙碌着,他们在与死神争分夺秒,门外曲言和席晓柔痛苦的煎熬着。
席晓柔双手握拳置于胸前呈祷告状,紧闭双眼很是虔诚,在求她心目中的那个神来挽救她的姐妹。曲言睁着双眼紧紧地盯着门上的手术指示灯,红色指示灯如血般充斥着他的双眼。
时间再一分一秒地度过,他盯着的双眼都有些疼痛了,但仍没有眨动一下,他怕在闭上眼的瞬间会发生其他意外。好长一段时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等待的人瞬间老了许多,手术灯灭了,疲惫的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曲言他们冲上去,主治医生摇摇头表示已尽力。俩个人顿时愣住,像没有灵魂的躯体,医生示意他们做最后的道别。曲言这才醒过来他稳了稳神推开那重关着死亡气息的大门,扑到梅子的床前。
梅子惨白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红润,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她留念的男人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曲言用颤抖的手去整理梅子散落在脸上的头发,他此时没有哭泣,一个男人要是先哭了那女人的精神支柱就会垮了。
曲言用极柔的声音说:“梅子,谁把你折磨成这样?告诉我。你放心地走,一切交给我。”话语中透着无尽的怜惜,他深爱着她,之所以放手是不想再看到她那般辛苦的维系着生命,爱她就让她走的轻轻松松,无牵无挂。
“言,你有……好的……前程……要好,好好的干。忘了我……忘了……今天。”声音越发的虚弱,目光落到站在一旁的好姐妹席晓柔身上。
席晓柔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刚接触时把她吓了一跳那只手冷得如冰一般而且还很僵硬,一点不像从前的那只温暖柔软的小手,席晓柔顿时哭出了声,那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柔姐,我……怕是……不行……了,答应我……你们……要……好好……地活……帮我……照顾……照顾言。”然后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
“答应……答应我……照……”之后的字再也没有说出来,一大颗晶莹的泪水从她闭上的双眼流落出来,她带着牵挂和不舍离开了人间。
时间总是向前的,活着的人总要带着心碎的记忆留在尘世。一个人的日子两个人的影子。他替梅子过完剩下的日子。曲言对她的墓碑笑了笑,眼中已湿润,他把那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放到她的墓碑旁。
“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不知道你想不想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曲言用极其温柔地语气说道,他很自然的说出这些话,好像他们正面对面四目相对,似乎他的手也在为梅子整理额头的碎发。
“别怪我这么长时间没来,最近我被有一些烦人的案子困扰着,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一个工作狂。你不在我就只能把工作当成全部。”曲言说到这有些辛酸,他每次来都是这样。
“啊,忘了告诉你了,小柔回来了。她变了好多,现在是国内知名的心理学家。厉害吧!如果你要是看到她一定会很高兴的。”曲言声音有些哽咽,他最怕碰触到心底那最脆弱的地方,因为受过伤所以那里永远都有伤疤。
他转过身背对着墓,不想自己的软弱让梅子看到,即使他知道她根本看不到。突然在他的视线里闯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席晓柔。曲言有些心慌,他不想自己这个样子被第二个人看到,特别是席晓柔。他慌乱地躲到墓地旁的一颗高大的松树后,这棵老松树足有百年,整个树干把曲言遮住的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出有人在后面。
席晓柔并没有注意到墓地上有其他人,她很容易就找到梅子的墓。这个千百次想忘也无法忘记的地方,多少次梦回她都是哭着醒来的,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与她天人永隔,让她极度的感觉到世界的冰寒。
席晓柔一步步的踏上那连接生者与长眠者的石阶上,心中百转千回。她来到梅子的墓碑旁一眼便看到了那束红色的玫瑰,它好像跳动的心脏给与死寂的墓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片灰调上却有一点红如血的眼神,看似那般诡异。
“是他来了?”席晓柔望向四周,好想找到熟悉的身影。“他走了吗?”然后又轻声叹道。微弱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几屡发丝随风飘起,她美丽如水的眼波中荡出丝丝哀愁,一大颗晶莹的水珠从她的眼中淌出。
“好久了,梅子我没来看你,你会怪我吗?”席晓柔俯下身子擦拭墓碑,好似她在用手温柔地抚摸梅子的脸。恍惚间她好像真的摸到了她的脸,温暖的阳光把墓碑照得有了温度,光滑带有温度的墓碑就真像人的皮肤。
席晓柔还是难以抑制泪水,这么多年了她一个人漂流在外,再没有结交一个像梅子这样的朋友,也没有一个爱她疼她的人,她感觉很孤独。
曲言还在大树的背面,他听到席晓柔哭泣很想过去安慰她。可转念一想这是她们姐俩之间的共处,自己出现打扰她不好,但是在这偷听也不好。该怎么办?走又不能走。曲言正在为难之时,席晓柔停止哭泣。
“梅子,你知道吗?我现在又回来看到他。他还是那个样子,还是一个人,还是很……”说到这席晓柔停了下,“还是很喜欢你。你在他心里的位置谁也取代不了。”席晓柔的语气更加悲伤,不知是为了姐妹梅子还是为了她自己。
“梅子给你讲一个秘密,它压在我心里很久了,都快把我逼疯了,但你听了之后一定要答应我不要怪我。其实在你认识曲言之前我已经喜欢上了他。”,席晓柔的话字字钻入曲言的耳朵里,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我一直都在偷偷地关注着他,爱着他。可是当我知道你喜欢他之后,我就告诉自己,我是姐姐不能和你抢,我一直压抑着自己。但是你知道吗?这种感觉不好受,尤其是看到你们在一起时。不过我看到你开心这也是我最大的慰藉。”躲在树后的曲言心里很矛盾,一面是已逝的挚爱,一面又是不想伤害的人。两个都是他生命中最珍视的女人。
“梅子,你临走时交代的事。我没有做到,我非但没有照顾好他,而且一回来还不断的伤害他。因为,因为我无法接受他身边会有别的女人。当我看到他身边停留着那个女人时,我的心很痛,痛得让我喘不过气。我就感觉那个人本应该是你,可是,梅子你在哪里?你那么早的离开了我,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和我相依为命。
你让我照顾他,我做不到,因为我没有勇气走进他的世界,因为他的心不再我这。”席晓柔的哭得比刚才还厉害,整个人都褪去了那层坚强的伪装。她不再是一个女强人这时的她如一只受了伤的小鸟需要人去保护怜惜。
树后的曲言拼命的摇着头,不是的这些都是误会他和方莹什么都没有,可他怎么解释?出去还是不出去?他内心矛盾着踌躇着。
席晓柔发泄了好长时间,好像把这一辈子的泪水都哭了出来,她渐渐的停止了哭泣,擦干了泪水,稳了稳神嗓子嘶哑的说道:“梅子,你不用担心,既然你把他交给我,让我好好的照顾他,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要为他做一件事。”席晓柔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神情居然渐渐平静了下来,脸上融进了淡淡的笑容。这种感觉让躲在树后的曲言心中有种忐忑,她要做什么?
席晓柔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好像再听着这里的人述说着故事,因为长眠的人比他们的感悟都深刻。风轻轻的吹过飘来了花香,不经意间把她的灵魂带回了身体里。她又看了看那娇美的鲜花,俯下身子抽出了一朵在鼻尖轻轻的滑过,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朵给我吧。就当是曲言送给我的。”她笑了笑,在阳光底下她眼中闪出了晶莹。起身看了看那棵百年的松树,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开了。
最后一句话还时时的停留在曲言的心中,他的心在抽动,好像谁狠狠的揪住了它,现在他才感觉这个世界最委屈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