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中他急忙换上干净的衣服,把昨晚弄脏的衣服清洗干净。他又洗了一个热水澡,当他抚摸自己的背脊时,意外的情况发生了。他感觉双手碰触到了一片硬硬的滑滑的还有一层滑腻的润滑液一般的东西黏在手上。
他费力的通过镜子看他背后的那一片东西,吃惊的让他看到那是一层厚厚的如蛇皮一般的皮肤,曲言顿感全身毫毛都竖了起来,此时鸡皮疙瘩真是满身都是。他这是怎么了?得病了?皮肤病?那一片好丑陋啊!像身上的疤痕,不,那个比疤痕还要难看,还要让人恶心。
突然,曲言感觉更加恶心,好像有一种异物堵住了他的胃,慢慢的从食道往上涌,然后堵住了嗓子,他不得不张开口吐出那些让他难受的东西。他被撑大的嘴几乎要撕裂了嘴角的皮肤,他瞪大的眼睛明显都能看出眼白中的血丝蔓延分布着,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为他呕吐的动作使劲。很艰难一个如鹅蛋大小物体从他嘴里吐出来,然后接连吐出了三团那样的东西。
曲言很惊惧这些都是什么?他怎么能从口中吐出这些东西呢?难道那些会是他下的蛋吗?太可笑了,这一点都不符合常理,他是人类就是哺乳动物不是卵生动物。即使他属于卵生动物但他也不可能下蛋啊,因为他是雄性,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不会违背这种自然的常理。公鸡是不会下蛋的。
那会是什么呢?曲言慢慢的蹲下看着地上他的杰作,慢慢的接近他用手去碰了那一球东西,马上他又收回了手。刚一接触还是温热、丝滑的感觉还真有点像刚排除的卵。突然这种可怕的感觉引入了他的脑中,他有点开始害怕自己。人都会对未知的东西产生恐惧,曲言也是不例外。他现在甚至连自己都不了解了。
害怕归害怕,他还得继续探究。毕竟他不去弄明白那些东西是什么?谁也不会帮助他不是吗?于是他又伸出手去碰那裹着一层薄膜的椭圆型的物体。这回他的感觉是软软的,并且里面有稍硬的东西。曲言不想再去猜测这样好费脑力与精力,他双手把那一层薄膜撕破,原来那一层薄膜很容易就破掉了,比他想象的不堪一击,里面包裹的东西露了出来。
看不出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有一些皮毛状的还有一些骨头,曲言又把其他的椭圆给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几乎和这里的一样。除了皮毛和骨头以外其中还有一只黄黄的、圆圆的小东西,很像小时候玩的黄色玻璃球,曲言颤抖的手多次想抓到拿起它,几次都没成功,那东西裹着一层滑滑的溶液。直到他手指陷入了里面插进那个小小的圆球中后,他才捡起来。把那东西拿到眼前的时候,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只眼珠,那只眼珠的黑色瞳孔还在瞪着他,即使它已经没有了生命,但它依旧带着不甘与愤恨。
曲言连忙扔下眼珠,他认识那只眼珠,那是那只该死黑猫魔鬼般的眼珠。它每次杀完人的时候它都会用那只眼珠看着他。
曲言的头剧烈的痛着,他只能用双手拼命的抱着头。热水还不时的淋在他的后背上,他几欲要丧失意识,突然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画面,一个男人在黑夜中双眼闪着寒光对峙着一只黑猫,他们如天敌一般好像这个世界上只能生存下来一方,不是它死就是他活。那种情景让他无法忘记,只是他一直再选择着逃避。
然后,他抓住那只黑猫,狠狠的一口咬进了它的肉里,黑猫的四肢还在空中不停的乱动。他松开了黑猫。只一会的时间,那只猫不再挣扎了,它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他,带着把他拖入地狱诅咒的凶光。
接下来的时候,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曲言把那只猫整个的吞进了口里,连骨带皮的他再吞食的时候,下颚自动的脱离,不是很费劲的就把那只猫瞬间的解决掉了。曲言想象不到当时那个人还是他自己吗?那简直是一个怪物或者说那是一条蛇只不过长着他的模样的蛇人。
曲言关掉手机、拔掉电话线、扯断网线断绝一切与外界沟通的东西。他不想见人,他会成为一个怪物吗?一个在午夜吞掉其他生灵的恶魔?这太荒谬了,一切来得都不那么真实。他不想成为蜘蛛侠、绿巨人和美国队长,世界也不需要他来拯救。他只想平平静静的做他的警察把该得到处罚的那些社会的败类送到监狱中。可是,为什么会是他?
黑暗中,他慢慢的再思考。会是上次那次中了蛇毒的原因吗?他好恨,好恨改变他一生的下毒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类,黑暗让他安心。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好几天了吧,他一直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时间的推移,他真的要与世隔绝了?
他还在黑暗中沉浸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地面有些微的颤抖,而那只是一种非常微弱的感觉,他不自觉的伸出舌头,居然感觉有一个生物再慢慢的靠近他,有温度、有流动的血液。
当那动作停在他家的门前时,“当当……”传出一连串的敲门声。是来找他的?会是谁?还不急他去猜想,敲门的人急切的声音响起:
“曲言,你在吗?我是方莹,开门啊。”是方莹,他再犹豫要不要去开门?当敲门声,再次响起之后,他一下子来到了门旁,惊人的迅速让他瞪着极大的难以置信的双眼,他想要伸手去开门,可是停在半空的手却不敢去动门锁。这时,方莹又说道:
“曲言你要是在,就马上开门,我想和你说关于席晓柔的事。”曲言听到是关于席晓柔的事,这时他只能去开门。他整理下自己主要是背脊上的那片丑陋的地方精心的掩饰一下,然后稳稳神儿才去开了门。
从外面射出了一道强光,让曲言连忙遮住眼睛,一刹那曲言的黑瞳呈了一道狭长的缝隙。那瞬间微小的变化被他的胳膊遮住了,站在门外的方莹没有看到这个细节。还好,曲言的样子目前还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曲言邀请方莹进了家门,然后他关上门,再次陷入一片的黑暗之中。
“这几天,你怎么突然消失了?”方莹问道他,并不停的转头看着屋里四周的样子。屋里的黑暗让她看不清其他的一切。
“噢,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在家睡觉。”曲言说话的时候看到方莹,在黑夜中还是热成像的光影,像是戴了一支夜视镜。他并不需要开灯就能看清她,所以他一时没有想到要开灯。
“怎么不开灯呢?”方莹问道,这时,才提醒了曲言。
“哦,不好意思,我刚睡醒还没适应。”于是曲言走到开关那里,把灯打开了。强光再一次刺激到他的眼睛,还没等方莹反应过来。他就来到了洗手间对着里面的镜子仔细的看着自己,什么都没有变还不错脸上和手臂上都没有长出其他的东西,还是人类的皮肤。他再次看了看镜子确定自己哪都挺好的,然后他才慢慢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你怎么了?”方莹感觉今日的曲言有些不对,她和曲言相识了那么久第一次感觉他好陌生,可是又说不上是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就是感觉曲言突然好像离她越来越远,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这种疏离的感觉让她感觉马上就要失去了他一般。
“没,没什么啊。”曲言故意把音调放得轻松点,似乎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般。
“没什么就好。”方莹说道,可这话她能相信吗?她还是看重自己的感觉。
“你坐吧,你刚才说席晓柔的事,是什么事?”曲言这时倒了一杯凉白开放到了她的面前。他不经意的看了看表是8:25左右了,外面的天黑了那应该是晚上了。他这几天还真是不知道白天黑夜,反正一直都不饿,累了就睡不管天亮还是天黑厚厚的窗帘都挡在窗前,一丝的光线都透不进来。他就是这样浑浑噩噩的渡过来的。
“你的壶里都是凉白开啊?”方莹接过曲言递过的水喝了一口水道。她认识的曲言不会这样,无论是在工作和生活里他都是一个严谨,从不会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就如这样暖壶里装着的是好几天前的开水也不更换,现在几乎都成了凉白开。
“噢,我这就去烧开水。”曲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着就要起身去厨房烧水。这时,方莹伸出手要碰到他的身体拦住他,曲言仍是反应很大。他迅速的离开离方莹一段的距离然后一直眼含敌意的注视着她。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还是太突然了,倒是把身边的方莹吓了一跳。
“曲言,你这是怎么了?”方莹感觉一种寒意从曲言的身体中释放出来,使她更加疑惑身边的人真是相识那么多年的曲言吗?除了那副皮囊还是她认识的以外,所有的她都感觉到陌生。
“没,没什么?我去给你煮水喝。”曲言慌张的逃离,他无法压制住真像要被揭穿、面具要被摘下的内心慌张,甚至他有一时,脑海中有种可怕的想法,他想把眼前的人给吞掉,像吞掉那只猫一样。可是,理智盖过了他的兽性。他是人,不是一条冰冷无情的蛇。
他在厨房里等着水开,客厅中方莹仍是被刚才曲言的样子吓得愣在那里。这一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的内心在翻江倒海的剧烈变化着,屋里的人想知道事情的究竟,屋外的人努力地掩饰着事情的本来面目。他们都在彼此揣摩着、研究着。
最后,他们谁会被谁征服,在这无声的对抗中,谁会取得最终的胜利,真像会被掩埋还是会揭露,一切还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