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交响乐 第二篇 塑体 第一章 管辖区

席晓柔在那天走了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曲言的生活中。似乎他的世界就从来没有她出现过一般。划水无痕连涟漪都平复了，曲言依旧是一个人行走在他人生的艰途上。

案件被查明，曲言不仅被洗清了嫌疑，还因为立功查出了凶手的身份得到了省里的表奖。并任命他为C市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可是，曲言无心在留恋这里，他不想带着他的回忆继续生活在这个城市里。他感觉这个城市让他窒息，两次的真情付出都成为了泡沫。他主动请示想调离到基层，只要能尽快离开这里，一切还能重新开始。

省厅领导虽然感觉很惋惜，像曲言这样的人才不能留下来，有可能是整个警界的损失。强人所难的例子也有，但是，在工作上也不能调动其积极性，不可能再创佳绩了。他们给曲言一段时期的过渡，谁也不会轻易的放弃人才的。只要他想好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开往D县的火车已经启动离开了站台，曲言坐在窗口望着风景迅速的后退。如果烦恼也能像这些静物迅速的离开他，把它们都留在过去封存起来或是永远的失忆忘记一切，那该有多好啊！

曲言临走时，没有让任何人来送。他谁都不想见，因为这里的人都和他的过去有焦点，看到了一个就会让他想起一切。说他在逃避也行，说他不想面对这里也行，说他已厌烦了过去也行，总之他想马上离开这里。

火车行驶了五个小时，不长也不短。当他脚踩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时，呼吸都感觉那般的畅快。虽然是同一片天空，可他就是感觉这样阳光明媚。

这是一个海滨小城，三面环海一面与陆地接壤。空气清新，土地虽不像内陆地区那般肥沃，但是地上长着的植被也是很茂盛，这里的气候毕竟比内陆的好多了，适合植物的生长。

曲言没有在意旅途的疲惫，直接朝他要任职的派出所走去。他提着大大的行礼包进入了他将要工作的地方。前台的服务警员态度并不礼貌的问向他：

“你找谁？”声音很是干冷、机械，和这暖日的艳阳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个冰冷女人的年龄大概在四十多岁吧，身体略微发福，但看上去一点都不臃肿，还显得有些丰满。脸上也不知擦了多少层的化妆品总之很香，谈不上花枝招展，但也风味独具。

“你好，我是来这报道的新警员。这是我的任职令。”曲言说完从包里拿出了折得很工整的文件，给那个前台的人看。那个中年的女人这才抬眼看了一下曲言和他的任职令，然后又懒懒的说道：

“跟我来吧。”她带着曲言朝一间办公室里走去。上面写有所长办公室。当当她敲了敲门，里面有一个男人应了一声，她才推开门进去。

“赵所长，这位是新来的同事，你叫？”她一改刚才的语气，很客气的与那个被她称为所长的人汇报着，又转回头问向曲言的姓名。

“曲言！”

“曲言？”那个原本没有看他们的所长，听到他的名字看了曲言一眼，那是戴着一副眼镜，瓶底般的玻璃后面深藏一对小眼睛的男人。他的头发都成地中海了，中间光亮四周有些碎发。薄薄的嘴显得那般刻薄的样子。他在曲言的身上不停的打量着他。

“你叫曲言？”赵所长又一次询问道，这次的语气明显带着嘲弄与不屑的样子。

“是的。”曲言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才是啊。

“哦，我听说市局也有一个叫曲言的刑警，那可是境界一个传奇人物啊！破获那么多的大案、奇案的，一个年轻有为的人，小小的年纪就当上了刑警队的队长了。原来你也叫曲言。还真是巧啊？他是队长，你却是一个片警，哎，这年头人和人不能比啊。”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曲言这个名字，但是他们都不认识他的模样，所以这里的人并不认识他。这个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之一。赵所长还真是一个会挖苦人的人。曲言也好笑，他的名字居然能传到这么远的地方，即使在有名又能怎么样？还是无法扭转命运，他笑了笑然后对赵所长说：

“是的，您说的对。他的成绩我是奢望不了的。我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小警察，踏踏实实的过着我自己的生活。”这些话也正说出了他的心声，风浪过后他追求的是平静的生活，那样才真实。

“哎，真是无药可救！安于现状，你不是一个好士兵。”赵所长摇着头，看着眼前的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很是不高兴他没雄心的话语。

或许那些荣耀在没有经历过人的眼中那是一种光环，可是对于曲言来说那只不过是他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

“好吧，小刘这个小曲就交给你吧，带他熟悉下环境，就把A区这片区域归他管理，订立户籍，查访外来流动人口。”

“好的。”那个姓刘的女人很坏笑的应着。看来不会是什么好事的。曲言这样想着。

他们离开了那里，来到他们给曲言安排的办公桌前。“你以后坐在这里吧，有什么事你就问问他们，这些以后你们都是同事了。”刘姐一点都没有一视同仁的感觉，对他们和对所长的态度完全是两种感觉。

“好的，刘姐。”曲言还是很礼貌的称呼着她，尽管他识破了她和所长的小伎俩。刘姐也没有多在他们这停留，然后她扭着跨走了出去，回到了她的位子。很多人在她背后都是一撇嘴，看来那个女人不是很受底下人的欢迎。

“我叫高世鹏，他们都叫我猴子。你叫什么？”一个长得嘴尖尖眼睛大大的年轻小伙倒还真有点像猴子那般古灵精怪的，他热情的向曲言打着招呼问道，这个人看起来很好客。

“我叫曲言，是刚调到这工作的。”曲言放下了东西在他的位子上。“曲言，我偶像啊？你真叫曲言吗？和那个曲言有关系吗？”这种问法好像他很白痴的样子。

“是的，但是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曲言矢口否认，他现在想过的生活，从前的曲言不能过这样的日子。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他了，你要是他怎么能来我们这个小地方当小片警啊。是不是。哎，我偶像很神气的。破了好多大案子，他是神勇……”那个人还想继续说下去好像如果不打断他，他都能把曲言从出生到现在的事迹一一的说上一遍。

“好了，高世鹏对吧？”曲言不想回想起他以前的一切，他想告别那里所以打断了他的话不让他在继续说下去了。

“叫我猴子吧。他们都这样叫的。”他指的他们是那些同事。

“好的，我该把这些行礼放在哪里？”

“哦，一会我带你去宿舍。再去之前我先给你介绍这里的人。”然后他就带着他认识了所里的每一个人，连扫地的大妈他都给介绍了。然后，他就开始给曲言讲起了他的英雄伟绩。什么徒手抓淫贼的、千米追小偷的、勇斗持刀歹徒的……其中有没有浮夸曲言就不知道了，但这些曲言都不感兴趣，他已经有些疲惫了，不过也不能少他的兴不是吗？

猴子想要和曲言一个宿舍，好不容易碰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有了聊天的人了，他本就不习惯没有人侃大山的日子，怎么能那么容易的就放弃了。但是，他的要求被曲言拒绝了。曲言以习惯个人独居为由，回避了他的“美意”，也是曲言的特殊体质还真不适合与别人同住在一起。如果哪天有人发现了曲言的蛇性是不是那个人会被他的怪样子吓死啊。

在他们去宿舍的路上，猴子问曲言道：

“你来了，他们让你管理哪一片。”

“A区。”

“什么？那帮王八蛋，你同意了？”猴子听到A区的名字时，感觉很是惊奇的样子。

“怎么了？”曲言看出了这里一定隐瞒着什么事情。

“你不能同意啊，A区被传为是死亡之地。那里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有人不明原因的失踪、很大的区域那里几乎没有多少人，那里也经常有人早早的死去、经常有人报会看到磷火之类的。上一任民警到那里以后，身体明显就不行了，所以请假告病一直没有上班。那里不吉利，他们就是欺负新人。”

“噢，是吗。那你们知道那里就这样置之不理吗？”曲言很费解什么是警察，就是保一方百姓的平安，如果有这样恶劣的地方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出来管管呢？再说人的生老命死又有什么好古怪的，所以他不懂猴子话中的含义。

“谁管啊？你看我们领导那样，就是不办实事眼里只有仕途的人。他啊，胆子小得狠，我相信他对那里不闻不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赶紧向领导说不管那里了，他们分明是在欺负你是新人呢。”猴子极为他打抱不平，可是他哪懂得曲言的个性，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再恶劣的环境他都要试一试，而且这样更能激发出他的斗志。

曲言深深的呼了口气，那里那么糟糕不能让无辜的人们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既然天意安排他来管理那也是不错的。他倒要看看传说中的死亡之地究竟是怎么的恐怖法。

曲言本想远离城市，过一回平淡的日子，可是被命运选中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的逃出这一切呢？看似平静的小县城却隐藏着不明的危机。隐匿在黑夜中的死亡气息越来越靠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