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交响乐 第二篇 塑体 第三章 夜探

曲言这天要探一探他的管辖区，这会儿猴子比较安静下来了，没有自告奋勇的要陪他去的意思了。反而他一直用担忧的眼神望着曲言，一直都在用神色来暗示他不要去。可是曲言虽懂他的意思，但没有人能阻止他的决定。

也用不着特殊的装备，他只是过去看看情况。只带了一根小电棍随身带着。脱掉了*换上了便衣，有的时候不穿制服比穿上还好办事。临走时，猴子还真有些放心不下又问了他一句：

“你真的要去吗？”曲言感觉他这一句问得真好笑，如果不去他准备这些干什么啊。但他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毕竟身边这个人也是为他着想的，他也不能那么冷情的来用这个打趣他。

“嗯。不会有事的。”曲言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想走了。这时，猴子又叫住了他，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叠成三角的黄色纸交给了他。

“带着吧，护身符。”曲言接过这个东西还真有点想笑出来，假如拿这个东西和枪比他会选择抢来的直接些。如果真要是碰到了危险他不会靠这东西能吓跑歹人吧？可是，曲言还是忍住了，他还是把那东西揣了起来。然后拍了拍猴子的肩膀转身走了。

从他们所到A区也得有一个小时的公交车程，他们的县城不比城市，不是每个警员出门执行公务都能开车的，所以曲言只能坐公交车去那里。

快要到目的地时，车上的人是越来越少，车外的景色高楼也是越来越少。从一片到几座，然后甚至看不到了房子，过了这一家好长一段距离才又到了下一家。开到了后面只有曲言和司机两个人了。曲言从座上起来走到了司机的后方座位。因为车上没有了人，他就和司机攀谈了起来。

“师傅，这边我看路也挺好的，怎么住这么少的人？”他有意无意的谈着。司机也是一个健谈的人，这回看到有人主动搭讪也是很乐意的说道：

“看你问这话就知道不是当地人吧？这一片啊，都是不毛之地了。”那司机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一边和他说话两不误。

“不毛之地？什么意思啊？”一般这个词是形容沙漠之类的贫瘠的土地，可是看这里和其他的地方一样啊。植物还是很茂盛的样子。

“你不知道了吧，这边的死人比活人多哩！”

“怎么？死人比活人多呢？”曲言越来越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A区有一个尸体加工厂，你不知道吧？”

“尸体加工厂？”曲言从没听说过这个工厂的事，就是猴子也没向他说过这些。

“嗯，做尸体标本的，说什么可以给死去的人尸体塑化保存，制成什么人体标本的。”

“这个啊。”曲言倒是听过国外有类似的工厂，他们的标本源都是一些自愿捐助遗体给医疗机构研究的，然后那个工厂利用一些化学技术对尸体加工，制作完人体标本都是给医疗机构用的。他以为国内不会有这样的工厂呢，没想到就在这里居然有一家。

说着话，他就要到了站，然后他又问道：

“师傅，你这也没有人了为什么还要把终点站开到那么远，发空车啊？”

“也不是啊，你看现在没有人了，等到了晚上最后一班车10:00左右或凌晨第一班车你就知道了，去那边的人很多呢。”司机说道。

“是吗？终点在哪啊？”

“这站离终点站还有三站吧，就是那座山脚下。”顺着司机所指前方还真出现了一座山。山不是很高但树木很多也很茂密，远处看有种毛茸茸的感觉，像身上长着绿毛的海龟潜伏在岸边。山的那边就是大海了，这风景真是很秀丽，清凉的海风刮在他的脸上带着柔润的水汽轻轻的吻着皮肤。

曲言这站就下了车，当他落下脚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的踏上这片土地。这里望过去一片荒凉，零星有几座小平房。它们也都没有在一起看得出是没有人住。这里真是一个无人区，根本找不到人能问些情况。这里的路相对来说也很宽阔，因为路上都没有车。

曲言沿着路走了能有半个小时吧，他到了这里唯一的一个工厂，秋林斯牌子上写的这个。厂子的占地面积很大，如果不知道做什么的，还真看不出是做尸体的加工厂。

曲言要进去却被看门的守卫拦住了，看门的人态度很横大声的质问曲言，干什么的。

曲言没有在意他的态度，然后说道。

“我是管理这边的民警，想到这工厂了解下情况。”

那保安上下打量着曲言，然后又说，

“你说你是警察我们就信了。而且我从来没见过你。厂子有规定一切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曲言就知道他会这样说的，于是，他掏出了*让那个人看。那人拿过仔细看了下，还给了曲言，然后又说道，语气能比上回的好些吧。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让你进，除非你有上级的指令。”

“我只是想了解这片的情况。”

“抱歉！因为厂子的特殊性，所以不能接待你。”门卫不容拒绝的回驳道。

曲言看这架势是不可能欢迎他进去了，不过这也难不倒他的，山人自有妙计。

当夜幕慢慢的将临这里，在黑夜的掩盖下，曲言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迅速躲过了门卫的岗哨，就如黑夜的幽灵一般轻巧的躲过了那么多双眼睛，直接进入了工厂中。

黑夜的工厂寂静无声，晚风徐徐的吹动，刮起窗户遮挡的塑料布，哗哗的作响好像指尖在刮着硬物的声音。

曲言不时的伸出舌头，边走边感觉周围的温度与气味的变化。这个工厂到了晚上真是死一般的寂静，厂内一个活物都没有。倒是有一种刺鼻的味道，让人闻到就感觉头疼得狠。曲言只好关闭鼻腔的呼吸，来抵挡这些气味的入侵。

这个工厂一共有六个产房，除了那些难闻的气味，在外面看这些厂房和其他工厂的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用铁板搭建直接焊接在钢架上的。势必要进入里面才能看到其的不同。于是曲言挑了一个离身边最近的厂房进去了。

夜晚的视线不好，而曲言这条蛇人的视线更是不好，如果是活物有生命的他可以准确的显现在他的眼中，但是，这里没有一点温度的话，他就如一个盲人一般。所以曲言备了一支手电筒，才解决了他的尴尬。

在手电筒微弱的光柱照绕下，他勉强可以看到这间厂房里的室内陈设，室内正中间是用水泥砌出一个大水池。从曲言这个角度看不到池子里装着的是什么？水池的周围都是一些支架足有2米多高，上面还带着一个挂钩，看上去倒有些像挂衣服的架子。可是当曲言看到有一个架子上挂着的东西，他才知道那个不是挂衣服用的。

在他拿手电一晃而过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白影。怎么会有人影，一种激灵转进了他的脑中。可是转念一想他已经查看过这里了，不可能会有别的人了，甚至连老鼠都不可能有。然后他又转回了手电对准那个地方照过去，在光线的照射下他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干瘪的“人”东西挂在那里，但只有上半身。

说是人的尸体还不如说是树枝更形象。他全身的肌肉干枯有些地方都裸露出白骨，肌肉上没有外皮倒有点像木乃伊。头上的血管凸出还保持着鲜红的颜色，似乎管子里的血液还在流动。眼睛突出却没有任何的光彩，牙齿裸露。这是一个女人的尸骨，因为通过她高耸的胸部看得出来。这种怪异的画面倒让曲言想到了歪脖树下吊着的死人。

他转过手电筒，然后慢慢的靠近那个大水池子。脚下踩进湿滑地面上的积水“吧唧吧唧”的声音从脚下传来，好像谁在这黑暗中啃食、咀嚼着什么东西。回荡在这寂静阴暗的大厂房里。

曲言表情凝重的来到那个大水池边，那是由一个井盖扣住的看不到里面情况。他既然来了就不能把好奇留在遗憾中，他一定要打开盖子。

那看似很沉重的厚铁盖一定不是人力而能为之的，会在什么地方有一个机关的。曲言这样想着就在水池的周围寻找了起来，在另一侧他还真找到了那个红色的按钮就在地上。他用脚踩着按钮，吱吱呀呀的声音从那盖子中传来，果然它被打开了。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的气味放了出来，曲言又屏住了呼吸。他看到水池中漂浮着两个用白布缠绕的东西，能有一人多高，型状似人。看来那两具就是人的尸体。

在这黑暗的空间里，这两个白布裹着的如冰棍儿的尸体格外的诈眼。谁知道这些尸体在生前经历过什么？但他们都躺在了这冰凉的化学药水里。

曲言盖上了盖子，这里没有什么好查看的。黑暗重归。突然，他感觉地上轻微的震颤，有东西刚从这里通过。会是守夜的人吗？曲言忙收起手电筒光柱。朝那个动静看过去，可是没有任何带有温度的热成像。难道是自己感觉上的错误吗？不可能他不会错的，刚才的振动的距离也在厂房中，但是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发现这里有活物？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股振动又传了出来，这回是快速的跑动。曲言连忙追了上去。那东西的运动再快也没有曲言迅速。当他借着月光清晰的看出那东西居然是一个人。怎么他的蛇眼会看不出他的热成像呢？他也感觉不出任何的温度。

那人还在快速的跑着，曲言奋力跑到了他的面前，那是一张苍白没有任何表情的冰块脸。空洞的眼睛好像那只是一个装饰，牙齿裸露出来呲在了外面，下巴的地方几乎露出了白骨还有几块残肉在那里坠着，真怕他运动的猛烈全都掉下来了，可奇怪的是他的神态并不感觉有任何痛苦的样子。

曲言一个扫堂腿把那个“人”给放倒了，这才停止了他的前进脚步。尘土四扬瞬间弥散，吸入曲言鼻中有些发呛。就在曲言再次要发招的时候，那“人”顺势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扔向了他。曲言一个翻身躲过了。可是那人实在凶恶朝曲言这扑了过来，并大力的压下，把曲言压到身下像只恶虎般，要用嘴去咬曲言。

曲言用手臂撑住他的脖子使他不能靠近，但那人嘴中喷出恶臭的气味也让曲言无法忍耐。曲言碰到他的身体感觉很冰凉没有一点体温，身体还硬邦邦的。曲言奋力的一脚蹬开他，那“人”如一块沉重的大石板。多亏曲言异于常人，要是没有变异的他，也使不出这样大力气的。被踢飞的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了。摔得不轻，但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声。当他要继续扑向曲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大批人群而来的脚步声，其中还有狗的低吠声音。那个人听到了动静立马快速的消失掉了，也不管曲言了。

曲言知道大批的人赶来，他是偷偷进来的也不便在那停留。于是朝那个“人”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但仍是什么都没看到什么只有无尽的黑夜，那“人”太奇怪了根本不能称其为人，那究竟是什么？不容他多想曲言也隐藏了起来。

风声止了，这里一切都平息了什么都不见了。来的那些人好像在追寻着什么，很快的他们也都走了，朝那个“人”的消失的方向。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于曲言来说还是一个未解的迷。总总谜题都指向刚才的“人”，那个“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追逐着他？还有那“人”恐怖的样子，那哪里有人的感觉。

黑夜中曲言悄悄的离去，谁也没有他懂得如何在黑夜中更好的隐藏自己。草地上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才是真正夜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