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百草便早早起身向母亲舒兰请安。舒兰本就无碍,但因数月未见陈百草,心中十分挂念。此时也顾不上医馆忙碌,拉着陈百草问长问短,直至用过早膳,陈百草才得以脱身。昨夜与乔轻竹畅谈之后,两人明显熟络得多。早膳过后,陈百草父子、乔轻竹三人去往大牢外与胡正会合,陈百草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小贼,敢如此胆大包天!
胡正平日将天星县治理得极好,无人敢在此地犯事,因此这偌大的牢房之中只关押着一人。衙役领着几人往大牢深处走去,远远只见那贼人此刻蜷缩在草席上昏昏沉沉,听到脚步声后急忙起身抓在栅栏上哭道:“青天大老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
陈百草只觉这声音听来耳熟,快步走上前去,看清那人容貌后跺脚大骂道:“李狗蛋!你这个王八羔子!!!”
李狗蛋此时蓬头垢面,被莫名的这一声大骂后忍不住双手抱头朝后面缩了缩身子,见到来人是陈百草后再次扑上前去,捶胸顿足,大声哭诉道:“百草小哥!小的知错啦!小的就是一时财迷心窍,才干出这等卑鄙之事!小的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您大人大量绕过小的吧!小的日后一定改邪归正,给您做牛做马绝不反悔哇!”
众人见状俱是不解,陈百草只得将当日在龙朝湖之事叙述一遍,刚讲到百花酿配方之时李狗蛋却兀地跳起来大骂:“陈百草,你个杀千刀的王八羔子!竟想将我独门秘方告诉给这么多人知晓!”话还没说完,那衙役见李狗蛋如此无礼,抽出皮鞭上前喝到:“大胆!”李狗蛋见状急忙闭嘴跳到墙边,双手叉腰直勾勾的瞪着陈百草。陈百草倒是被这一举动气乐了,笑骂道:“你把茅厕边上畜生食用的野花酿酒,取名为“百花”,还敢自称百花酿,这叫独门秘方?你大爷的!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羔子!”
众人一阵无言,李狗蛋此时却像死了老娘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骂道:“陈百草你这个王八羔子啊!今日将我独门配方泄露出去,以后我百花居还怎么做生意哇!”
那衙役见李狗蛋如此撒泼,打开牢门就是一顿鞭子。李狗蛋不敢显露武功,生怕被陈百草发现端倪。一时间惨叫连连,背上不一会儿便被打得稀巴烂,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哀嚎。乔轻竹问道:“你此次潜入,当真只是为了银钱,而非‘七日断肠蛊’?”
陈百草一惊,这七日断肠蛊莫非就是那黑色粉末?为何师姐会知道名字?转念一想或是父亲告知,便不太在意了。倒是胡正和陈天南,嘴角轻动,很快的掩饰起来。李狗蛋嘴角牵扯,昏昏沉沉的答道:“蛊?别...别打屁股......不然...这一...顿鞭子下去,莫说七...日,就...就是..十七日,小...小...小的也....坐不下去啊!”
众人皆是无言,陈百草看这李狗蛋心生怜悯,摇头道:“唉!爹爹,伯父,这人虽是贪财,想必也是一时荒唐!看他这模样这些天也吃了不少教训,我们家中既然并无损失,待过几日确定他真与七日断肠蛊之事无关后,便放他离去吧!”
胡正与陈天南思虑许久,才微微点头。胡正说道:“若他真与那七日断肠蛊无关,放他离去也无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你们如今行走江湖,你这样的性子很容易掉入别人圈套,日后一定要千万小心才是!”
“伯伯教训得是,小侄记住了!”陈百草恭敬答道。
“两位前辈,既现已无事,那在下也就告辞了!”乔轻竹上前拱手道。
“乔姑娘且慢!劳累姑娘连夜赶来,昨夜天色尚晚,老夫招待不周之处,实在惭愧!姑娘便在府中再住一晚,让老夫尽尽地主之谊,姑娘明日与百草同去山门如何?”陈天南开口挽留道。
乔轻竹本想婉言谢绝,见陈百草亦是一番极力挽留,便不再推辞。作揖道:“那便叨扰前辈了!”
胡正对陈天南笑道:“既是如此,晚间我带上秋儿一同前来蹭饭如何?家中‘仙人泪’早已告罄,最近实在嘴馋得紧。”说罢砸吧砸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陈天南哈哈大笑,搭着胡正肩膀一同出门而去。
陈百草此时心情舒畅,若干年后,自己与胡宁恐怕就是这般模样。他嘱咐衙役给予李狗蛋一些疗伤药物后,便与乔轻竹回了陈家大院。
当晚陈家觥筹交错,直至深夜众人才散去,席间陈百草几次想告之乔轻竹南宫墨抒曾潜入她房中之事,又见其兴致高涨,便只得作罢。次日清晨,两人带上一坛“仙人泪”,策马回南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