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一个布衣老僧站在拉布村内长诵佛号,不一会儿,便见得乐璃与李狗蛋策马赶来。乐璃见到村内景象时顿时泪涌如泉,抱头恸哭。李狗蛋亦是背脊一阵阵发凉,急忙翻身下马到处寻找胡宁的身影。
布衣老僧缓缓走到乐璃身前:“阿弥陀佛,施主节哀!”
乐璃蹲坐在地上大哭,良久后,她才抬起头问道:“不知大师可知这里发生了何事?”
“唉...老僧也不知情...”布衣老僧长叹一口气。
乐璃见李狗蛋跑来,急忙起身问道:“找到胡宁没有?”
“没有没有!”李狗蛋喘着粗气摆了摆手。
“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可怎么办呀!”乐璃眼泪又淌了出来,跺着脚泣声道。
“阿弥陀佛,两位小施主可知这里前些日子发生了何事?”
流云寨看起来与普通村落无异,寨中有客栈、有小店,甚至还有走南闯北的戏班子在这里表演。若不是寨口石碑上的那三个朱砂大字,胡宁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他脸色仍是有些苍白,布袋罩着的游龙枪负于身后,腰间别着个酒葫芦,缓缓的穿梭在人群中。
胡宁本不嗜酒,奈何这几日跋山涉水,在荒山野岭时唯有饮酒方能稍许麻痹些伤口传来的剧痛之感。这几天来无助、愤怒、迷茫一直萦绕在胡宁身旁,那日在拉布村口他本欲只身挑寨,大不了玉石俱焚。所幸一路上理智逐渐战胜了情感:自己杀生成仁后倒是一了百了,可如今乐璃与李狗蛋死生未卜,又怎能意气用事?当前最重要的便是先找到两人下落,拉布村之仇,还得从长计议。
胡宁随意走进一家酒楼坐下,抛出几枚碎银:“小二,随意上些酒菜,再将这葫芦装满!”
“得嘞!”
店小二将饭菜端上桌时,胡宁捏起筷子漫不经心的问道:“请问小二哥,寨主府邸在何处?”
“出门左转,走到头便是。”店小二憨笑道。
后者闻言微微点头,一顿饭食之无味,胡宁简单应付了几口便起身往寨主府走去。
一炷香后,胡宁望着眼前的府邸一阵失神。
所谓的寨主府,无非就是比起寻常人家要大了些而已,门口莫说府卫,连块牌匾也不曾见到。本以为此来流云寨如闯龙潭虎穴一般凶险万分,谁知眼见这一切与自己心中所想无异于天差地别。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黑衣老者望向胡宁恭敬出声:“老奴是这寨主府管家,不知少侠有何事?”
“在下从中原而来,听闻寨主乃是宋人,故特来拜访!”胡宁回过神来拱手答道。
“如此,少侠请进!”
两人缓缓走在院中走廊上,胡宁依稀可听见几声争吵。黑衣老者微微皱眉,急忙将胡宁引入偏殿内:“还请少侠在此稍坐片刻。”
胡宁微微点头,黑衣老者便急忙出门而去。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黑衣老者才再次过来:“少侠,我家主人有请!”
大厅布置得古韵十足,看不见丁点山寨里刀光剑影的景象。主座后挂着的雄鹰掠地图威风八面,奈何雄鹰缺眼,格外引人注目。正中站着一个面红耳赤的中年男子,见到胡宁到来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老夫吴寸,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胡宁望着这幅雄鹰掠地很是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随即收回眼神,拱手道:“在下胡宁,大宋云岭县人士。”
吴寸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来者是客,又同为宋人,小兄弟若是不嫌弃,可在此处小住一段时间,我二弟生性最爱结交豪杰,不过目前不在府中,过些时日待他归来后相信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胡宁笑了笑:“白老二么?他回不来了!”
吴寸眼神瞬间凝聚:“不知小兄弟何出此言?”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黑衣老头不动声色的退出大厅。胡宁恍若毫无察觉,伸了伸懒腰道:“死人自然是回不来的!吴寨主若是愿意,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的脑袋!”
“你杀的?”漫天杀意瞬间弥漫着整个房间。
“不知道!也许是我杀的,也许不是。”
“找死!”吴寸大怒,拳风呼啸而来。胡宁见状微微一笑,将自己外袍拉开一小部分,吴寸见状顿时硬生生的收回力道,恨恨的站在原地。
“看来吴寨主还是识货的!”
胡宁笑着指了指长袍内密密麻麻的褐色小球:“这霹雳珠的威力想必不用我说吴寨主也知道,吴寨主要是不怕玉石俱焚的话,尽管动手便是!当然,你也可以试试究竟是你的跑得快一点还是我引爆它们的速度快些!”
吴寸怒极而笑:“哈哈哈哈!好小子!你要干什么?”
“咳...咳...两件事。”胡宁止不住轻轻咳了一下:“一是请吴寨主帮我找找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鹅蛋脸,头戴银钗,身穿沁雪白绫衫,若是遇到一眼便可认出;男的略微干瘦,满口黄牙,这两人皆是前些日子你们血洗拉布村时残留的活口;再就是想问问吴寨主,七日断肠蛊是不是你们的东西?”
“哼!笑话!”吴寸喝骂了一声便撇过头,显然不屑回答。
胡宁笑了笑,轻轻的走到吴寸身旁搂着他的肩膀:“还请吴寨主考虑清楚!在下已是将死之人,难免会想着死之前拉几个垫背的...”
吴寸斜眼望着胡宁:“小子!方才我连白老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又怎会清楚你要的那两个人在哪?至于七日断肠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