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宫当中,外面白雪,好似银色的天地。
可在屋里面,却是颇为温暖。
直接修建成壁炉,可直接在里面放煤炭,颇为温暖。
在窗户上,贴着透明的玻璃,可清晰的看到外面的雪景。
华阳太后说道:“政呀,用玻璃贴窗户,总觉得太过奢侈了,据说在楚国这样的玻璃,至少要花费二十多金。”
赵政笑道:“祖母,玻璃不值钱,价格与陶瓷的价格类似。只是因我秦国独有,他国没有,又是价格颇高而已。又是被某些商人直接炒作,导致价格上涨而已!”
华阳太后说道:“你可是要出任监军,出征赵国!”
赵政点头道:“正是如此!”
华阳太后说道:“咸阳有老妇在,出不了乱子!”
赵政说道:“祖母,我母亲时常有些犯迷糊,你可要担待一二!”
华阳太后点头道。
赵政笑着,又是取出一些礼物。
这些礼物,不算名贵,却是颇为贴心。
华阳太后笑着回应,彼此颇为和谐。
交谈片刻后,赵政告辞离去。
接着,又是前去拜见吕不韦,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最后放下礼物离去。
吕不韦也是收下礼物,颇为恭敬。
赵政也是告辞离去。
他要去军中当监君,远离开咸阳,这代表着危险。
万一某些人,借机会搞风搞雨了;或是父亲出了意外,正好薨亡,他来不及回来;或是弟弟成嬌沉寂出手,开始抢夺太子之位。还有很多意外,皆是要防备一二。
华阳太后,赵姬、吕不韦等,就是他的保险,可掌控朝堂的局势,出不了意外的。
……
“太子要为监军!”
蒙骜得到消息后,微微头疼。
军队,从来不是纯粹的军事,掺杂太多的政治。
比起上次出征的时刻,吕不韦是大将军,他是副将军,可攻打东周国的战斗,还有随后进攻成皋、荥阳等,皆是他亲自指挥。
至于吕不韦,就是混功劳的。
可没有吕不韦的支持,他能出征吗?
至少王龁、王陵、鹿公等,才略不比他差,若是指挥秦军,也能覆灭东周国。
这次出征,太子要成为监军。
曾经各国皆是太子监军,用来掌控军队,只是后来却是消失了。
这次太子为监军,他不能拒绝,反而要当心太子干涉其指挥,或是太子的安全问题。
打输了,只是夺爵而已。
可若是太子出了问题,那就是诛三族。
保护太子安全,胜过打仗。
军营当中,蒙骜见到太子,上前恭敬道:“臣拜见太子!”
昔日的时刻,也是遥遥见过太子。
两个孙子为太子伴读的时刻,也是说过太子身躯高大。
此刻见到太子,还是颇为吃惊。
太子身躯高大,虽仅仅是十一岁,可个子高大威猛,颇有威猛霸气。
赵政上前道:“父王说了,我只是军中监君而已,多看、多听、不说,至于军中如何打仗,如何进攻赵国,皆是上将军说了算。我就不多言了。”
蒙骜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太子体谅!”
稍后,蒙骜指挥之下,十万大军开始开拔,向东方前进而去。
赵政也是跟随大军出征。
十万大军出征,现在后面还有五万民夫在运输粮草,从秦国的上郡前往赵国的晋阳,只需要渡过黄河,距离相对较近,仅仅是三百里而已。
较短的距离对于后勤的压力,相对低了很多。
在运输的物质上,从过去沉重的木柴,粟米等,变为较轻的煤炭,罐头等。
曾经十万大军,就需要二十万民夫转运粟米,木柴,还有各种器械等,若是距离变得漫长,民夫的数量还会增加,可如今总需要五万民夫运输,后勤压力减低很多。
十万大军分好几個队列,在前进着。
旗帜在舞动,在彼此打招呼。
又是有骑兵斥侯行走在四周,在警戒军情,探查几十里的情况。
多数骑兵也是下马行走,骑兵在很多时刻都是下马行走,用来保存马的体力;唯有到了战斗的时刻,到了急行军的时刻,才会骑上战马,加快速度。
军队行走的速度很慢,每天仅仅是行走四十里。
在军中,大约是早上七点多,在天色变亮的时刻,开始生活做饭;到了八点的时刻,收拾物品开始行军赶路;到了下午三点多,就是休息下来,开始挖掘锅灶,同时建立营寨。
每天也只是行走四十里路程,不会行走太多距离。
平常人迈着步子,慢悠悠的走路,一个小时也是十里,一天行走八个小时也是八十里。
可军中不一样,士兵行军的时刻,要穿着皮甲,要携带二十斤口粮,要携带兵器,盾牌,弓箭等等,相当于至少背负五十斤重物,每天行走四十里恰好适合。
若是走得太远,士兵们会疲惫,若是恰好遭遇伏击,可能全军覆灭。
军队行军,不仅要考虑士兵携带的重物,还要时刻让士兵保持充沛的体力,有较强的战斗力,可及时应对各种突袭。
当然,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士兵们抛弃身上的重物,只是携带轻甲,少数的干粮,武器等,可一昼夜行走一百多里。
只是这样的急行军,会让士兵陷入极度疲惫当中,若是遭遇伏击会全军覆灭。
蒙骜是军中老将,做事情也是极为稳健,每天行军四十里,只需要五天就可渡过黄河,又是五天可达到晋阳。
开始的时刻,在蒙骜的安排下,赵政被安排在马车当中,里面极为保暖,还有炭炉在里面。
赵政看着立刻拒绝了:“将军平常的时刻,可是在温暖的马车当中,指挥大军!”
蒙骜说道:“不会,平常的时刻,我会骑在战车上,巡视军队,若是有士卒落后了,要及时驱赶,时刻掌控军队的情况。至于在冬天,我会徒步行走,冬天站在战车上太冷了了!”
赵政说道:“将军可以,政也可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于是,赵政里面套着皮甲,外围是锁子甲,披上黑色的披风,然后开始徒步行军。
四周的宫卫,护卫身边。
第一天的时刻,问题不大。
可第二天,就是感觉寒风瑟瑟,双腿有些发疼,有些劳累。
可还是坚持着。
其实,他这算是不错了。
至少,他是太子身上穿着皮衣,颇为保暖,穿着也是皮鞋,只是穿着战甲,携带一把宝剑而已。至于其他的行李,还有干粮,各种武器等等,统统不需要携带,身上轻便了很多。
可这里的士兵,多数穿着木鞋,或是草鞋,或是穿着两件麻衣,里面填满一些羽毛之类用来保暖,其效果可想而知。
在寒风当中瑟瑟发抖,还要背着几十斤重物在行进。
陆续有士卒被冻死,或是疾病而亡。
赵政看着,都是颇为辛酸。
蒙骜却说道:“殿下,慈不掌兵,义不发财。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行军的时刻,时常有民夫逃亡,或是士卒逃亡。至于冬季作战,因为饿毙或是冻毙,少则是百人,多则是几千人之多。”
“可有了罐头和煤炭,在冬天的时刻,可吃上鲜美的肉食,可吃饱饭,又是夜晚睡觉的时刻,可温暖的烤火,比过去好了不知多少。死这点人,根本不算什么?”
语气当中带着冷漠。
死掉的,只是数字而已。
不是他无情,而是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蒙骜又是说道:“公子又给出征士卒,一人一斤砂糖,还有白砂糖治疗其伤口,这是何等的厚遇。士卒皆是感念公子之恩!”
在咸阳的时刻,砂糖、白砂糖、冰糖等,颇为出名。
可在市面上极为稀少的砂糖,却是在军中大量装备,可见太子之爱兵。
赵政笑着,一个士兵一斤砂糖贵吗?
还真的不不贵!
按照江南地区,蔗糖的一亩地百斤砂糖的产量,十万斤蔗糖也只是耗费一千亩耕地而已。
若是砂糖能减少士兵的非战斗减员,一切都是值得的。
蒙骜说道:“将领爱士卒好似儿子一般,士卒就能与将军共生死,太子不以身份高贵,轻视这些黔首,对他们颇为怜爱,好似父亲疼爱,骜极为佩服。可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
“掌兵不是不能有仁爱之心,而是不宜仁慈过度。如果当严不严、心慈手软、姑息迁就、失之于宽,关键时刻,便不能治,不能使、不能令了!”
赵政说道:“政,知之!”
蒙骜继续说道:“昔日,我追随武安君出征的时刻,那时攻伐楚国,因为连续行军,导致士兵减员严重,多有士兵配备不堪,很多将士想要休息一下,可武安君却说,慈不掌兵,我们疲劳,敌人也会疲劳,必须要乘胜追击。若是因为疲劳而贻误战机,祸患无穷。”
“稍后,武安君追击上敌人,大破之。”
“太子为储君,不当有妇人之仁!”
大秦的君王,应该是虎狼,杀戮敌人不留情,而不应该仁慈的好似绵羊。
赵政却道:“我曾经翻阅书籍,将战场上士兵的损失,分为战斗减员与非战斗减员。战斗减员,就是在战场上拼杀,死于敌人的兵戈,弓弩;可非战斗减员,却是因为士兵疫病,水土不服,中暑,冻毙,或是食物不足等。”
“很多士卒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敌人敌人弓弩上,却是死在后勤不足,死在食物不足,死在衣食不足上,这是何等可惜。长平之战,秦军伤亡二十万,这二十万又是有几人死在刀剑上,又是有几人死在冻毙,饿毙,水土不服之上。”
“爱兵如子,不是如吴起那般,假惺惺的与士兵同吃同穿,也不是假惺惺为士兵吸疮,而是让士兵吃好穿好,减少非战斗减员,同时让士兵能打胜仗,减少战斗损失。不能娇惯士兵,说的是要执法严格,赏罚分明。”
蒙骜微微皱眉,说道:“臣知之!”
赵政说道:“将军下去吧!”
蒙骜告辞离去。
在他眼中,这位太子政有些过于仁慈。
仁慈的太子,至少不用担心兔死狗烹。
可仁慈的太子,却是未必能镇压住虎狼。
赵政也是微微皱眉着,这位蒙骜算是名将,可缺点也很是明显。
嘴上说着爱兵如子,可只是当士兵当消耗品,骨子里还是轻视士兵的。
在他眼中,让士兵们吃午餐肉罐头,就是太仁慈了。
士兵们就应该吃糠咽菜,就应该是牛马,就不应该过上好日子。
所谓的士兵,只是他们赚取功勋的阶梯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爱兵如子。
后世那位元帅,晚年的时刻一直在回避,不想说淮海战役,因为这一战有太多的士兵和民夫死亡,想着这些心中就愧疚和不安。可若是蒙骜,只会不断的炫耀,我如何如何击败敌人,我如何如何取胜。
在这种理念之下,打仗往往是不顾及士兵的的伤亡。
战术上很是笨拙,不会打巧战,不会爱惜士兵。
……
大军在前进,很快到了黄河边。
黄河已经结冰了,大军开始渡过黄河,到了赵国的领地。
大营当中,蒙骜摆开地图,开始下达命令。
主力部队,直接进攻晋阳。
其他一部分秦军,开始进攻部分城邑。
没有什么战略战术,就是强大的军队横推过去。
站在晋阳城下,蒙骜说道:“太子,晋阳城为赵国昔日的都城,大约有四万户,至少有三万赵军守卫,颇为难啃!赵人极为狡诈,又是在城墙上扑了水,水皆是结冰,攀爬城池颇为困难,很难打!”
“太子,觉得当如何打?”
赵政说道:“将军为主将,如何打将军说了算!我不多言!”
蒙骜说道:“哈哈,不如我们各自写在竹简上!”
赵政点头道:“好!”
各自在竹简上书写好了。
然后,彼此比对。
赵政竹简写着,“围点打援!”
蒙骜竹简写着,“廉颇!”
两人相视一笑,答案不一样,可结果是相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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