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陉关。
得知秦军并未追击,廉颇微微叹息:“可惜了,蒙骜太过谨慎!”
他不断向后退去,做出畏惧的样子,引诱秦军进攻,然后伏击秦军。
可秦军倒是好,没有追击。
他的计划落空了。
对峙两个多月,没有取得丝毫的战绩。
反而,士兵冻毙有三千人之多,军中士气在下降,士卒皆是怨声载道。
几天前,更是下了一场大雪,因为大雪封山,粮食运输困难,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粮食送过来,只能节省粮食,减少自身损耗。同时杀死一部分驮马,用来弥补军中粮食的不足。
唯一幸运的是,井陉附近发现一個大型的露天煤矿,可以开采煤矿,直接制作成煤饼。
用煤饼代替木材,让士卒节省力气,不用在大冬天出去砍木柴。
此刻,退兵不可能。
可想要进攻,也是不可能。
“再过一个月,温度就会上升,春天就要来了。那是温度上升,可出击秦军!”廉颇思索着。
……
晋阳城下,蒙骜整顿军队,开始围困晋阳城。
大军封锁四周,晋阳城与外界的消息断绝。
不久后,有士卒到了晋阳城下,开始高声叫道:“大将军蒙骜已破赵军,此为廉颇首级!”
高声叫道。
其他的士卒也是高声叫道。
晋阳城的士卒,皆是惶恐不已,心中畏惧。
就在这一刻,战鼓在响动,秦军在出动,开始进攻晋阳城。
赵政看着这一幕,颇为无语。
兵不厌诈,莫过于此。
廉颇防御起来,滴水不漏,就连蒙骜也找不到丝毫的破绽,想要斩杀廉颇很难,甚至是不可能。
可蒙骜也用谎言开始欺诈,直接谎称大破赵军,更是提着一个首级在城下摇晃着,说是廉颇的首级,用来动摇晋阳城的人心。
趁着晋阳城军心动摇,秦军开始进攻晋阳城。
不打则已,一旦开打就是进入狂风暴雨当中,大军在疯狂的出动,在猛烈的进攻晋阳城。
投石机,在疯狂的抛射石头,巨大的石头丢入城池当中,
弩箭在射杀,城梯在靠近,在猛烈进攻。
士兵们皆是在疯狂的进攻,好似蚂蚁一般,时刻与赵军在拼杀。
到了这一刻,士兵成为消耗品,时刻有士兵在死亡。
慈不掌兵。
这一刻,赵政隐约明白这个道理。
打仗,那里有不死人的。
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死掉几千人,几万人,也只是小意思。
那些名将,不会有丝毫的心疼。
孙子兵法说了,攻城为下,就是因为进攻城池,会死掉太多的士卒。太多的士卒死亡,又是会动摇军中的士气。
可时刻,攻城战又不得不打。
秦国也面临着,必须要打攻城战。
尽管城池坚固,可还是要继续死磕。
至于围困一年多,困的晋阳城粮食耗尽,只是下下策而已,尤其是王龁已经攻占上当郡,更是让蒙骜有一丝急躁。
“若是廉颇来袭,我秦军腹背受敌,那时我秦军危险了!”
赵政担忧的说道。
蒙鹫笑道:“太子呀,王龁在攻占上党之后,派遣五万大军而上,正埋伏在暗处。就等着廉颇袭击我军。若是廉颇离开井陉关,率领大军攻击我军侧背,就是王龁拔井陉关,围杀廉颇十万大军的时刻!”
赵政哑然,不知该说什么。
秦军在进攻着,只是晋阳城依旧在坚固,牢不可破。
连续进攻十天,死亡几千人之多,可还是没有丝毫进展。
廉颇驻扎在井陉关,只是派遣少数主力出击而已,却是被秦军抵挡住了。
蒙骜也不再从容,隐约有些急躁。
只能让大军在休整,继续修建攻城器械,修建云梯,准备下一轮进攻。
赵政在巡视晋阳一圈后,回到大营提议道:“将军,可用火攻之策?”
蒙骜说道:“如何火攻?”
赵政说道:“可将煤炭点燃,抛射到晋阳城之上,以火破之!”
蒙骜思索道:“可!”
所谓的火攻之策,就是把过去抛射的石蛋,变为燃烧的煤球直接抛射上去。
没有丝毫的技术难度。
况且,在晋阳附近发现一个露天的煤矿,可以在附近开采,制作为煤球。
……
五千士兵离去了,前去制作煤球。
然后,运输到城池下。
伴随隆隆战鼓响动,抛石机在响动,一块接着一块的煤球被抛射上去。
赵军在惊慌着,在躲闪。
水火无情。
煤球在燃烧,在滚动。
若是单个的煤球,很容易破灭。
可几十万斤煤球,几百万斤的煤球抛射上去,却是形成轰轰大火,大火在燃烧,很久没有停息。
一些靠近的房子,更是被直接点燃。
晋阳城南面的城墙,在剧烈的燃烧,大火熊熊。赵军躲避开,并未进行防御;秦军也是躲开,并未进行攻击。
大火在剧烈燃烧,燃烧半天之后,才宣告熄灭。
可就在熄灭的时刻,城墙却是发出剧烈的响声,裂开一些大口子,好似狰狞的嘴巴一般。
“攻!”
蒙骜看着机会,直接让冲车前去冲击,巨大的木头撞击在城墙上。
城墙发出轰鸣声,直接倒塌而下,出现十米大的口子。
杀呀!
秦军在喊叫,直接冲杀进去。
杀戮在继续,看着这一幕,蒙骜松了一口气。
攻克城墙,杀入城内,战斗就该结束。
至于打巷战,赵军还没有那能力。
蒙骜躬身拜谢道:“多谢太子之计,若是没有太子,秦军至少还要强攻十天,耗尽晋阳的弩箭,各种器械,才能破晋阳城。只是臣还有不解之处,为何城墙会塌了,难道赵国工匠造假不成?”
赵政说道:“此为热胀冷缩。物体在加热的时刻,会体积变得膨胀起来。若是遭遇寒冷的时刻,物体会收缩起来!过冷过热之下,物体会碎裂。”
蒙骜还是不解。
赵政说道:“此为墨家之术!这个不解,那我说一些好理解的。开采石头的时刻,往往是在石头上放一堆木柴,大火在焚烧,等到石头经历烧烤,变得发热的时刻,直接泼水,石头会碎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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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骜术理解了,可上前道:“恭喜太子,又是为破城增加一个计策!”
赵政笑着,却没有回应。
而是看向远方,看向晋阳城。
这一战,也快结束了。
也就晋阳城附近,有一个大型露天煤矿,直接把点燃的几百万斤煤矿丢上去,一冷一热下城墙倒塌。
若是在其他地区,未必能找到如此多的煤矿。
……
城池破开了,晋阳城沦陷,
秦军开始打扫战场,这一战只是斩首两千多,剩余的皆是沦为俘虏。
毕竟,砍下敌人首级,只是一个功劳;可抓住俘虏,却是相当于一个半的功劳。
这其中的账目,大家都会计算。
得知秦军攻占晋阳后,廉颇无奈撤兵而去,只留下少数兵马驻守在井陉关,剩下的多数兵马开始返回邯郸城。
秦军也开始撤离。
蒙骜叹息道:“可惜了,虽然破晋阳,却未能大破赵军!”
王龁也说道:“廉颇用兵太谨慎了!”
蒙骜叹息道:“鱼儿不上钩,如之奈何!”
在计划中,若是在蒙骜派遣主力进攻晋阳城的时刻,若是廉颇出击攻击其侧背,王龁正好杀出来,围歼廉颇。只可惜,廉颇谨慎,就是不出级,稳重如老狗,再好的计策也是无用。
这一战,未能消灭赵军主力,未能斩杀廉颇,颇为可惜。
可总体上,却是战功显赫。
秦国成功的攻占晋阳,上党等地,占据太行山有利的地形,随时可出击进攻赵国的邯郸,让赵国坐卧不宁。同时,也可派遣兵马北上,雁门郡、代郡等地。
局势对秦国有利,可赵国,魏国却是越发的不利。
……
大军在开拔,到了黄河边的时刻,黄河已经解冻了。
坐着船只,到了上郡,再次向咸阳而去。
随着渐渐靠近的咸阳城,赵政心神在恍惚。
在冬天十一月时刻出征,到了二月的时刻归来,战争维持四个月时间。
去的时刻,还是天寒地冻,可回来的时刻,却是春回大地。
地面的温度开始上升,民众开始忙碌,又要计划种田了。
回到咸阳城,赵政颇为疲累。
躺在床榻上,无精打采的样子。
打仗精彩吗,真的一点不精彩。
吃不好,睡不好,心理压力还大,还担忧这个,担忧那个。
不过,现在终于结束了。
可以安心的睡觉,安心的吃饭,安心的享受阳光,安心的享受音乐。
睡觉睡到自然醒。
这次大军回来,却是吕不韦亲自去迎接。
稍后,在大殿当中,见到秦王。
秦王开口奖励,提升其爵位,爵位提升一级,变为左更。
增加田亩,更是增加食邑。
等到群臣退去后,秦秦异人问道:“太子可好,可曾为将军添乱了!”
蒙骜说道:“太子统军颇有才略……”
开口讲述,说着太子在沿路上的经历,爱护士卒,又是出谋划策,军事推演,最后说着煤球破城,热胀冷缩等等。
秦异人听着,颇为高兴的样子。
听着这些,比听着臣子们夸奖自己好高兴很多。
蒙骜最后说道:“太子颇有才略,论及统军之才能,还略显稚嫩,可若是进行培养,可成为绝代名将。太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多仁慈!”
秦异人笑道:“太子类我!”
可心中在思索着,太子仁慈,这是一个缺点。
可仁慈一点,至少比凶狠一点,更让臣子们接受。
不能指望太子完美不缺,这不可能。
“政儿还小,还能继续培养,还能塑造其性格。等到十几年后,我快要病亡的时刻,正好带着吕不韦、蒙骜一起去,一起征战地下……”秦异人笑着,心中却在思索,如何为儿子铲除隐患。
儿子仁慈,老爹只能狠辣。
儿子舍不得杀戮大臣,驱赶吕不韦,他只能在去世前夕,带着吕不韦和蒙骜一起离去。
吕不韦开口道:“大王,当在上党之地,设立上党郡;在晋阳三十城,设立太原郡。”
秦异人点头道:“可,至于秦吏的委派,丞相择之,稍后送到寡人这里!”
吕不韦点头:“臣,知之!”
秦异人就要继续叮嘱的时刻,忽然感觉头晕目眩,不由的身躯倒下去。
吕不韦上前,直接抱住秦异人,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合道:“传太医!”
很快太医出现,取用银针开始针灸,只是扎了几针,秦异人就是苏醒过来。
太医开始把脉,许久后说道:“大王,并未有大病,只是饮食不合理,又是担忧国事,时常熬夜到子时,身体亏空,五行不和谐,方有此病!”
吕不韦说道:“太医,当如何治理?”
太医说道:“养身为主!大王莫要再操劳了,而是将政务归于臣子,自己要养好身体,早睡早起,饮食规律,只需半年,就可痊愈!”
秦异人点头道:“寡人知之,多谢太医!”
太医收拾东西,告辞离去。
秦异人想要站起身,却是觉得双腿发麻,站起身子,说道:“不韦,为我捏一下腿!”
吕不韦上前捏着秦异人的腿,担忧道:“大王,你要保重身体呀!”
有着担心,更是有忐忑。
他能走到现在,就是秦王的信任,一旦秦王去世,太子还能信任他吗?
片刻之后,赵姬率先出现,说道:“大王,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上前,开始为秦异人捏着另一条腿。
秦异人笑着:“只是小事情而已!”
片刻后,太子赵政也是出现。
随后,华阳太后,夏太后等也是出现。
众人皆是心思各异,为秦王在担忧,为未来的局面担忧。
片刻后,秦异人站起来,说道:“寡人没病,寡人身体很好,莫要担忧!各位散去吧!”
众人又是询问着,陆续散去。
秦异人说道:“政儿留下!”
赵政留下。
秦异人问道:“政呀,这次从军,感觉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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