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施展望气诀,四处观察片刻。院中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如此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自己药下轻了,洛天遥醒来自己跑去了别处!但若他跑出了院子,肯定早被别人发现了。他一定还躲藏在屋中。
落凡知道,江湖豪门少侠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特别爱干净,还喜欢锦衣华服。洛天遥更是此类佼佼者,不然也不会总是仙气飘飘,被人吹捧是侠仙了!而且,他身上更多一种特殊的香粉味道。
落凡仔细闻了几下,便寻着味找去正屋。正屋中,堆满破烂家具,一眼看透,并没有洛天遥的踪迹。忽地回头,看向一旁两扇破旧的门板。那门板地上,果露出一双绣珍禽的金色锦靴!
落凡站在远处,悄悄拨开门板。只见洛天遥直瞪瞪贴着墙壁站着。整个人白煞着脸,瞪着眼,张大嘴巴,像是个死人!
落凡忍不住一笑。想不到,平日里一脸严肃的洛天遥,疯了倒是显得可爱许多!而此时,看他的脊背拱起,肚子鼓胀,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呼吸和心跳。心道:龟息之法!懂得还挺多。疯了还知道隐藏自己!所谓返璞归真,道朴有灵,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吧。
落凡将洛天遥带到破桌前坐下,打开食盒取出两盘食物。洛天遥已两天没有吃过东西,见到食物直接用手抓起来狼吞虎咽起来。
落凡看得可乐,笑道:“哎呀,人也是好看一点的畜生。饿了,哪有什么礼仪可讲。真应该把这一幕画下来。以后,定能好好地嘲笑你一番。”
洛天遥不解落凡的意思,但他似乎知道落凡没有恶意,吃得很安稳。正吃得饱,脑袋昏沉,又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落凡一笑:“对不住,迷晕你好几次了。这怕以后会有后遗症呀。不过没办法,谁让你疯了呢!”
趁着洛天遥昏睡,落凡将醋和烈酒和了一碗,搅匀了灌进他的肚子里。如此,便替他解了回梦丹之毒。心知薛雨然他们很快便会找来,又将洛天遥重新放回了棺材夹层里。
离开小院,落凡径直来到梅花山庄最隐秘的后院。此处即是厉天征夫妇居住的内院,而厉天征的夫人钟凤雪整日便待在里面。他必须尽快找到钟凤雪,才能解开接下来的死局。避开四面重重守卫,落凡舞动身形,飘飞而入!
无声落地,落凡凌风一笑:“难怪红梦郎喜欢到处抢人。这飞花舞似乎就是为了翻墙越户用的!”当即收敛心神,快步向钟凤雪的住处赶去。
梅花山庄会客大堂之内。
庄主厉天征正与厉夏、肖争鸣及庄中十几位头领,商议抓捕洛天遥之事。厉天征身穿金丝云龙金袍,头戴墨玉麒麟簪,脚踏镶玉锦绣虎纹靴,腰间系一条纯金龙形腰带。端坐高塌,昂首挺胸,身旁还站着一柄寒光烁烁的盘金龙长刀。真不怒自威,霸气十足。
更难得的是,他虽年近五十,但身材健硕,玉面君髯,牙白唇红,面容清秀却如三十岁青年。要不怎么江湖传说,梅花山庄的泉水能使人容颜不老呢。这一家子似乎都是长相俊美,不太显老的人物。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们这一家之所以俊美年轻,全仰赖钟凤雪所修炼的阴极功法。
厉天征高坐,拂须打量一众,沉缓说道:“我们已经在梅花山庄百里内所有大小路径排了岗哨。甚至山林野洼也派人巡查。附近城镇,大小客栈、酒肆、人家也遍贴悬赏。整个花城附近翻找了几遍,仍是没发现洛天遥半点踪迹。你们有什么想法?”
厉夏秀眉冷紧皱,说道:“父亲,此事甚为蹊跷。那么个大活人,怎么能消失的这般干净,定有高人在背后与我们作对。我看,能救洛天遥的,唯有旗城那几个神捕。咱们要不要先去旗城打探一番?”
肖争鸣一旁摇头,说道:“绝对不会是薛扬他们干的。旗城这几天一直被剑关来的黑白帮派围攻,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咱们这里。而且,昨夜救走洛天遥的人,他用的是雷火弹。这是黑道惯用的伎俩,薛扬他们是名门正派,绝不会用这种手段。”
厉夏面色愠怒,恨恨一声:“那就奇怪了。洛天遥究竟能藏在哪里?他一个疯子也没有自保的能力,难道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众人无不摇头皱面。想破头,他们也想不到,洛天遥竟就藏在他们眼皮底下。
厉天征眼见堂中一众高手,竟没有一个顶用的。怒拍大腿,狠毒一喝:“哼!洛天遥,绝不能活!既然是江湖人出手救的,那便用江湖的办法对付。我准备在黑血楼血榜和黑榜,同时悬赏二十万两,取洛天遥人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看他洛天遥能躲哪里!”
“二十万两!!!”
听到这般天价,众人震惊呆住,又面面相觑,一样的瞠目结舌。二十万两那是何等财富,只为了杀个洛天遥,至于吗?江湖上好像还没有谁能享受这种级别的追杀。就算洛天遥真的杀了人,也不至于下这般重金追杀吧?看来,洛天遥果真拿了厉天征的把柄,他是急于斩草除根呀。一时间,众人各有心思。但皆又面色淡定,没有敢多说话的。
肖争鸣眼珠瞪得像是两颗汤圆,好半天也没缓过劲来。此时,厉天征在他眼里,那真跟神仙差不多少。他六品捕长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几两。这二十万两那得是多少年的工资呀?眯了眯眼,暗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算了半天,他也没算出来。
想到这么多钱,肖争鸣眼里冒火花,心中波涛汹涌。不由得看向身旁厉夏。心里盘算道:这厉天征的其他兄弟,早被他杀光了,如今他可没儿子。如果自己能把厉夏娶了,那不仅能抱得美人归,这山庄的巨额财产不也得有自己一份。如此,天赐良机,自己可一定要好好把握!
正当,一众商议时,堂外一名蓝衣护卫匆忙跑来禀告:旗城来人了!
早上,花城总捕司的海捕文书已经发下,旗城距离梅花山庄不过百里,他们来人也在预料之中。厉天征眉一皱,严肃吩咐道:“大家听好了。悬赏的事不要说出去。还有相关案情也不得透露半分。凡事由我来对付。走,一块堂前恭迎!”
厉天征领着一众,亲自出大堂迎接。刚到堂前,薛扬一众已然行色匆匆来到。
双方见面,各自抱拳施礼。
厉天征一副假仁假义的热络,大笑着拱手道:“哎呀,薛兄。稀客,稀客!薛兄大驾光临,厉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薛扬同样抱拳,摆出虚伪的笑来:“厉兄是大忙人。薛扬贸然来访,才是失礼!抱歉,抱歉!”
二人客套一句,双方欢笑着进堂。堂中各自落座,自有丫鬟奉上茶水。
一众分座,坐稳后,还有几句鬼话客套。
厉天征笑问:“听说旗城被围了,我正要带人去帮薛兄解难。不想,薛兄倒是先来拜访。没能帮上忙,真是惭愧、惭愧。”
薛扬笑道:“多谢厉兄关怀。幸得南山武神宇文澜相助,一掌击毙对方两名帮主,对方全吓回剑关了。我天都王朝有宇文澜这样的高人在,那些小帮小派翻不起大浪来。”
厉天征心知薛扬这是拿宇文澜来压自己,便也搬出江湖规矩,笑回道:“那是自然。不过,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再厉害的高手,也难搬动这时局。不然,惹了天下大乱,可是难以收拾。凡事还是要小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