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点灵光,恰比得过长篇大论。皇甫天荣能悟出“借力打力”这四个字。这一场蠢事,便没有白干。
落凡欣慰的点头,笑道:“有点开窍了。不过,这招可不能乱用。若尺度把握不准,那便不是借力打力,而是自投罗网了。一切权谋全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基础上。你们皇甫家暗里的实力,才是司马月不敢动手的真正原因。而表面的人际往来,只是维持和平的必要手段。”
皇甫天荣喜地点头,忙问道:“那我们家暗地里到底有什么实力呀?怎么连司马月都不敢碰?”
落凡无语:“你昏了头了?你们家的底细,你来问我?”
皇甫天荣笑道:“我不是嫡子,家族的事长辈们从不跟我说。你在龙城遍布暗线,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落凡当然知道皇甫家的底细,但皇甫家的长辈之所以不告诉皇甫天荣,便是知道他不堪大事。如此,自己自然也不能随意透露。
便不耐烦地摆手,说道:“天都王朝的事我都打听不过来呢,哪有功夫管你家的事。我还是先去看看张非铃吧。那可是七十万两买来的仙女,我怎么也得亲自长长眼呀。”
听落凡要看美人,皇甫天荣也高兴起来。紧跟着后面,笑道:“对。看美人,这才是正事。对了,如今张家全死了,只剩下张非铃一个独女了。那南城八十山,张家的十万布衣军,是不是全归咱们了?”
落凡也早想过这个问题,心里也有了盘算,不过事未定,不能轻易吐露。
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布衣军有十部,十大统领早和张若虚貌合神离,不然他被杀两日了,怎么没人来报仇。想拿下他们,靠一个张非铃没什么大用。还有,就算拿下了布衣军。通往龙城的官道已被司马月掐住,南面又有成王和风王虎视眈眈,布衣军根本无力可图。说到这里,成王和风王的关系你搞的怎么样了?你这半年也花了有大几十万两了吧,别告诉我你还没攀上?”
听到这里,皇甫天荣难得得意一回,笑道:“怎么可能。我这两年一直拉着风王和成王做生意,赔本也要把他们哄开心了。闲暇又常去找他们喝酒,金山银山送了几座。他们早跟我拍肩膀称兄弟了。如今,还非要我给他们做女婿呢。那热情的架势,搞得我快招架不住了。”
落凡玩笑道:“那就娶呗。反正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三妻四妾也是平常。”
皇甫天荣脸一红,笑道:“我不是有人了。你忘了戏楼那个?”
落凡想起来,说道:“哦。找个时间,我去见见这位未来大嫂。好了,先不说了。把盒子给我,我先去找张非铃聊聊,你在门外等我一会儿。”
后院闺房,张非铃正独自哀叹。虽然侥幸离了地狱,但已不是自由身。而家人尽丧,她一人独活。除了悲苦,也不剩下其他了。
落凡来到闺房门前,扬声请道:“在下落凡。可否与小姐一谈?”
屋内,张非铃听到落凡请见,心猛一跳,忙道:“公子,请进。”
当即丫鬟打开房门,张非铃也亲自门前迎入。
进入房中,丫鬟捧茶,双人对面而坐。
落凡假喝了口茶,给张非铃打量自己的时间。张非铃偷偷打量落凡几眼。心说,模样还算清俊,就是少了几分儒雅和贵气。若是嫁了也算勉强凑合!
而且,如今自己已非自由身,也没有拒绝的权力。面对这个天降的夫婿,只能尽量顺从。落凡也看出这大小姐是看不上自己这个草莽,而她眉宇间的怨气和不安也藏得不深。
张非铃玉容暗淡,轻声说道:“既然,公子已经买下我张家。一切听公子吩咐,玉文无不听从。”
落凡随即将手中盒子递过去,说道:“姑娘无需多虑。这是张家的房契地契及你们家眷、丫鬟的官契,现交还你收好。以后,你便是张家主人。你也依旧可以锦衣玉食,乐做深闺佳人。他日若你能觅得郎君,我也不会干涉。而且我还会护你周全,便是尹少正、司马月之流也不能再为难你。”
张非铃讶异,他好大的口气。台上一语惊动龙城,台下更是狂言无限。想自己父亲十万大军的主帅,天都王的武相,如此权势显赫,也被司马月阴谋害死。他满口毫不在乎。更匪夷所思的是,他花这么多钱竟不打算娶自己?这传出去天下谁能相信!
张非铃心中存疑,起身拜谢道:“多谢公子。不过,恕小女子多言,公子为何如此相帮?为情、为义或者为利还请言明,也好让小女子放心。”
落凡抬手让张非铃坐下,淡淡回道:“实不相瞒。我确有所图。你们张家在南城还有十万布衣军,我救你只为了掌控那十万大军。”
张非铃听一愣。对方真是快言快语。每一句总是说得人猝不及防,也总让人醒不过味道来。
想了想,叹息道:“公子直言相告,小女感谢。只是父亲已死,三位兄长也已亡故两位。唯有大哥尚且下落不明,估计也难逃司马月魔掌。如今,张家只剩下我一介女流,如何帮你掌控十万人马。只怕南城十部统领早乱成一团,自选明主了吧。”
想不到张非铃也算看得明白,落凡继续道:“姑娘果然聪明。不过,我自有手段,你无需考虑其他。只需静待我的安排,做好当这十万人马的主人就是了。”
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张非铃纵然想要拒绝,也无退路。只能勉强答应道:“玉文,听从公子安排。只是还有唐突一问,不知公子是为谁效命?要布衣军所图为何?”
落凡:“时机未至,尚不能告知。你只需知晓,我所图光明,也对你有天大好处。待拿下布衣军,我自然告诉你一切。”
张非铃静静颔首:“我知道了。一切听从公子吩咐。”
落凡起身告退,又安慰道:“姑娘。我和谢旭他们也算朋友。如此,咱们也是朋友。我做事从来光明,不会害好人,亦不会让你受委屈。人在江湖,沉浮不定,难免有落魄受窘的时候,互相帮助算不得什么。若你还有任何困难,尽管找我便是。我现在去帮你料理一下外面的杂事。一会儿,再来问候。”
张非铃心中疑惑,这人真是和赵雪说得一样,性格太古怪了。一会儿,正经的像是个将军,一会儿温柔的像个哥哥。但他凶狠的那一面,自己还不能见识。果然,高深莫测。
落凡起身告辞。心中却思量:这张非铃是个聪明女子,而且城府不浅。虽一时困顿,但经历此番成长,未来不可预知。说不定又是一个司马月。自己还是要小心对待。
见落凡走出,皇甫天荣喜滋滋迎上,眉飞色舞笑道:“怎么样,张非铃姿色不错吧。你是个孤儿,她如今也无父母。估计现在这时节,亲朋好友也不敢上门。宜早不宜迟,你们今天晚上就安排洞房吧。”
落凡鄙视地斜了身子,道:“大冷的天,你那么浪干嘛。谁说我要娶她了。”
皇甫天听一愣,大为不解,瞪眼道:“啊?你不娶呀?哎,我说你没注意她的长相啊。那身段和容貌人间绝品呀。七十万两都花了,干嘛不娶。你要是娶了她,男主外女主内,她还不得百依百顺。到时候,这布衣军自然是咱们的了。”
落凡不屑训道:“人家父亲大丧,岂能趁人之危。再说,我也看不上这种大小姐。你别管这事了。我有事要你去办。你不是官场关系多,你立刻去找找关系,打听一下张若虚父子尸体在哪里。我要设阵打鬼。另外,路上顺道再去一趟天下第一楼,让福奇通知罗丫,把我让她训练的暗刺全部集合到张家的东院来,我立刻就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