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留在铁马镇两日,与秋婈将后事商议妥当,然后便带着赵雪离开。
秋婈和皇甫天荣在铁马镇,合计了几日,将建立铁马城的事情敲定。由皇甫天荣出面见了李本心,提出建立铁马城的想法。
既然是皇甫家出面提出,又不用自己花钱出力,城池建好,又能扼制诧风原和南王,李本心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李本心和薛扬、武三文商议一日,觉得此事可行,便很高兴答应下来,并且封秋婈为二品神捕,专门负责铁马城营造一事。
……
午饭后,大街上正安静的时辰。街边卖货的,刚吃饱了饭,也全都耷拉着脑袋,躺在椅子上、歪着身子打盹。
忽然,武相门前大街,东头气势汹汹走来几百号人。看他们个个义愤填膺,嘴里骂骂咧咧,一股子要闹事的劲头。而最前头,还有两个壮汉抬了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锦衣贵公子,身上盖一块锦缎,面色苍白悲愤,嘴角抽抽,痛苦哀嚎。
“哎呦喂,这怎么了?这不是福诚绸缎行的公子,他怎么躺担架了?这些全是龙城有头有脸的富商呀,他们一块儿来要干嘛,不会要闹事吧。看这方向,莫不是要去武相府?相府如今深受天都王宠爱,势力强大,他们也敢惹呀,赶紧去悄悄。”街上行人、街边摊贩,一瞧这架势纷纷伸长脖子,跟着瞧热闹去了。
来到相府门前,众人站住,小心放下担架。领头的富商梁玉福,咬牙切齿,指着大门一喝:“谢旭,让他给我滚出来!他老婆偷汉子,给他带了绿帽子,他却对我儿子下毒手。王法昭昭,你便是总神捕,今日我也与你誓不罢休!”“对,滚出来!谢旭滚出来!”其他商人还有小厮、打手也跟着喊起来。
几百个人吵嚷,声音立即吵得半条街响。
相府中,此时薛扬几人也正在糊涂。杨蓉蓉坐在椅子上,拿着手绢哭个不停。谢旭站在堂中,气得跺脚,指着杨蓉蓉怒道:“我早就说过,梁昭不是好东西,让你离他远些!现在好了,出了这等丑事,你让我谢旭的脸往哪里放!”
杨蓉蓉哭着埋怨道:“谢旭,这怎么能怪我。我和梁昭从小一块儿长大,好不容易来了京城,朋友相聚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哪里知道,他竟敢对我图谋不轨,还给我下药。好歹我也没丢失清白,你至于和我生气!你有本事去杀了梁昭,你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
谢旭还要说话,薛扬拦住道:“谢旭,不要着急。蓉蓉说的对,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梁昭会有这种小人手段。只是,不知道是谁救了你。这救了你也就罢了,怎么还把梁昭给骟了,如此倒是给我们惹了大麻烦。”
姬诚笑道:“我看送蓉蓉回来的人,黄衣蒙面,说话还知道变声,手脚也利落,和落凡那些手下风格一样。应该是落凡一直派人暗中保护我们,而且除了他的人能这么凶狠,也没别人了。”
“那现在怎么办,梁家还有龙城的商户来了几百人,他们不仅要将此事宣扬,以此污蔑大哥的名声,还要给大哥按上伤人的罪名。如今这局面,咱们跟他们讲道理,恐怕不管用吧?说不定到时候,我们相府还要被反污包庇徇私呢。”贺闻名皱眉道。
薛扬也是为难道:“是呀,不好办呀。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目的便是要污蔑我相府的清白。梁昭迷晕蓉蓉带去客栈,肯定是他们安排好的,只怕他们人证物证都有。到时候,他们硬要说二人通奸的话,这脏水咱们恐怕很难洗掉。”
叶叹恼火道:“明明是梁昭图谋不轨,怎么现在反而是我们遭人骂,真是不公平。要我说,直接把梁家小子抓起来再打一顿,让他招出幕后指使。”
易传风一旁笑道:“说气话没用。梁家他说是谢旭伤了梁昭,这就是故意要把此事抬上台面。谢总神捕上午和我们一块去查的罗阳侯府案子,他根本没有离开过,所以足以证明不是他伤得梁昭。可这案子一公审,这偷情之事怕不好证明清白。咱们还是要想办法,把这事解决才行,不然谢大哥以后的名声可不好听。”
谢旭皱眉道:“这些奸诈小人,明的不敢来,暗地里尽做这些下做事。什么名声,我也不在乎。咱们出去和他们对质便是。”
正说着话,门外甲卫来禀,西街县衙捕官洪尤然前来。
姬诚笑道:“龙城官衙,莫不是四大家族的人。此时西街捕官前来,定然是要提审谢旭和杨蓉蓉这两位当事人。如此,咱们也不好拒绝呀。”
薛扬无奈道:“躲也躲不了。既然如此,咱们便先出去应付一下。谢旭既然无罪,也无需躲藏。蓉蓉你先回房中休息,此事自由我们处理。”
薛扬带着一种走出府门,门外几百人顿时炸锅,扯着嗓子大骂起来:“谢旭,乌龟王八!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谢旭枉法伤人,应当法办。相府包庇罪犯,……”
门前,正站着西街县衙衙官洪尤然,还有神捕司副总神捕王洛川。二人表面一脸诚敬,眼神中却满是嘲讽和凶击。
叶叹见到王洛川,眼神也是不悦,回头看易传风道:“看王洛川也来了,这家伙唯利是图,两面三刀,表面仁义,内心奸诈,恐怕也早被四大家族收买了吧。”
易传风笑道:“他这种贪婪的小人,自觉聪明,其实谁都看得出来。”
王洛川、洪尤然一同上前拱手施礼,王洛川一脸认真,说道:“武相,听说谢总神捕家中出事了,下官便尽快赶来帮忙,希望略尽绵薄之力,能替谢总神捕洗清冤屈。”
薛扬呵呵笑道:“多谢王副总神捕,那一会儿劳烦帮忙。洪捕官此来,想必也是为了此事吧?”
洪尤然拱手笑道:“是呀,武相深明大义,我也就不多客气了。这西街是我管理的地盘,如今有苦主梁家,要状告谢总神捕伤人,我这不得不来呀。若有得罪处,还请武相和诸位神捕多多担待。”
薛扬道:“那是自然。既然有案子,那就要问清楚。既然大家都来了,我看也不需要去什么公堂了,就在这里简单把事情说清楚也就是了。”
洪尤然看了看谢旭,笑道:“武相既然开口,那下官自当遵命。不过,此案涉及到谢总神捕的夫人,她可不能不来呀。”
贺闻名恼道:“关我大嫂什么事。受伤的是梁昭,他们告我大哥,只要把大哥的冤清说明白也就是了。我大嫂是女流,岂能让你当众审问!”
洪尤然一脸淡定,呵呵笑道:“哎呀,并非下官无礼。只是,这梁家有证词,他们说梁昭和谢总神捕的夫人杨氏早互通款曲,暗中有染。而今日午后,更有人证梁昭和杨氏一同去了锦来客栈苟且。这按照律法,通奸可也是大罪,本官可不能不查。”
“放屁!这是他们梁家栽赃,难不成人家随便诬陷个罪名,我们就要让你审!这里是相府,不是你能胡乱插手的地方!”叶叹怒一呵道。
洪尤然便吓退一步,板着脸道:“叶神捕,你可不能仗势欺人呀。我虽然官位低,但好歹受命天都王,管理这龙城治安。杨蓉蓉与人通奸,人证物证俱全,此事便是闹到天都王那里,我也是占着理的!况且,现在围观的百姓这么多,你们相府不会想要包庇吧?”
洪尤然此话一处,薛扬紧皱眉头,一时倒是不知如何对付。
姬诚出来打个圆场,笑道:“哎,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这女子名节不是小事,而且这事关谢总神捕的声誉,不可扩大事态。这样吧,你先驱散人群,我们明日去你西街县衙审清此案。如何?”
洪尤然冷笑道:“这天都王朝律条有规矩,既然案子清楚,人证物证又在,哪有不拿犯人的道理。况且,这梁昭被割了命根子,能不能活过明日还不一定呢。到时候,人死了,案子查不清,岂不是我的罪过。相府如此遮遮掩掩,不把杨氏清除了,莫非也是心中有鬼,不敢让本官审问?”
听此话,薛扬一众恼火,谢旭更怒道:“休要胡言,我谢旭一向堂堂正正,岂容你污蔑。既然要审,便让你们审个清楚。”
谢旭刚要说把杨蓉蓉请出来,薛扬急忙拦住,喝道:“谢旭,退后。此事由师傅做主。”
薛扬知道,若把杨蓉蓉请出来,那么她便要被人坐实通奸的罪名,到时候覆水难收。如今之计,还是以拖延为上。
想了想,薛扬看洪尤然道:“好案子,可以审。不过此事重大,不可草率。天都王朝有规矩,二品及以上官员犯案,案情理当上报天都王,由天都王指派官员审查。这件事我马上上告天都王,由他派人来查。”
洪尤然却一摆手,蛮横道:“哦,武相这是想要拖延时间呀。这谢总神捕是二品,可他夫人不是。谢总神捕的案子我可以暂时不管,可现在杨蓉蓉必须交给我。我天都王朝以律法治国,虽然我是一个小官,但今日便是相府想要包庇,我也决不答应。请武相大人交出通奸女子杨蓉蓉吧!”
听此后看,薛扬的顿时气得皱眉,无计可施。正如,落凡看得那样,薛扬在大事上有过人的眼光,但小事上他太讲规矩和道德。
正薛扬一众僵持,此时人群外,走来一男一女牵着马的两个人。
那男子背负钢刀,眼神金光,呵呵一大笑:“哦,天都王朝也出了这般大公无私的官了,也知道讲律法了!”
众人听此话,回头一瞧,全都瞪大双眼,:“活阎罗!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