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火,生与死的磨砺。铁不练不成钢,易传风很聪明,也很有天赋。但和赵雪他们一样,从没有真正经历过磨砺,无法突破内心迷障,无法实现超越自我。总跟在长辈羽翼之下,很难有大的成就。”落凡。
“有道理。可如今天下混沌,他又能去哪里磨砺呢。与其在外面弄得遍体凌伤,不如跟在我们身边,至少能一生平安吧。”姬诚笑道。
“平庸可不是这个世代可以有的选择。人若不向着光明前进,便是站着等待黑暗吞没。”
场中,易传风宝剑凌厉,倪希兰强势霸道,二人你来我往若追逐的蛇影,黑暗中獠牙显出精光。
倪希兰本以为自己长枪占有优势,岂料对手难产,攻来凌厉,退守无间,正是让自己毫无发挥的余地。几十招后,顿生恼火,忽地提功,整个人退后十步,猛然银枪绽金光,若千道金色獠牙,白条银蟒,吞涌杀去。
“蟒獠!紫龙枪诀第五式。好厉害。”姬诚眼眉一挑,不由得替易传风捏一把汗,这一招便是自己恐怕也很难轻易招架。
眼见对方强行攻来,易传风一改往日温和,忽地双手抱住多尺剑剑柄,猛然一劈:“啸风!”
剑用刀法,见一道蓝色刀气,劈开波澜山势,将前路荡平。剑枪交击,砰然一声,二人各自倒飞出去。倪希兰持枪杵地,才稳住身形,易传风也退了十几步。
“好一招,啸风。有你爹当初三分气魄,看来不让你练刀,是可惜了。不过,我看还是倪家姑娘更胜一筹,你呀还要努力。”姬诚走出去,笑着打圆场。
易传风收起剑,急笑着上前,一脸谄媚,看人家姑娘道:“哎呀呀,倪姑娘,你这枪法了不得呀。你这人这么好看,枪法也这么厉害,我看天下女子你当排第一呀。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以后我一定多向你学习几招。”
倪希兰面色愠怒,煞气腾腾,冷甩额头,傲娇冷道:“我也没赢你!我说了,只要我打不赢你们,我便离开!既如此,我倪希兰便走。不过你们给我等着,十日后,我再来找你们比试。到时候,必不会在手下留情!”
说罢,小姑娘气势汹汹离开了。
眼见倪希兰离开,易传风厚着脸皮跟随后面:“哎呀,姑娘我送你。要不然,我请你喝茶,咱们再互相指教指教。我对你们家的枪法,可是佩服已久。……”
眼见,易传风跟着倪希兰走出大门,姬诚回头疑问道:“怎么回事?这倪希兰怎么来了?怎么还动上手了?”
李齐林走来,斜眼瞧落凡,笑道:“这还不是怪惊雷大神捕,他把倪希雄关牢里,这么多天了,也不放,也不给个说法。人家家里人,可不得来闹。我倒是奇怪,这倪贯儿子被抓了,他怎么也不来问罪呢?”
“是呀。落凡,倪贯可不好得罪。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该放就放了。”姬诚回头看落凡笑道。
“那可不行。不磨掉倪希雄的性子,他出来不得打死我呀。他一天不服软,我一天不放他。不过,你这义子可以呀,看这模样是相中倪希兰了。姬前辈,看来你家要有喜事了呀。”落凡笑道。
“喜事?那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不过,能娶到天下第一枪的女儿,也是好事呀。”姬诚呵呵笑道。
“呵呵,你们想多了。这位倪大小姐,可不是一般的主。龙城谁人不知,这些年到倪家提亲的豪门也不在少数。可人家倪姑娘说了,要想娶她,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个,要击败她爹,第二地位要在王侯之列。你说说,这天下谁能娶得了他。”李齐林。
“啊,要击败紫枪王倪贯,还要是王侯?这条件也太难了些,那倪贯这姑娘岂不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了。”姬诚诧异道。
“是呀,关于这两个条件,倪贯也没有否认。不过别说倪贯了。去倪家提亲,第一关还得过倪希雄和倪希兰这一关。你们也看到了,倪希兰的枪法已然了不得,更别提倪希雄、倪冠了。这一家子全是高手,哪一家豪门能赢得了他们呀。真不知道,这一家怎么想的,全是武痴,脑子不正常。”李齐林。
“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有心,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落凡却笑道。
几人正说着,易传风风风火火跑来,远远喊道:“义父,义父。我找到你未来儿媳妇了,你快快给我做主,明日提亲去呀!”
“啊!这么快!”赵雪一众人站在院子里,全都傻眼。
“乖乖。看不出来呀,易大哥平日里话不多,这做起事还很是我辈楷模!”叶叹笑道。
“提亲?好,义父去给你说说!”姬诚也是痛快答应下来。
傍晚天色将暗,王洛川才匆匆赶回龙城,风尘仆仆前往王宫面见天都王。
与此同时,落凡来到彩云布庄,跟随王洛川的两名暗卫也将白日情况汇报。
暗卫回禀道:“王洛川,今日正是好一通跑。他去了龙城所有木器行、马行、车行,去了所有街道衙门,让人调查了所有龙城大户宅院。然后骑马又去了龙城外几十里地,明人巡查所有的工匠、木匠、铁匠、马行。不过,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
落凡笑道:“当然发现不了。我明白了,要想运走这么多金银,要用数百辆马车,自然需要大量的工匠、木材、马匹。所以王洛川想要通过找到这些工匠,还有木材、马匹的来源,寻找线索。可他想不到的是,所有工匠和材料,全是从三百里外不同地点找来。而且前几日,已经连夜将那些工匠送走,如今已在千里外了,他不可能找到一个。暗主做事缜密,不会留下线索。不过,王洛川此人毕竟心思多,万一真让他查出什么,暗主这条线便无法隐藏了。看来,是时候给他个教训了。”
想了想,落凡便叫来钟凤雪安排。
王洛川累了一日,急匆匆来到王宫。
王宫天养殿中,李本心已然摆好宴席,正端坐金榻,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一副威严、沉稳模样。王洛川第一次来到王宫大殿,但见各处金碧辉煌,将兵整肃、婢女丛丛,也是心生一丝恭敬和羡慕,更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来。
“臣王洛川,拜见天都王,祝吾王千秋万载,福厚如海。”王洛川上殿,恭敬施礼。
“王爱卿,莫要多礼,快快平身入座。”李本心笑着摆手。当即一旁,两名婢女亲自引着王洛川入座。
王洛川入座,李本心略微摆手,道:“先把本王备好的好菜端来。”
当即,有十几名婢女,款款抬来案几、美食。王洛川一瞧,天都王竟给自己安排了五个案几,上面全是金盘盛放美食,玉壶盛放美酒,还有新鲜挂果雕龙绣凤,各样奇珍。这平日里,便是文武二相、诸侯王来宴席,也只有一个案几,而天都王却一下子给自己端来五个案几。
看这架势,便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李本心此番拉拢的意思了。但王洛川知道,在大人物面前,越是被重视,越要懂得收敛。前番,在武王霍渊哪里,便是自己沉不住气,早早拿了人家银子,结果闹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如今面对天都王的拉拢,自己也要做好应对措施。
李本心见王洛川神情,便知他的想法,呵呵一笑:“神捕王。你的大名,可是天下皆知呀。我爷爷在位的时候,你便替王朝屡立奇功,还封了你神捕王的称号。前番日月井的案子,你又立有大功。按照你的功劳,你的本事,你的前途应该远在谢旭之上。如今只让你当个副总神捕,你可服气?”
王洛川急忙拱手:“回禀天都王,服气。谢旭乃宇文澜和薛扬高徒,又曾经救天都王与危难,对王朝有大恩,他被重用理所应当。我虽有破案的本事,却也比不得这样大的功劳。”
李本心笑道:“不错,谢旭他们是因为当年救了我和爷爷,才有今日的提拔。但也不全因为如此,我对你期望很大,便也不瞒你。今日这大殿,你我君臣,便说些真心话。若论本事,你王洛川不比谢旭差,比李齐林、倪希兰、白天崖更要高出数倍,甚至朝中诸位神捕,能比过你的也不多。而且,你还有比他们更高的野心,比他们更求胜心切。可你自入朝也十五年了,却总是事事不顺。那是因为有一点,你比不过他们,你知道是什么吗?”
王洛川眼神迷惑,摇头道:“请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