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一副要哭的样子,针扎进肉里,大概是感觉到了疼,她猛地缩了一下手,幸好医生有所准备,牢牢的掐着她纤细的手腕。
谢晏深站在旁边,看着她的手腕被握在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医生用的力不小,她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起。
针扎进去,她哼哼了两声,那针好似也扎进了自己的身体,他无声的扯了下嘴角。
医生扎完针,又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
夏时替秦卿擦了擦脸,就准备出去。
谢晏深叫住她,“你留在这里照顾。”
夏时愣了愣,点了下头,就站在门口没动了。
谢晏深走到床边,给秦卿拉了拉被子,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半晌后,他才松开,出了房间。
秦卿这烧在夜里严重起来,又因为怀着孩子,只能用一些中成药,见效慢。夏时彻夜的帮她物理降温,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秦卿睁了下眼睛,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我要见他……”
夏时没听清楚,这个点,也不好去打扰谢晏深休息。
夏时给她擦脖子的时候,秦卿扯住她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手臂上,因为鼻子不能呼吸,就只能用嘴喘气,喘气声特别大。夏时正想要挣开,就感觉到她在轻微发颤。
夏时把毛巾放到一边,蹲下来,才发现她在哭,一哭起来,鼻子就塞的更牢,只能用嘴,呼哧呼哧的喘气。
样子竟然有点滑稽。
夏时给她擦擦眼泪,轻轻拍她背脊,无声的抚慰。
秦卿:“周以宁……”
对不起。
后面那三个字,她说的含糊,夏时一点也没听清楚,但周以宁这个名字,她是听清了。
这一刻,连夏时心里都有些难受。
替深哥觉得难受。
她松开了手,把自己的手从秦卿手里抽出来,把她额头上的退烧贴换了一张,就坐到旁边。
在夏时的仔细照顾下,第二天早上,秦卿身上的烧退了。
只是人还没醒。
到了中午,她才转醒过来,烧是退了,但人感冒了,又是鼻涕又是咳嗽,吃东西没味。
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也没什么力气。
下身还有点出血,躺着不好乱动。
医生护士时不时的过来给她检查,让她尽量舒服点。
中午的吃食也很清淡,夏时喂她吃东西,秦卿朝着门口看了眼。
她醒来到现在,还没见到谢晏深。
“他走了?”
夏时没回答她的问题,机械的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粥。
等吃完,夏时才回答,“没有。就是身体不太舒服,在休息。”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医生又来了一趟。这一次,秦卿比较主动,“医生,其实我自己是个中医,我自己的身体,我多少是清楚。你看,我们能不能互相配合,中西结合来保住这个孩子。”
夏时听到这话,多少有点诧异,偷摸着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又想要耍什么花样。
秦卿跟医生聊了许久,还给自己开了一个保胎的药方。
聊完以后,秦卿觉得有些累,就躺着睡觉了。
夏时把这事儿告诉禹禄,她小声说:“她是不是又要作妖啊?”
禹禄默了一会,“就看紧一点吧,要怎么作妖随便她,别叫她跑就行。”
“那孩子……”
“能保住就保住,她实在要折腾,保不住也没办法,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儿,孩子在她肚子里,她说了算。咱们管不了。”
夏时还是第一次看到禹禄做事有情绪,不过也是,她想到昨天夜里,秦卿叫的那个名字,再想想深哥,怎么样都觉得不太舒服。
夏时:“昨夜里,她烧迷糊的时候又哭了,还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她撇撇嘴,没有往下说。
禹禄也没问,看夏时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也没必要问。
夏时:“深哥怎么样?”
禹禄说:“我弄了点秦卿之前研制的安神香,还在他喝的水里弄了点安眠药,他这会倒是睡的安稳了很多,他能好好睡觉,我就放心了。”
夏时点了点头,跟他站在一块。
晚上吃饭,谢晏深依然没有出现。
白天睡的多,秦卿精神稍微好点,夏时弄了个东西来给她闻,让她鼻子能舒服些。
谢晏深一直到隔天下午才醒来,这一觉,睡的好,也不太好。
梦太多,太乱。
但睡了那么久,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
禹禄给他弄了下胸口的伤,还有点炎症。
谢晏深说:“今晚就回。”
禹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秦卿主动跟医生配合,要中西结合来保住这个孩子。昨天今天都挺好,安安分分的,该吃吃该睡睡。我问了医生,建议前三个月在这里待着,等胎保住了,过了三个月稳定了,再回去。”
谢晏深闭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夏时送了吃的过来。
禹禄将桌上的东西收了收,谢晏深直起腰,扣上衬衣的扣子。
吃饭的档口,主治医生过来,把秦卿给出的方子拿给了他。这边的医生是外国人,对中医并不了解,她也不清楚这种药是不是真的有用,但她知道,华国的中医博大精深,自有其神效。
谢晏深拿过拿过那张药方,扫了一眼后,放在旁边。
到了晚饭时间。
谢晏洗了个澡,换了件白衬衫,胡子刮干净,头发也打理好。
从洗手间出来,整个人利利索索的。
他弯身,拿起茶几上的腕表戴上。
桌上的药,他顺便一起都吃了。
禹禄进来,看到谢晏深这般,微的顿了顿,心说这两人可真是有点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