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接近心口的那一瞬,秦卿迅速的握住了刀刃。
鲜血瞬间涌出,她握的很紧,由着刀刃一分一分的嵌入肉里,他有多用力,她便多用力。
好在夏时的反应足够快。
禹禄拿着衣服回来,就看到三个人站在那里僵持着,夏时急的满头大汗,都快要被逼哭了。
谢晏深不肯松手,刀尖上一小节已经扎进去,他还在用力。
秦卿面色惨白,握着刀刃的手越发的用力,拼出全身的力气往后拉。
两个人的力气都抵不过他,明明他手还伤着。
幸好,幸好禹禄来的及时。
染着血的刀子落地的一瞬,秦卿也跟着跌坐在了地上,身上地上,全是血。
那只手没了力气,因为紧张害怕,连疼都忘了。
禹禄:“先带她出去。”
两个人看起来都血淋淋,谢晏深心口的那点伤不足为道,他身上的血都是秦卿的。可他没有丝毫所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道:“为了一颗心脏做到这个地步,真令人感动。”
秦卿的眼眸动了动,面部肌肉有些不受控制的抽动。
“难道要我看着你死么?”
谢晏深脱掉身上染了她血迹的衣服,丢在了地上,重新坐了下来,示意禹禄给他把伤口重新处理,而后淡淡的说:“是你自己不要,以后想要,可就难拿了。”
“我没想过拿回去。”她勉强站起来,左手的血没有停止,鲜血如注,没一会,浅色的地砖上就蓄起了一小滩血。
那么触目惊心,想不看到很难。
谢晏深:“你也没这个机会了。”
他抬起眼,看向她。
冷静,绝然。
秦卿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没有机会的意思,她不但没有机会拿走这颗心脏,更没有机会再接近这颗心脏。
李彦淮进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秦卿流血的手,正预备先给她看的时候,被谢晏深拦住,“李彦淮。”
他停了停,有些没明白。
“你是谁叫来的?”
禹禄立刻补充,“深哥伤口裂了,你快来处理一下吧。”
秦卿这会有些头晕,谢晏深的脸和声音都变得有几分模糊。
可她也懂了,他什么意思。
别说她流血,就算她现在死了,他也不会有所动了。
秦卿最后是被夏时带去医院的。
这一路流了好多血,到医院的时候,她差点晕倒。
伤势严重,她给推进手术室去了。
夏时在门口等着。
等待的过程中接到了禹禄的电话,叫她立刻回去,以后就跟着谢晏深,秦卿那边不需要她再跟着。
夏时其实到现在还有点懵逼,“可是,可是秦卿她还在手术室里,她手上那个伤挺严重的,医生看了,说有可能……”
不等她说下去,就被禹禄无情的打断,“会有人去管她,这不是我们管的事儿。”
夏时盯着手术室的门,还是犹豫。
禹禄大概清楚她的心思,挂电话之前,又催了一次,“立刻回来。”
最后,夏时找了个护士托付了一句,就回了姜家。
谢晏深已经收拾妥当,此时他换上了黑色衣服,坐在姜凤泉的灵位前面。
几个和尚坐在正中间念经超度。
夏时走过去,站在禹禄身边。
她偷偷的朝谢晏深看一眼,他并没注意她,可能是没看到她来。
……
秦卿做完手术,没多久就醒过来了。
手上的麻药没过去,所以也感觉不到疼。
只是脑子里反复出现的是谢晏深绝然的眼神,那是要跟她一刀两断,永远不见的眼神。
只要稍稍一想,她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她闭了闭眼。
等稍微冷静一点,才意识到病房里就她一个人。
倒也不是一个人,这不是个单人病房,一共有三张床,旁边有人。
不知道夏时去了哪里。
她有些口渴,但没有水,也没有人,就只能先忍着。
她想着,夏时肯定很快会回来。
可等了又等也不见人来,她突然就意识到,也许夏时不回再来了。
夏时从来都是谢晏深的人啊。
她躺了一会,顿时有些躺不住,心里翻天覆地,像孙猴子在大闹天宫,叫她不得安宁。
点滴还有半瓶,她直接拔掉。
找到自己的衣服,换好鞋子,便急匆匆的出了医院。
可怜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她上了出租车,直接去了姜家。
车子到大门口,她没钱,让司机等着,找了门口的保安,让他进去叫谢晏深。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的身份是郁惜时,还是他谢晏深公开的续弦。
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然,她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保安并没有带来好消息。
不给进。
不过这小保安,倒是个善心人,给了秦卿一点钱,叫她付了出租车的钱。
保安说:“再给你一百块,打车回去吧。”
秦卿看着塞在手心里的一百块钱,心口发紧,瞬间心态爆炸,一掌把钱拍了回去,说:“你再帮我跑一趟,你跟他说,就算要分手,也该做一下清算。我不是垃圾,说丢掉就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