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霄的诅咒,谢晏深没有丝毫感觉。
时至今日,任何人的诅咒,憎恨,谩骂。
他都不会在乎,也伤害不到他半分。
只是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浮现出秦卿的脸。
谢霄抖着嘴唇,一个大男人,眼泪流的满脸都是,他有诉不尽的痛苦,即便姜凤泉被他亲手烧死,他都无法排解心中的憎恨,“我原本有一个很好的家庭,我们和乐融融,我们互敬互爱。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拥有多大的成就,我只想跟丽彤好好的生活,一起培养孩子长大,每年带着家人和孩子一块出去旅游,这样就够了!”他的那双手,仿佛想砸破玻璃,去掐他,“是你妈不放过我!是她不放过我!我说的那么清楚,那么明白!可她还是不放过我!”
“我变得那么风流,跟其他女人暧昧不清,跟其他女人上床生孩子,可她依然不肯放过我!她就是个疯子,是神经病!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她,我也不想跟她生孩子!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妈。你也是个命硬的,她怀孕的时候,我做过多少手脚,一次都没有成功。但凡成功一次,你就可以避免被生下来,承受这些不必要的痛苦。你得怪她非要把你生下来!”
谢晏深整了整衣袖,“慢慢享受甜蜜的折磨吧。”
“你就是第二个姜凤泉!”
谢晏深的脚步停了一秒,径自离开。
出了监狱。
谢晏深让禹禄去了一趟典当行。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佩,玉佩损了一角,面上还有一条裂缝,让慈悲的菩萨,染上了一丝邪性。
这是他生病后,谢霄给他的。
据说找了大师开过光,做了法,能够保他平安。
十五岁之前,他将这块玉佩视作宝贝,是证明父爱的东西。
很多东西是有征兆的,玉佩他戴了没多久后,摔了一次,出现了裂缝。姜凤泉觉得很不吉利,要给他换,他不肯,一直戴着。
当他濒死时,看到谢霄那冷漠的眼神后,这块玉佩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他递给禹禄,“随便估价,能换多少钱就换多少钱。”
禹禄接过。
因为玉的品种非常的稀有,所以即便玉佩本身有损坏,老板还是给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价格。
如果没有损坏,估价可以高达上百万,老板是个识货的人,即便玉佩损了,但依然能看出来,制作的时候,手工方面也废了不少钱。
但玉损了,他便折价,就给了三十万。
禹禄没有讨价还价,老板给多少就是多少。
禹禄出来时,谢晏深站在车子边上等着,他赶忙过去,“老板出价三十万。”
谢晏深点头,接过银行卡,若有所思。
……
谢晏深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出现在警局门口。
秦卿在门口等,今天局里没人加班,只厉宗和秦卿还在。
秦卿走在前面,谢晏深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她直接带着他去见了孟丽彤。
她没跟进去,只是在谢晏深进去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谢晏深并没有立刻进去,只是问:“吃过晚饭了么?”
“吃过了。”
“等会一起回家?”
“嗯。”她点头。
“好。”他进去。
秦卿替他们关上了门。
此时,孟丽彤没有坐着,而是站在房间一角,仰头看着角落上的摄像头。
谢晏深拉开椅子坐下来,进门的那一瞬,他脸上的神色就恢复了冷态,像个毫无感情的人。
他看了一下手表,说:“我给你十分钟。”
孟丽彤闻言,眉梢一挑,转过身,看向他无表情的英俊脸庞。谢霄这么多孩子,不得不说,唯有谢晏深长得最好,他完全的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那双眼,与年轻的谢霄像极了。只是谢霄那双眼,总是充满了柔情,不像他,冷漠的过分。
她笑了下,“姜凤泉的儿子,果然跟姜凤泉一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谢晏深不言语,一只手搭在桌子上,眼睛盯着表面,看着秒针走动。
孟丽彤坐下来,“让我出去,我可以帮你。”
谢晏深哂笑,都懒得看她一眼。
“我知道你要对付姜伟,我甘愿做你的棋子。”
“我不要。”
孟丽彤没想到他会拒绝的那么干脆,连想都没想,她顿了顿,又道:“他们现在可是想方设法的想要拉拢温博忠,如今网络上的舆论,是为了针对的是你背后的温家。一旦,温博忠被拉下水,那么两人必定联合,政权倾覆。你,还有秦卿,只有死路一条。”
谢晏深好似根本没听。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禹禄发来的,【都到了。】
他问:“说完了么?”
他抬起眼,看向她时,眼里藏着几分阴狠。
孟丽彤了怔住,但还是强做镇定,她觉得他此时像个魔鬼。
谢晏深冷声道:“是你把秦卿拉进舆论,让她被那么多人骂,还骂的那么难听。”
医院那段视频,他可是看了很多遍,如果不是孟丽彤突然窜出去,秦卿根本不用那么费力救人;如果不是她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秦卿是他谢晏深的老婆,秦卿就不会被骂。
这一刻,孟丽彤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姜凤泉的影子。
她说:“是姜伟。”
“都一样。”谢晏深露出玩味的笑,“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孟丽彤:“什么意思?”
“玩。你要是玩的好,说不定我能放过你。”
谢晏深起身,走到门口,似有想到什么,回过身,回到桌子前,弯腰下,在她耳侧道:“知道温博忠为什么不肯跟姜伟合作么?”
孟丽彤眨眼。
“是因为他跟姜伟有一样的野心,想成为万人之上的那一位。而他最大的筹码,是我手里……”
谢晏深说完,孟丽彤面色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如果他说的是真,难怪他根本不屑跟她合作。
他甚至可以不屑跟任何人合作。
谢晏深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个秘密,你要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
孟丽彤觉得他是个疯子,是比姜凤泉更加疯狂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