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真理 第562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

由于收到了来自新卡赞城总部塔台的召唤，小队原定的巡逻任务被迫取消。等确认现场的魔物尸体已经被收容完毕之后，麦克西维尔便指挥队员集合，随后从空间道具中召唤出了一台饱经沧桑的大型运载车。这台运载车有着原汁原味的塞卡兰达风格，它的轮胎由某种具有高强度和高韧性的魔物外皮制成，主体则是金属框架结构，没有门和窗户，四面透风自然谈不上防护能力。但这情有可原，毕竟在这个物资匮乏的世界，除了野草一样杀不尽的亡灵之外，什么东西都很缺，能有一台铁架子组成的运载车已经十分奢侈。麦克西维尔本人没有上车——他身上的仁丸装甲重量差不多是其他六名队员的总和，若是强行上了车，恐怕会直接将其压垮。一如既往，麦克西维尔采用双腿机动。别看他身上这套仁丸装甲已经有了二十多年历史，经历过各种修修补补，但其动力核心依然强劲无比。可以在超长续航的前提下提供时速八十多公里的机动性，以及放眼整个塞卡兰达都相当可观的恐怖力量。光是凭借蛮力，麦克西维尔就能轻松用双拳将大部分魔物轰杀成渣。这也是时至今日，周围队员们的十夫长装甲早已陆续淘汰，用上了人类联盟的幽能装甲，或是新卡赞城的亡灵铠甲，只有他还坚持使用这身“老古董”的主要原因。在战斗力层面，这套来自“主上”的特别赏赐，根本无法被替代。但想到这里，装甲中的麦克西维尔微微皱起眉头，像是想要将“主上”这个词汇抛诸脑后。同时他向车上的同伴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在新卡赞城附近汇合。在幽能引擎的轰鸣声中，运载车带着几名队员的欢声笑语扬长而去——既然不是最糟糕的坏消息，他们都表现得相当乐观。毕竟谁也不希望呆在鸟不拉屎的野外和魔物们作伴，都想早点回到城市里寻欢作乐。麦克西维尔紧随其后。不过，在离开已经被打扫干净，只剩下地面为数不多血迹、骨肉与碎片的战场之前，他回头扫视了一眼周围。很安静。现场没有任何问题，就如同以往遇见的无数次战斗那样寻常。但和魔物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就像是缺了点什么。其实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并且麦克西维尔也很清楚知道缺了什么——这里太安静了，一如既往的安静。按理来说，无论是战斗的动静，还是大量亡灵死亡时散发出的“味道”，都会对附近的游荡亡灵们产生吸引，从而有概率像地震的余震一样引发第二波、第三波的小规模魔潮。然而上述这种情况，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卡隆领出现。粗略算起来，至少有两三个塞卡兰达日，也就是辉煌大陆上的两个多月。对于这个发现，麦克西维尔早就和队友们沟通过，也向新卡赞城的指挥中心反应过，结果理所当然没有引起重视——总不能因为扔硬币连续好几次不出现正面就疑神疑鬼吧？更何况，魔潮的余波本来就是小概率事件，连续不发生并不值得奇怪。这个道理麦克西维尔当然懂，但他总觉得，在塞卡兰达这种鬼地方，任何不同寻常的事情，都不应该轻易放过，否则说不定背后就潜藏危机。但愿只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吧，麦克西维尔心想。毕竟他早已私下做过调查，完全没有发现任何除此之外的异常情况。仁丸装甲开始了机动，在一声声如同闷锤的大地撞击声中，朝着新卡赞城的方向前进。…………早在苏文前往圣龙山脉之前，他其实就已经回到了新卡赞城。只不过是以1号的塔苏里身份出现。就和苏文在特里底斯城单独会见了尼古拉斯一样，苏文也对新卡赞城现状进行了初步评估，随后操纵1号接触了仍担任首席执政官的塞卡塞张老。正是通过两场分别进行的单独会面，外加苏文多个途径收集到的情报，他才最终得出了应当先从塞卡兰达着手的结论。而现在，苏文本人终于回到了新卡赞城，正和塔苏里、塞卡塞长老在会议室里交谈，内容主要是由苏文传达来自主上的慰问与“思想传达”。塞卡塞长老虽然是亡灵，但情绪十分激动。尤其是当苏文以主上的口吻描绘出来自“虚空”的景象时，它双眼中的红色光芒不断闪烁，仿佛心驰神往。跟苏文一起回新卡赞城的银龙阿莱克西尼并没有在场，毕竟这种场合不太适合局外人旁听。她被派了专人招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同时也能更好的熟悉这里的环境，直到苏文把眼前的要紧事办完，再去亲自招呼她。不过除了苏文三人……准确说是两个人和一台人形机器之外，宽敞的会议室里还有第四人。他是个身穿正装的年轻卡塔族，身高超过一米九，紫色的皮肤下有着健壮的流线型肌肉，脸庞英俊且充满蓬勃朝气。能在塞卡兰达这个危险的世界保持如此精气神，正说明了其身份地位绝非小可，在新卡赞城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此时的苏文正死死盯着这个刚进入会议大厅不久的年轻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你说你叫什么？”良久之后，他才难以置信地发问。“帕塔帕。”卡塔族青年露出了腼腆但不失得体的笑容，“赛文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和我比起来，您真是一点都没变化。”“……！！”苏文再次确认了眼前青年的身份，却怎么也无法把他和记忆中不久前那个活泼可爱的紫色小女孩联系起来。直到这时，死去的记忆才开始攻击苏文，他猛然想起来，卡塔族作为塞卡兰达的特殊智慧生命，有着雌雄同体的特性。其族人生下来都是雌性，随着年龄的推移会逐渐发展第二性征，最终以变成雄性作为彻底成熟的标志……虽然在这之前，它们早已有了生育能力。在这一瞬间，苏文才终于有了时光流逝的感觉。二十七年对他而言只是弹指一挥，但对许多生灵而言便是小半辈子，就连昔日稚嫩的少女，如今都已经成为身强力壮的帅小伙，实在令人不禁感叹物是人非。关键他都不叫自己“大哥哥”，而是改叫“大哥”了，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语境却判若千里。苏文知道，曾经那个坚强而又无忧无虑的紫色小姑娘，大抵是再也回不来了。悲伤油然而生，以至于他都没心情再跟塞卡塞长老继续讨论来自主上的宏大愿景，而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重新审视眼前名为“帕塔帕”的卡塔族青年。“你……很不错。”苏文僵笑着开口道，“听塞卡塞长老说，你成长得很快。现在看来，你果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继续努力吧，不要辜负你肩膀上承担的责任。”很显然，作为那场灾难的唯一幸存者，帕塔帕从最开始就被亡灵族人们当作了新卡赞城的未来接班人培养。现在的他还不能完全担当大任，但假以时日，只要他不闯下大祸，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卡塔族的新一代领袖。得到赞许与肯定的帕塔帕很兴奋，显然没能看出眼前“大哥”埋藏在心底的复杂情绪，变得更加昂首挺胸了。苏文还想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桌上的通讯器里传来熟悉但有些苍老的声音。“……报告塔台，机动战队第一纵队，队长麦克西维尔，全队七人已全部就位。”苏文立刻来了精神，站起身来，迫不及待朝外面迈起脚步。“走，去荣耀广场，我要亲自接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