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医院,全科医学科。
晏明玉找到周景淮的诊室,透过虚掩的房门,看到里面有人在问诊。
“周医生,你确定我的心脏没问题吗?”
“嗯。”
“那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心脏就怦怦跳?”
“噗——”晏明玉听到这话差点儿喷出来。
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周景淮循声看过去,刚好和门外的女人四目相对。
晏明玉今天穿了一身灰色针织衫外搭黑色小皮裙,看上去又甜又飒。
周景淮朝她点点头。
晏明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连忙将门带上,背靠墙壁做了个深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来还个东西,却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尤其一想到自己喝醉之后抱着周景淮哭天抹泪的样子,踩在马丁靴里的脚趾更是要抠出三室一厅。
她晏明玉英明一世,什么时候这么尴尬过?
酒精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晏明玉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女人终于出来了,嘴里还念叨着“长这么帅竟然是个gay,真是暴殄天物……”。
晏明玉:“?”
谁?
谁是gay?
晏明玉迷迷糊糊走进诊室,见周景淮正低头看病历,在门上敲了两下,“周少爷还在忙?”
周景淮抬起头,勾起嘴角:“请进。”
晏明玉抿了抿唇,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周景淮对面,从挎包里掏出手表,放在桌上。
“这是你的手表,那天的事……实在对不起,我喝多的时候容易犯病,还请周少爷见谅。”
意料之外的,周景淮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晏小姐,坐。”
“啊?”
“来都来了,帮你看看病。”
“……”
这话听着怎么跟骂人似的?
晏明玉讪讪一笑,坐到椅子上,“周少爷打算怎么看?”
周景淮拿出脉枕,“手伸过来。”
“……”
晏明玉将左手放在脉枕上,纤细手腕系着一条极细的金链,衬得肤白似雪。
周景淮伸出三根手指压在晏明玉的手腕上。
晏明玉睫毛微颤,目光落在周景淮身上,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金色的细边眼镜,镜片后面的狭眸沉静如水,相较平日里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多了几分高冷禁欲。
晏明玉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制服诱惑”四个字,脸颊“腾”地变红。
感受到女人脉搏加快,周景淮撩起眼皮看她:“晏小姐很紧张?”
“我、我紧张什么……”
“你的脸红了。”
“……”
晏明玉忽然后悔让周景淮帮自己号脉了。
她是来还东西的,又不是来看病的!
正在这时,周景淮徐徐开口:“晏小姐有些肝肾亏虚,可能是饮酒过多导致的,我给开几副中药回去吃吧。”
晏明玉刚想说不用,她只是考试之前多喝了一点,周景淮便拿起钢笔,在处方笺上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笔尖摩擦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
晏明玉的目光从周景淮身上挪开,落在他手边的相框上。
照片里是两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
左边的是周景淮,右边的不认识,但是看着比他年长一些。
想起那个女病患出门时说的“竟然是个gay”,嘴角一抽,忽然明白了什么。
难怪周景淮条件这么好还是单身。
真是可惜了……
“好了。”周景淮将药方递给她,“晏小姐回去记得按时吃药,不然小病也会变成大病。”
晏明玉看着药方上隽秀有力的字迹,忍不住嘀咕:“果然是暴殄天物……”
“什么?”
“啊,没什么。”晏明玉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谢谢周少爷,那我就先去开药了。”
“嗯。”
望着女人快步离开的背影,周景淮握在手里的钢笔转了两圈,眼底染上一抹淡笑。
……
另一边,沈知意拿着报告单找到医生,描述了一下她的情况。
“我最近经常感到乏力,腰也有点酸……医生,我不会是得绝症了吧?”
医生看看报告单,又看看沈知意忧心忡忡的小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晏太太,今天您应该让晏总一起来的。”
“嗯?为什么?”
“因为您的问题……多半是他造成的。”医生表情有些不自然,“冒昧地问一下,您和晏总一周几次?”
“噗……”沈知意差点儿被口水呛到。
这是什么问题!
跟她的病有关吗?
医生递了杯温水给沈知意,指着报告单:“您的身体没什么大碍,腰酸乏力可能是房事过多导致的,虽说出力的是男人,但咱们女人也得配合不是?”
“……”
医生说完,空气凝固了一瞬。
沈知意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升温。
这会儿估计已经红透了。
“抱歉,我说话有点直,晏太太不要介意。”医生也有点不好意思。
沈知意当然不会介意。
她现在只是想砍死晏沉风而已!
“对了,晏太太,咱们慈安医院最近新来了一位全科医生,叫周景淮,您可以找他开副中药调理调理。”
“……”大可不必!
周景淮医术那么高,随随便便给她号个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才不好意思丢这个脸。
离开诊室,沈知意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洗手,发现自己的脸果然很红。
其实之前她给自己号过脉,确实有点虚,但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而且医生问她一周几次的时候,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狗男人都是以天为单位的!
沈知意用纸巾把手擦干净,想着回去找“doctor”要一份滋补的药方,反正那家伙是在线上,轻易见不到面,被他猜到什么也不至于太尴尬。
与此同时,走廊里。
几名护士正在交头接耳。
沈知意路过时,刚好听到她们对话的内容。
“晏大少爷的太太可真狠心呐,孩子明明还没足月,非要用催产素,可怜孩子刚出生就进了保温箱……”
“好在那孩子没出什么事,不然她不就成了间接的杀人凶手?”
“可是,她不是很宝贝她的儿子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闻言,沈知意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