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晏沉风问。
金南顿了顿,“这是补肾精的,可以让男人变得更有活力。”
“你拿去喝吧,我用不上这个。”
晏沉风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镜框,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电脑屏幕。
金南愣了一下。
心里旋即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男人一般说自己“不需要”的时候,都是死鸭子嘴硬。
看来,他是真的戳中老板的软肋了!
“还是您喝吧。”金南硬着头皮道,“毕竟我还没有女朋友……”
晏沉风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工作上,乍一听没明白金南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之后,墨眸眯了眯,“金南,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觉得您最近很辛苦……”
“辛苦到需要补肾?”晏沉风表情平静,目光却无比犀利。
金南打了个哆嗦,“没,没有……”
“知意在周景淮那里开了些药,我正在喝,为了避免药物相冲,这些补品你拿回去自己喝吧。”
金南看一眼脚下的各种补品,有点心累。
早知道就不买这么多了……
“对了,晚点公司的会议你帮我主持,我要去一趟拘留所。”晏沉风道。
金南一愣,“拘留所?”
男人“嗯”了一声,“我还有点话要跟江鸿说。”
莱茵岛被占领后,江鸿一直被关押在拘留所。
按照他所触犯的条例,死刑是没跑了。
但晏沉风不想让他死得那么痛快,于是吩咐警局的人先关着他,等待接下来的发落。
金南点点头,又想到什么,“您去完拘留所就直接回家吧,太太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可能是吃坏东西了。”
闻言,男人皱了皱眉,“知道了。”
金南离开后,晏沉风打给沈知意,问她用不用去医院。
“哪有那么严重?我就是吃了风掣做的蛋糕,有点恶心,现在已经好多了。”
听到沈知意这么说,晏沉风果断道:“以后不许再吃那家伙做的东西了。”
“那个蛋糕是他给安娜做的,我想吃还吃不到了呢。”
“你要是想吃蛋糕,我给你做。”
“你会做?”
“不会可以学。”
两人聊了一会儿,沈知意感觉到反胃的感觉又来了,借口上厕所挂了电话。
她匆匆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好受一点。
说实话,这种感觉和她第一次怀孕的时候确实很像。
但她确定自己没怀孕。
那这个反应就有点奇怪了。
沈知意不想让晏沉风担心,偷偷在医院预约了体检,准备过两天全面检查一下。
……
下班后,晏沉风驱车来到拘留所。
工作人员带着他来到一个阴暗狭小的房间。
事发之前,江鸿还是国际上有头有脸的赌王、慈善家。
现在,却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都要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等候发落。
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长者,晏沉风坐在和他隔着一张桌子的正对面,微微挑眉,“江老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托你的福,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江鸿面带微笑,表情里没有半分愧疚,“虽然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却没那么多烦心事,倒是适合安度晚年。”
晏沉风冷笑,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江鸿那张笑容温和的脸。
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佛口蛇心……
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面前这个老家伙。
事实上,晏沉风一度怀疑江鸿患有情感障碍之类的精神疾病。
也许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体会不到所谓的感情。
正因为体会不到,才可以用最残忍的手段对待身边的所有人。
许久,晏沉风道:“我今天过来,是为了兑现在莱茵岛上的承诺。”
江鸿闻言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晏沉风真的会遵守约定。
男人右手手指轻轻敲打左手手背,慢条斯理道:“如你所愿,原禛已经安全了,具体的领养事宜还在商议。”
“至于我到底是谁,在告诉你答案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晏沉风身体微微前倾,眉尾微微上扬,“不知道季之禅这个人,你还有没有印象?”
听到“季之禅”三个字,江鸿愣了一下。
紧接着,眼中闪过一道不可思议,“难道你是……”
“没错。”晏沉风道,“我就是他的重孙,那个没有被你扫清的余孽。”
江鸿平静如水的表情,在听到这个答案后终于发生变化。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问:“季之禅不是死了吗?还有他的儿子……”
“你是想说我的爷爷季洲吧?”晏沉风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当年你背叛了季之蝉,从他手中抢走本该属于他的商业帝国,季氏一夜覆灭。”
“但你一定想不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季氏虽然一蹶不振,但根基还在,通过季之禅的不断努力,季氏起死回生。”
“但他很清楚,你这个人心狠手辣,一旦得知季氏还存在,一定会对他赶尽杀绝。”
“所以他让他的后代全部改名换姓,跟了她当时妻子的姓氏。”
“是的,她的妻子姓晏,就是那个当年对你百般疼爱,却从没被你放在眼里的乡下女人,晏思芸。”
“当时你一直叫她芸姨,恐怕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在看到晏氏集团时,才没有半点怀疑。”
晏沉风盯着江鸿,将陈年往事悉数道来。
这些事,都是爷爷告诉他的。
当年太爷爷收养江鸿,把他当亲生儿子抚养,心性善良的太奶奶也爱屋及乌,经常对他嘘寒问暖。
但从那时起,江鸿的野心就已经蠢蠢欲动。
在他的眼里,季之禅是养父,更是一只肥美的猎物。
而他那个乡下来的太太,则是一块无关紧要的背景板,甚至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后来在我爷爷的努力下,晏氏在华国慢慢站稳脚跟。”
“而他对你的恨,也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