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寨已经被阵关中三家仙门打了下去。
落火寨在外捡了个大便宜,大罗寨反倒成了败者。
如今大罗寨已经与落火寨彻底决裂,连明面上的和气也不再维持。
再加上还是在不死心地和阵关纠缠着,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猿山上,陈池瑜与祝无伤并肩而行。
向祝无伤讲述着这段时间来外界的变化。
看来计阴的神魂伤势确实已经痊愈,不然单凭两位金丹想要和大罗寨撕破脸皮,未免有点牵强。
算上林魁一共三位金丹。
再加上还有项老再这,若是紧急时刻,林魁再让林玉请项老出面。
四位金丹比之大罗寨还要多上一人。
大罗寨中也只有三位金丹,一个是大罗寨寨主罗展,一个就是上次来访落火寨的罗玄檀,还有一位女金丹,已经是垂垂老矣,不堪大用。
祝无伤轻轻点头,正要开口说话。
“祝师弟!
陈兄!”
一声高昂的声音突然传来。
两人转首,向声音来处看去。
一道刷白的剑光一闪而逝,只一眨眼,就停在了两人身前。
显出了冯世光的身影,即使他有意收敛,裂肤的剑光也刺得两人肤表微微疼痛。
气血不自觉地涌动起来,化解剑光带来的不适。
“冯师兄。”
“冯兄。”
两人看清了冯世光,拱手应道,对他身上锐利的剑势频频侧目。
“哈哈!”
冯世光大笑,“这两年大战了不少,不但按三爷所说突破了炼气十重。
更是在一次金丹威压之下,借着凝成了道基,如今已经是筑基境界了,在门中当一个小长老。”
冯世光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自从当了这个长老,黄全便不能再用长老的身份拿捏他,屡次被他捉弄的无言。
上门中告状,也因为自己立了一大功,未曾有责罚,只是口头上训斥了两句。
如今,黄全见到他转身就走,好不令人快活啊!
“陈兄,你这怎么还未曾凝成道基?
却是慢了我一步啊!”
陈池瑜笑容苦涩,“寨中人都说我是少寨主,不让我出外涉险。
不像冯兄,能在生死中悟得大机缘。”
“哈哈哈哈哈哈!侥幸侥幸!”
说到这里,冯世光又是一阵大笑,止不住的开心。
“冯师兄,不知如今阵关中情形如何?可还有争乱?”
“没了没了!”
冯世光摆手,“太和门有一尊闭死关的老古董,干坐了近千年,吊着一口气不死。
这次专程来到阵关中埋伏大罗寨那一众人。
那个叫罗玄檀的老匹夫被这位前辈一掌打得粉碎,吓得其他人仓皇逃窜,被我们杀了个痛快。
再加上时不时出外征剿一番,如今大罗寨只剩大猫小猫三两只,不足为虑。
我这次出来,就是要随着一同去大罗寨前叫阵一番,路过此处,来看看两为和我三爷!”
“一掌将金丹打得粉碎?”
陈池瑜震惊,不敢相信,金丹境界已经算是到了极限,竟然能将他一掌打得粉碎,难不成那人是金丹之上的境界不成。
可是金丹之上,项老曾经说过,如今世道已变了,再不能成就金丹之上的境界。
难不成那人真是活了上千年,在世道变迁之前,就已经得了金丹之上的境界。
祝无伤也为之侧目,如今他所知。
所谓的金丹之上,应该与他那老祖宗有关,说不定便是他那老祖宗将这片天下的金丹和金丹之上境界修士杀了净,才让炼气十二之事成为了秘闻。
因此才让金丹境界都成了天谴,凡是未曾突破炼气十重的最多凝成金丹。
“对!”
冯世光想起此事也是大为惊恐。
那金丹境界修士展开自家金丹,放出金丹中草木毒瘴的异象,几乎将要把三家所有炼气、筑基境界的修士毒杀。
那位颤颤巍巍,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的老者,仅仅是伸手按了一下,就将罗玄檀像是拍蚊子打苍蝇一样,打得粉碎。
连神魂也一并磨碎。
那大掌当真是遮天蔽日,将数十里方圆都被遮盖。
难以想象,若是他全盛时期,不知会有何威势。
“金丹之上?”
猿山中的项老双耳微微动了一下,听清了冯世光的言语,嘴里咕哝着。
“那老家伙比我还大几百岁,还没死呢?
老天真是瞎了眼!”
......
“三家仙门经此一遭,内里倒是和气了不少,连往日的一些怨气仿佛也都消了。
玄一门说是要开个遗留下来的秘境,邀了太和与灵飞两门的筑基和炼气修士前去,可惜我要跟着去大罗寨,怕是没机会去那秘境中长长见识了...”
冯世光喋喋不休地说着。
“秘境?”
祝无伤突然出声打断。
“对,秘境,听说还是什么千年前一个什么大威势的皇朝旧址,先前还开过一次,只能进炼气修士,如今玄一门中的阵师破出了阵法,连筑基也能进去了。
只怕下次开了,就连金丹也能进去,别人吃肉,我连碗汤都喝不上了。”
冯世光摸着头,说道。
祝无伤眼睛一亮,那肯定就是武朝秘境了,正好未曾找到蜇龙诀,再去其中找到青祖问问,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子。
不然便真要离开这里,奔赴万里之外了。
人离乡贱,便是修行者也免不了俗。
要出去,还是等凝成道基,起码有了自保之力再说。
“诶,祝兄,看你如今的气息,恐怕在炼气境界也是不低了你可以去啊!
只要不和那些筑基修士争抢,想必会得不少好东西!”
冯世光看着祝无伤说道,以他筑基境界竟然看不透祝无伤真正的修为境界,心中不仅讶异。
“正有此意!”
祝无伤沉声说道,眼神望向阵关方向。
自己如今已经习会了那门争杀之法,便是筑基也不需多惧怕,正好借此机会和那曹松山做个了断。
“诶,可惜陈兄你去不得,不然也会有大收获。”冯世光看了眼陈池瑜,略有惋惜。
陈池瑜笑中隐着苦涩,“冯兄,寨子里众人都不愿我涉险!”
“祝兄,你何时回去?”
“现在!”
“现在?”
两人一同看向祝无伤。
“对,现在!就是现在!”
话语说着,祝无伤已经是腾起了身形。
“陈兄,我先走了,待我与老寨主和项老说一声,得空我还会回来!”
话音落下,人已经是远去不见了踪影。
“这么快?”
陈池瑜嘴唇微张,惊讶于祝无伤的行动,还未曾反应过来。
冯世光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陈兄,你可是小瞧祝师弟了。
他在阵关中可还有个美娇妻等着他呢!
自然是急不可耐,要回去与他师姐相见!”
“噢!”陈池瑜点头。
“冯兄,你何时走?”
“我啊?”冯世光不急不缓。
“其他人还在阵关中准备,要得明日才能出发。
我先去看看我老兄弟,和我亲三爷!”
冯世光脸皮厚如城墙,举步向山上走去,像是进入了自家地界一般。
潺潺溪流旁。
项老恨铁不成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玉嘴的烟袋锅子,闷着头吸了一口。
“看看,看看,让你憋着不说,这小子回去找他小情人去了。
走之前连你的名字都没提一句!”
烟袋锅子颤抖地点着林玉。
林玉闷头不语。
“唉,你爹那么混蛋,你怎么没把他的混蛋传上一点,要我说,你直接趁着还没走远。
一锤打晕了他,生米煮成熟饭,断了他的心思!”
项老又吸了一口。
林玉头垂得更低。
“唉!”
看着林玉如此模样,项老心中更恨,给你机会你不把握啊!
给你支招,你不用啊!
真是恨煞我了!
“呦,三爷,您老忙着呢!”
冯世光混不吝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项老眼帘微微一抬,烟袋锅子在鞋底磕碰,动作娴熟,浑如凡间世俗一般。
“好孙贼,爷爷我今天高兴,指点指点你!”
“那感情好啊!”冯世光眼前一亮。
“谢三爷了,你老悠着点,别累着了自己。”
“呵呵,放心,保证让你小子舒畅!”项老皮笑肉不笑。
片刻后。
“啊!”
“疼疼疼....”
“轻点轻点...”
冯世光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猿山。
便是在山脚处凝神修炼的董行都被声音惊醒了过来,疑惑的看着山中。
而后,摇摇头,将新学会的那门小术法用出,蔽了这声音,重又盘膝坐下尽心修炼。
山间各处,也同样是如此。
“这才那到那,我还有两手压箱底的绝活,学了保你能在同境横着走,学不学?”
“学!”
冯世光一咬牙,毫不顾身上被打得各处疼痛。
不就疼一下嘛!
现在疼一时,将来横一世,值当!
“好小子,我还真没看错人!一看就是个金丹的料子!”
冯世光心中当即骄傲起来,“来,三爷,您老尽管来!
我修为虽然低,但是就一样,皮实!耐揍...
啊...”
更为凄厉的惨叫声响到一半,戛然而止。
冯世光疼晕了过去。
项老拿出别在背后的玉嘴铜杆烟袋锅子,深吸一口,喷出一片云雾。